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峰到底是舒皖的......
紫恒有些无力地叹气,认命般地一直低头喝茶,牙齿不断磕碰茶杯表示心中的不满。 舒皖将她的表现放在眼里,乐开了花。唇角似挂着极淡的笑意,有些揶揄的意味。 “你到底要怎么样?”紫恒握指成拳,轻轻地敲击桌面问道。 “每年的成丹给我一些。”舒皖掐着指头,嘴中念念有词。 着水蓝色袍服的女子语气变冷,伸出纤细白嫩的五指道:“舒皖,你最近从药谷取药的报酬还没给我,你先交清再谈。” “你急什么?”舒皖有些不满地反问,声音高了几分。 药谷中的药材那么多,取的又都是些不重要的药材。 “帮你种便是。”舒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地改口,就当是买个教训,让顾云庭好好记得。 ...... “不多,省着点。” 桌案上的碧玄花酒并不多,只有人头大小的罐子。 顾云庭记得清楚,本来是不止这点的,都被舒皖悄悄藏起来了,连他也没有告诉。 他忽然觉得舒皖小气极了,他又不是会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不对,舒皖一直都是很小气的,心眼子太多。 舒皖、顾云庭、紫恒三人围着小桌席地而坐,不大的桌案上堆满了东西,都要溢出来了。 这个小空间有点暖和,又安静极了,连呼气的声音都能隐隐听见。 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起身,而是等着旁人动手。 “舒皖,你让你徒弟倒酒啊!”紫恒闻着鼻尖的飘香,脸颊皱了皱,有些焦急地开口。 “他又不是仆从!”舒皖听到紫恒的话,很不高兴地撇嘴。 听到紫恒的话,顾云庭连忙要起身。从每一个方面来说,似乎也都得他来倒酒,轮不到舒皖和紫恒。 舒皖装作无事般地将顾云庭压回了地面上,以不容拒绝的态度说道:“坐好。” 望着舒皖那有些愠怒的脸,他不明白哪个地方出问题了,惹得这个女子不高兴。 若是往日两个人,她都不用开口,顾云庭必然早早满上了杯。可多了个人,她不想让顾云庭倒酒了,搞得他似乎成了旁人的徒弟,而不是她舒皖的。 特别是紫恒这个人一开口,顾云庭就火急火燎地起身,令舒皖更加不满。 你这么听她的话,究竟是紫恒的徒弟?还是我舒皖的? 哪里有这个样子的,她都还没有开口...... 紫恒瞧见舒皖将人压下,神色有些冷,然后闷着头喝茶。 少年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垂下脑袋,小心翼翼地吃桌上的瓜果,不再出声。 “潮汐峰总没有让客人动手的说法吧?” 紫恒有些无可奈何,望着舒皖的脸一字一顿道:“你最近脾气变大了,都是惯出来的。” 原先舒皖的师尊对于她就是百般宠溺,顾云庭更不可能管舒皖的,他自己都很怕舒皖,只有听话的份。 “他手痛干不了事。”舒皖对着紫恒说。 紫恒很不服气地开口:“明明刚刚还能泡茶的。” “刚痛的。”舒皖整理因风凌乱的头发,瓮声瓮气地嘀咕。 “嗯。”顾云庭咳嗽一声。 紫恒知道没有希望了,这两个人唱一台戏。 紫恒无声拾起酒罐,给自己加满了一碗。 “倒酒。”舒皖没有动手,而是对少年说了声。 紫恒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只不过她不好对着舒皖发作,而是看了顾云庭一眼,神色很冷。 少年握着酒罐的手有些冷,紫恒的眼在上面停了许久,无声的冷芒似乎切开手臂,冰冻了还未行动的手。 “怕什么?”舒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有些不满他的动作,太过墨迹。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给自己和舒皖都加满了酒碗,才又重重地呼了出来。 终于......如释重负。 他在心里盘算的很清楚,紫恒也只是偶尔来潮汐峰,舒皖不一样,晚上他会被赶出去吹风的。‘ 反正紫恒本来就不喜欢他,又爱摆脸色,得罪就得罪了。 这舒皖,至于如此小气吗?紫恒大口饮酒,呛得直咳嗽。 顾云庭望着紫恒空着的酒碗,抬头转向舒皖询问。 “倒。”舒皖点点头。 紫恒看了眼舒皖,心中的不满愈发重了。 她听过因为其他生气的,从没听闻过因为使唤徒弟生气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个水蓝色裙服的女子不怒反笑,道:“舒皖,你真是够了!气量太小。” 舒皖呷起一口酒,喃喃道:“我的徒弟,只能听我的。” “没救了。” 顾云庭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不敢插嘴。 ...... 桌案摆在舒皖的室内,窗户房门大开,通风透气,有光入户。 紫恒在桌案下的脚缩了缩,神色冷了几分,转向了少年所在方向。 “舒皖不管管?你徒弟偷看我呢。”紫恒压着声音,嘴角微微掀起,有些得意地说。 “偷看哪了?”舒皖放下手中的酒碗,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你看他敢不敢说吧。”紫恒也不高兴起来。 舒皖重重地叹气,整个人又生气起来,视线转向正低头装作没听见的人身上。 顾云庭不善于言辞,嘴里的酒还没咽下,连忙解释道:“我倒酒时不小心看到的,不是我想看的。” “看哪了?”舒皖控着自己的声音问道。 “不是我想看的。”顾云庭下意识答道。 “我问你看哪了?”舒皖重复问题,语气加重了几分。 “哦,袜子。”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舒皖视线移开,脸色不好看,心里骂道:“变态!” 顾云庭有些欲哭无泪。 他真的只是倒酒时觉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没想到被逮到了。 奶白色的罗袜贴身,根本看不到褶皱,宛若一层闪闪发光的玉衣覆上不大小巧的足部。 “看你一眼怎么了,他都要帮你种树了。”舒皖不好看的脸色隐下,冷着声音反问。 现在不是跟顾云庭谈话的时间,她可以先忍着,等到时候再好好清算。 紫恒知道舒皖是死鸭子嘴硬,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道:“听说现在外界流行酒桌游戏,三人凑一桌,干脆我们就来猜拳脱衣。” 舒皖直接站起身子,道:“白浅予,以后别来潮汐峰了,这里不欢迎你。” 望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舒皖,这个被喊出真名的女子脸上压不住笑,很是得意。 顾云庭望着紫恒的脸,心中小声念着白浅予。 这就是这个炼药大师的真名,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