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郁迩在他身旁落座,和声道,“醒酒汤,喝了再睡?” 盛浮川述有些讶然,郁迩居然没找他麻烦?默默地从他手里将碗接了过来,仰头一口闷下,将空碗递过去后,边打量着郁迩的神色,边往里躺了躺。 岂料郁迩只是俯身给他掖了掖被角,便要起身离开了,没有要留宿的意思,盛浮川述一惊,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袍,“……你去哪?” “我回房,你先睡吧。” 盛浮川述这才反应过来,下午到驿站时他确实要求了要和郁迩分房睡,原本他是认真的,可今晚……,他有些心虚,心底总有些惴惴的…… 第124章 兼并(二):答应 “要不……”盛浮川述有些不安,迟疑了片刻,低声道,“今晚就别走了?” “不是要分房?” 盛浮川述拽着衣袍没有松手,面色划过些不自然,还是小声道,“……不分了。” 郁迩沉默了一会,对上盛浮川述有些忐忑的视线,将床侧的灯烛剪灭后,顺手垂下了两侧床帘,在外侧躺了下来。 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盛浮川述摸索着凑了过去,他估摸着郁迩可能真是生气了,只是不好和他发作,于是他趴在郁迩身上,闷闷道,“……你生气了吗?” “郁迩……” 只是片刻,郁迩顺手揽过了他,收紧了力道,抱着他靠坐在床沿,后腰被紧紧箍着,盛浮川述只得顺势趴在郁迩肩上,灼热的气息蔓延开来,肆意弥漫在周遭。 “实在睡不着,我们就聊聊。” 盛浮川述感受着郁迩轻揉着自己的耳垂,声调淡淡的,“用药期间忌酒,沈闲送药时叮嘱你的,我平日里说的,才一会没看着你,你就当耳旁风了?” “没有,我就是太久没喝了。”盛浮川述耐心解释,“有点馋……” 郁迩幽幽道,“所以,就因为这样,明明看出来祁止对你别有意味了,夜深了还要在凉亭里和他单独待那么久?” “……”盛浮川述一时语塞,他确实看出来当时祁止的眼神不对劲了,可祁止喝醉了,而且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不过是贪了两杯,哪知道还会被郁迩当场逮住…… “我错了……” 犹疑了片刻,他主动抬首吻上郁迩,唇畔相贴,极尽安抚性,郁迩微微愣了一瞬,在盛浮川述毫无章法的胡乱一通后,他才搂着盛浮川述夺过了主动权,直到盛浮川述腰部发软,不由自主地开始挣扎,郁迩松开他,气氛才渐渐和谐热切了一些…… “你,你还生气吗?” 郁迩看了他一会,握着他的手渐渐往往下划落,低声道,“相较于祁止的八十军棍,阿述不会想几句话就把这事过了吧?” 盛浮川述面色形同充血,咬着唇,纠结了片刻,在郁迩灼热的视线中除尽了自己的衣物,随后微颤的指尖搭在郁迩的白玉腰带上,动作极其缓慢,心下不由得将祁止翻来覆去地咒骂,今日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他?! 夜半,外界被墨色床帘隔绝着,细碎的哭声断断续续,温柔的嗓音与压抑的啜泣交织着,共同隐匿在那一方静谧之中,直到方将破晓,淡紫色在天际之中层层翻滚,这长达一整夜的躬身教育才终于停止ᴊsɢ…… 翌日。 盛浮川述醒来时已经将至薄暮了,中途断断续续被郁迩喂了些饭,导致他断断续续地睡,迷迷糊糊之中想起郁迩大概出去没多久,那时候孟宵派人请他商量事情,正巧把自己吵醒了一瞬。 睡了差不多一日,盛浮川述觉得身体都要散了,屋子里有些闷,有意出去走走,顺便找些吃食。 池边柳树招扬,绿茵翠翠,轻风拂过,盛浮川述走在石子路上,腰酸得厉害,手刚搭上去挺了挺背,刚巧从迎面的竹林拐角处走来一人。 那人一袭远山紫素锦长裙,眉眼玲珑毓秀,两人对视的瞬间,盛浮川述还没反应过来,木昔绵已经先认出他来了,眸子瞬间弯了起来,“是你啊?” 孟府正堂。 郁迩一直态度不明,在陇中留下的日子也不长,孟宵渐渐有些着急,放下了手中茶盏,缓缓在郁迩身侧屈膝下跪。 “孟公子。”郁迩垂眸看着他,轻声道,“南郡重商,你曾言不愿改变陇中重农的举措,可有没有想过,倘若南郡当真兼并陇中,便会不可避免地在陇中境内规划商业领域,潜移默化之间,也会被南郡的铜臭熏染?” “城主,在下绝无半分轻慢南郡之意!”孟宵解释道,“南郡,北楚,陇中,济城,临羌,西蕃……,放眼天下,济城势力最弱,临羌嗜杀成性,北楚自身难保,西蕃内乱未休,而陇中势微,油尽灯枯,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南郡都是最好的选择,在下不愿强行迫使陇中之人改变农业习俗,可若是在南郡的熏陶下,他们自然而然地愿意去换一种方式活,在下也没有立场多说什么……” 默然片刻,郁迩温声道,“我后日便会离开,在此之前,你还有两日反悔的机会。” 孟宵微怔,转瞬铺天盖地的喜悦兜头而来,“城主,这是……答应了?” 郁迩从座椅上站起身,缓步离开,淡然道,“降城不是孟公子一个人的事,若是真的考虑好了,那么在南郡交接之前,安抚百姓思想,朝臣统一意见,孟公子都需要提前安排。” “是!”孟宵心下狂喜的同时又有些复杂,望着郁迩一袭白袍离去的身影,头颅轻轻磕地。 房内。 郁迩回房时,月光柔和静谧,灯烛明光烨烨,盛浮川述正坐在青窗前,手里是一沓一沓的宣纸画卷,撑着首一张张阅览着。 木昔绵很热情,见盛浮川述也投缘,便送了些自己画的画卷送了过来,都是陇中不同地方的风土美景,集聚幽密的村落,茶余闲谈的陌街,田地插秧的农民…… 第125章 兼并(三):宣告 “这是什么?” 郁迩立在木桌旁,随意拾起一张画卷,只见湛蓝深邃的天际之下,一老一少倚坐在残破不堪的木栏上,周遭四野杂草遍生,连接着无垠田地,老太太皲裂皱纹的面容间染着慈祥的笑意,少年埋首在端着盛满热汤的瓷碗间,只探出双弯弯的眉眼赧然回视。 “画上是孟宵。”盛浮川述抬眸瞥了一眼,随意道,“木昔绵送的画卷。” 郁迩有些诧然,“木昔绵?” 这个名字他自然记得,在北楚时他们便是从木昔绵处得到了谢萃的消息,不过原本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还会遇见。 “刚才在院子里闲逛碰上她,她顺手送了我这些。”盛浮川述从郁迩手里接过画卷,缓声道,“如今她与孟宵情意相通,或许是要定居于此了,可叹木姑娘志在走遍天下,如今竟也愿意为了孟宵停下来,不过据她所说……” “孟宵原也是外地人,他之所以会成为如今陇中的掌权者,这画便是契机了……” “一碗热汤,长驻陇中,一生相守……”盛浮川述淡淡道,“这便是孟宵的情怀所在了。” “孟宵确实是重情重义之人。”郁迩顺手将桌案上的书卷理齐,放在一旁,“吃饭了吗?” 盛浮川述默了片刻,幽幽看着他,凉凉道,“我傍晚才醒……” 想起昨晚自己在委曲求全之下的丧权辱国,盛浮川述清醒过来后就闷死自己,尤其是在回忆起昨晚自己一遍遍哭着求饶,一遍遍认错,盛浮川述更是屈辱至极,然而都这样了,郁迩那禽兽还半点不为所动,简直是丧心病狂! 郁迩对上盛浮川述忿怒的眸子,不由得轻声笑了笑,在盛浮川述身旁落座,顷刻间,窗外细雨淅淅沥沥,舒和的滴答声渲染在这一隅静谧之间。 盛浮川述掀开纱帘往外瞥了一眼,换季时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方才就已经寒风阵阵了,一眼望去,络绎不绝的银丝从天际中飘扬而下,没有了纱帘的遮挡,滴滴细雨拂过盛浮川述的脸颊。 不一会,孟府下人敲门后鱼贯而入,将佳肴美馔摆放在桌案后又纷纷退去。 “这……会不会太浪费了?就我们两个……”盛浮川述蹙着眉,他垂眸看了一眼,昨晚虽然清洗过了,但还是能明显地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