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谨撇开视线,她刚才梦到白洛笙要杀郁闻州,子弹从黑洞洞的枪口发出来的瞬间,她本能的喊出郁闻州的名字,大概是被这个男人听到了。 她呵笑,白洛笙能感受到她笑时肌肤的颤抖,她说:“女人梦见男人而已。” 白洛笙胸腔有股怒火在翻涌,俊美无铸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分毫的情绪变化,依旧清冷矜贵,将她的脸转过来,“云谨,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云谨无畏的望进他的眼睛里,低声笑了一下,故意说:“其实我梦见郁闻州白天跟我说的话,他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建议,至少还能保我和外婆的周全。” 白洛笙是第一次见云谨露出这样的笑,在夜里,像个从玫瑰花丛中跑出来的妖精,手指不自觉的松开,喉结滑动,哑声质问:“什么建议?” 云谨失去了桎梏,扬起漂亮的下巴,凑近他的耳边说:“当然是……嫁给他。” 最后三个字,她一字一顿,吐字分外的清晰。 即便知道,白洛笙是无所谓她嫁给谁,可她就是想这样,找到一个突破口去发泄自己的情绪,否则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在某一天,不被这样的情绪逼疯就被逼死! 白洛笙的手指像鹰的利爪,再次攥住她的下颌,咬牙:“是吗?” 白洛笙一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攥住她的下颌,手指在她细滑的肌肤上摩挲,仿佛生了火,那热度直接窜到小腹。 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白洛笙深褐色的眼瞳越发的幽深,仿佛两滴化不开的墨汁,“那你知道,你所谓的能保护你的男人,去哪里了吗?” 妖精漂亮的脸上,表情渐渐凝固。 云谨看着他,心里爬满了恐惧。 在白洛笙眼里,却刺眼至极,“郁闻州是我引开的,云谨,他保护不了你的,这一辈子,你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云谨望进他的眼睛里,绝望和痛苦在她的眼里清晰的涌现出来。 白洛笙猛地低头再次攫住她的唇。 这次手指紧扣她的下颌,让她连开口咬人的机会都没有。 冰凉的泪水滴在白洛笙撑在床上的那只手的手背上,他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女人痛苦的紧闭双眸,眼角泛红,泪水成线的滑落。 白洛笙倏然松开被他咬破的嫩唇。 忽然,一道残影,云谨扬起手,朝他的俊脸狠狠的扇了过去! 却在半空中被白洛笙拦截下来,紧紧的扣住手腕,“嫁给郁闻州,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白洛笙松开她,在床边站直,忽然从他的身上掉了个东西出来。 是一块怀表,掉下来磕在床上的瞬间,表盖弹开。 光线昏暗,那怀表就掉在云谨的身边,但是她有轻微的夜盲症,只能看见东西的轮廓,什么都没看清。 而此刻,她根本无心去看。 白洛笙凝了她几秒,手指抓起怀表,收拢,表盖压了回去,然后丢回到口袋里,不知道碰到了口袋里的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的声音。 他站在床边,长身玉立,昏暗光线,身影模糊,他低头拇指从云谨娇嫩欲滴,发红发肿的唇上擦了过去。 “云谨,守好你自己,敢被郁闻州碰一根手指头,我要你加倍偿还!” 云谨望着他轮廓模糊的背影,呼吸粗喘,眼眶通红的咬着牙:“白洛笙,你就要订婚了,你有你的未婚妻,为什么一定就不放过我!” 白洛笙脚步微顿,轻嘲的笑一下,“放过你?” 那么,谁来放过他? 他头也不回,离开。 白洛笙离开豪庭一品,上车,樊七将车门关上,别墅区域内的那些保镖已经开始苏醒了。 车子缓缓驶出别墅区,路灯光影交织的落进车厢里,白洛笙靠在椅背上,缓缓睁开眼睛,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一条细细的红宝石脚链。 他嘲讽的弯起嘴角,将链子随意的丢在一边。 “三少,郁闻州回来了。”小九回头说道。 白洛笙抬眸,看见不远处车灯照过来,一辆银灰色的轿车风驰电掣的往他这个方向开过来! 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两辆车擦身而过之际,同时停了下来,车窗降下,银灰色的轿车里露出郁闻州那张漂亮精致的脸。 他看了一眼白洛笙,嗤笑:“梁三少如今这般堕落了,竟然像贼一样的闯入我家?” 白洛笙清冷的俊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仿佛不被他的几句冷嘲热讽影响到心情,悠悠的开口。 “看来是把事情处理好了。” 郁闻州精致的面孔上,含笑的表情逐渐龟裂,看向白洛笙的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去年底开了一家娱乐会所,一时之间,生意几乎要赶上梁家的MT娱乐城,这几个月他不在国内,都由他的堂哥郁绍庭代为管理,没出现过一点差错。 然而就在今早,警察例行检查,在会所里查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有几个女人在明面上都敢做出苟且的事情,当场就被抓了。 他们不敢动他的会所,但他总要给出一个交代,所以才一时分身乏术。 郁闻州唇边的笑意更冷了,“好一出的调虎离山,可是可惜了,人见到了又如何。” 随后不管白洛笙做出什么反应,车窗升上,郁闻州冷声说:“开车。” 回到别墅,入眼的就是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欲坠的保镖,他一时怒火攻心,却想到二楼的云谨。 “等会儿再治你们的罪!” 郁闻州迈开长腿去了二楼主卧,正打算开门进去,门就打开了。 云谨从里面出来,她双目通红的盯着郁闻州看,郁闻州喉中又干又涩,正欲开口询问她白洛笙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号码,他直接掐断,过了三秒又响了起来,而且还是换了个号码。 他烦躁的接起来,“你们最好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应该是在酒吧什么地方,随即听筒里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出来喝酒。” 郁闻州正打算说滚,却是—— “能带我一起去喝酒吗?”云谨开口,声线沙哑。 郁闻州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到底是他的失策,没想到白洛笙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一边将人留在这不抢也不夺,一边又无孔不入的霸占着她。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郁闻州从未这样认真且严肃的问她。 云谨此刻却无心谈这个,和以前白洛笙对她做过的事情比起来,今晚的这些简直可以称得上小打小闹。 她摇头,倏然抬头看着他笑,明眸皓齿,笑容醉人,“就当是我的生日愿望好吗?” 郁闻州静静的看着她明显是哭过的眼睛,舌尖舔过后槽牙,压下心头窜起来的火气,点了一下头,回头:“邹让,备车。” …… 车子停在一家酒吧外面,云谨认出来,这就是年前郁闻州带她来过的酒吧,那次给她留下不好的记忆。 让她一瞬间想到了—— 白洛笙。 郁闻州推开车门下车,看出了她脸上瞬间凝滞的表情,说:“这次不会有人敢给你下药了,之前给你下药的那个已经被我踢出朋友圈。” 郁闻州带她进去,还没走到包厢,便听到一声娇软的能酥掉人骨头的声音:“郁少,你都好久没来了。” 云谨闻声望去,是一个看上去应该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妆容精致妩媚,款款走来,身上穿着一件丝绒的旗袍,那水蛇一般的腰扭动起来,仿佛会勾人的魂。 美丽不可方物。 女人的目光从云谨漂亮的脸上掠过,眸光凝了一下,仿佛藏着一抹暗光。 只是在酒吧明暗交织的光线里看不真切。 看得出来郁闻州和这个女人很熟,听见声音,他就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锦瑟,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那名叫锦瑟的女人一听,捂嘴一笑,顾盼生姿,“哎,是我的错,没看到您身边还带着个姑娘,这姑娘好面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郁闻州没打算说云谨的身份,“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但语气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好,是锦瑟的错,等会儿一定去给您赔罪。”说着,她手指一勾,拉了一个服务生过来。 “送郁少和这位小姐去那几位公子的包厢。” 说着,她对郁闻州和云谨一笑,转身离开。 走到包厢门口时,郁闻州不急着开门进去,而是对沉默寡言的云谨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对所有人都这样。” 云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知道他想说叫她不要误会他是那种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其实他是个正经人。 只不过,她决定装傻充愣到底,露出从别墅到这里的第一抹真正的笑:“我觉得锦瑟很漂亮。” 说着,还不等郁闻州开口,她就先推开包厢的门进去了,郁闻州跟在她身后,拇指擦了一下鼻尖,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包厢里的人原本都等着郁闻州来,也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来,所以弄了点娱乐节目,对他没有打一声招呼突然消失的惩罚。 但没人敢真正的惩罚他,都是比较好的朋友之间的玩笑,郁闻州心情不错的时候是愿意和大伙打成一片。 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