余婉晴只觉有道响雷在耳边炸开,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心骤然收紧:“小昊,我的小昊……” “冷静!” 周景言低呵一声,领着她上了军绿色的吉普车:“别慌,我们现在就去卫生院。” 坐上车,余婉晴双手都不安颤抖。 到了卫生院,她的心更是悬到了喉咙, 一下车,她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病房,看见儿子被纱布缠满的脑袋后。 心更像是被剪子生生绞紧:“小昊,是娘不好,你疼不疼……” 可话没落音,隔壁床的大嫂气愤走过来。 “疼?有我儿子疼吗?你看你儿子把我家崽打成啥样了?” 她看周景言穿着军装,又说:“怎么!就因为你们家是军官,就能这样随便欺负普通群众吗!” 听了这话,周景言眉头一蹙,和余婉晴一起转头看向另一床的小孩。 那小孩头上、胳膊上、腿上全都被绑上纱布,还渗着鲜红血迹。 同为母亲,余婉晴瞧着都于心不忍。 下一秒,周景言沉声发问:“周昊飞,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昊飞稚嫩的脸上并无半分负罪感:“我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和他打招呼,他就打我,娘以前说过,打架绝不能输。” 余婉晴错愕的瞪大了两眼:“我什么时候……” “你看你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你就是这么做母亲的吗!”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的怒火淹没。 烧得余婉晴喉咙发烫,再发不出一个字。 周景言目光深沉安慰抹泪的大嫂:“很抱歉,是我管教不当。” “您放心,孩子治疗的医药费我会全权负责,也绝对不会包庇犯错的人。” 不会包庇犯错的人? 余婉晴不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却不敢去问。 气氛凝重能结成冰。 余婉晴几次三番想找周景言解释,都被他愠怒的表情挡了回来。 最后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带着周昊飞打完破伤风。 让医生再检查了一遍伤势,确定孩子并不严重,能回家修养后。 余婉晴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她再三向隔壁床大婶道歉,又赔了些看病钱,才离开卫生院。 …… 回到大院,余婉晴谨遵医嘱。 拿着药和温开水朝周昊飞房间走去,就见周景言一手提包,一手抱着儿子出来。 余婉晴心一颤,攥紧了水杯:“你要带儿子去哪?” 周景言的嗓音如冷风:“回老宅,孩子要是再让你教,指不定会变成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话落,就大步径直离开。 他的话像菜刀一样,贯穿余婉晴的耳膜。 她怔在原地,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十恶不赦’那四个字! 等回过神追出去时,仿佛瞅见儿子趴在周景言背上对她笑。 那笑,瘆人得很。 她的心又慌又颤,曾经那些可怖的记忆又涌入脑海—— 上辈子,她好不容易回到乡下找到周昊飞,却亲眼看见儿子正拿刀捅向对面的女人,一下又一下,疯狂又用力。 嘴里还说着:“像你这样抛弃孩子又自私的女人,就不配活着!活该去死!” “小昊!” 她惊慌失措的大喊,接着看到的是,儿子拿着刀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 刹那间,她的背后被激出一身冷汗。 一阵风吹来,余婉晴才从记忆中猛地抽离。 她迎着冷汗浑噩的转身回家,望着墙上的全家福,喃喃自语:“老天爷,难道我真的不能改变上辈子的结局吗?” 刚说完,一旁的闹钟响了起来。 时钟显示着四点整,是女儿甜甜的放学时间。 余婉晴只能按下心情,匆匆赶去幼儿园。 到门口时,却被老师告知:“周心甜小朋友刚刚被周团长接走了。” 余婉晴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下,带走了儿子,周景言又要把女儿也带走吗? 一想到老师说的刚刚接走,她急匆匆跑出校门想去追。 不想一校门,就看见苏晓芸和周景言站在拐角处。 余婉晴脚步一顿,就听见苏晓芸故意挑拨的说—— “景言哥,万幸小昊今日没伤到神经,以后你可得跟婉晴姐好好说说,两个孩子这个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身边离不开人的。” 话里话外都是在暗讽她作为母亲的失职。 余婉晴咬了咬唇,酸涩在嘴里散开。 她正要出声解释,就听到周景言漠然的说:“不需要,反正以后孩子都跟她没关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