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副身子紧贴着,相互摩擦。
要说桑罂一点儿感觉没有,那是骗人的。 但她总归排斥季宴礼,于是找借口:“七点宴会就开始了,你那么重视那个项目,不想迟到吧!” 闻言,季宴礼稍稍松开她。 他睨着镜子里的她,轻轻哼笑:“季太太,你真会扫兴。” 但危机总算是解除。 回去的车上,两人都一言不发。 晚七点,季宴礼的黑色宾利缓缓驶进李家别墅……他下车替桑罂打开车门,桑罂弯腰下车时,手被季宴礼牵住。 她不禁抬眼看他。 猎猎夜风,华美的灯下,他们彼此对视。 季宴礼轻轻握紧她的手,将她揽向自己,附耳低语:“今晚跟紧我!不许招惹其他男人,嗯?” 这话,挺有占有欲的。 桑罂靠在他的肩上,看见了黎睿。 黎睿站在别墅门口灯下,手里握着一杯红酒,目光晦暗盯着自己。 桑罂不想招惹他,她的嘴唇颤了下,轻轻地拥抱了季宴礼。 黎睿眼神紧了紧,走开了。 季宴礼也不是傻子,他轻扣住她的下巴,声音危险暗哑:“学会利用人了?” 桑罂别过脸去:“季宴礼,别忘了你今晚的目的。” 季宴礼目光莫测:“当然不会忘!……季太太。”随后他牵着她的手,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桑罂很配合他。 他们甚至在宴会共舞,引来阵阵掌声,李太太又特意带着桑罂结识顶级贵妇们,她给桑罂的名头是季氏集团的太太,也是优秀的小提琴手。 为了抬高桑罂的身价, 李太太吹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牛:“听说魏老师要回来了,大家都知道魏老师有心仪的学生,但你们都不知道吧,那不是旁人是我们的小季太太呢!” 桑罂微怔。 这事儿,只有她跟沈姨林萧知道,那李太太就是…… 旁人促着她表演,一来是给李太太面子,二来也是想验验真伪。 草地茵茵,灯火如萤。 桑罂穿着仙女的高定裙,拉了一首马思涅的《沉思》,一首曲子拉完……没人再质疑李太太的话,就连李太太自己都快相信了。 ——桑罂就是魏老师要找的人! 桑罂倾身致谢。 目光轻抬,撞进了季宴礼的眼里,他很随意地站着。 可是他的眼里,只有她才能读懂的下流跟占有欲,跟艺术无关,只有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渴望。 桑罂承受不住那样的眼神。 她佯装去洗手间。 那边,季宴礼目光一直追随她,身边的李总拍拍他的肩笑笑:“还是年轻人恩爱啊!让我这个老哥哥真羡慕。” 季宴礼淡笑,跟他碰了一个。 李太太过来了,殷勤地帮李总整理了下仪表,她站在丈夫身边跟季宴礼说话,大肆夸赞了桑罂,说她美丽得体又有才华。 李总轻拍太太手背:“喜欢就收作干女儿好了,难得见你这么投缘!” 李太太睨丈夫一眼。 她虽年过40岁,却也风韵犹存,自有一番美丽。 李太太嗔怪道:“我比季宴礼不过年长14、5岁,怎么好收他太太当干女儿!再说,你数数你口袋里的钢蹦看看够不够格……你要是真有心,就跟季宴礼多些合作,我跟桑罂也好亲近。” 李总心中有数,说那个项目呢! 他有其他应酬,先行离开了…… 季宴礼向李太太致谢。 李太太看向丈夫的背影,目光湿润。 她转头看向季宴礼,道:“季宴礼,你大概不知道,早年的时候老李花心在外头有了女人,还存了跟我离婚的心思。那会儿在上流圈子里谁瞧得起我啊,有次宴会我碰见了桑罂,那会儿她才15、6岁,但是很会哄人开心……她跟着桑时宴过来,穿着很漂亮的公主裙,在人少的地方给我跳了一支芭蕾,你不知道那时我很久没有笑过了,整个人都充满了丧气。” 李太太说完,淡笑:“让你见笑了!” 她离开时,背影落寞却又矜傲。 即使她现在李太太的地位,稳如泰山,丈夫尊重自己……可是她自己却明白,像她这样的人,哪一刻不是如履薄冰。 她亦知桑罂很难,所以拉她一把。 季宴礼仍站在原来的地方,他知道有李太太的加持,这个项目十拿九稳了。 但现在他脑子里想的,不是百亿的项目, 而是桑罂。 桑罂说她过得压抑,说她不想当季太太,是不是她的心境跟李太太是一样的?对丈夫失望、然后不爱……不同的是,李家是李太太的终生战场,而桑罂却连他季宴礼也不想要了。 …… 桑罂从洗手间出来,已近九点半。 她想,差不多该离场了。 她心中藏事,在门口没有留意差点儿撞见人……等站稳发现不是别人,还是黎睿。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黎睿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淡淡的橘子味道。 桑罂想绕过他,但是被他扣住了,温热指尖触到纤细腰身。 桑罂仰头。 她的眼里,有几许的惊讶还有震惊。 黎睿很快就松开她,收回手时,他忍不住轻轻握紧手指感受那一点点温热……那是属于桑罂的体温。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刻薄:“怎么,在外面受了几天苦,还是觉得当季太太更舒服?所以你决定回到季宴礼身边了?” 桑罂没有再装傻。 她开门见山反问:“黎睿,你说过不为难我的!现在这算是什么?” 她点到即止。 离开时,背后传来黎睿的声音,很轻很沉:“桑罂,季宴礼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愿意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桑罂步子顿住。 半晌,她轻声开口:“谢谢你的抬爱!可是黎睿,我不想要。” 她离开了,剩下黎睿独自站着。 上方水晶灯,将他的俊脸照得雪白,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对发小的老婆说出那样的话。 他说……让桑罂跟了他! 黎睿跟着离开。 没人发现,楼梯拐角处站着李太太。 从头到尾,李太太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扶着楼梯扶手才没有晕过去……黎睿竟然喜欢上有丈夫的女人。 那人还是……桑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