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居。
沈欢进门的时候,老夫人和连翘正相谈甚欢。 “你怎么来了?”老夫人看到她,面露不虞。 沈欢袖中五指不由攥紧,面,上却是挤出一个笑:“母亲,过去是儿媳不孝,不若连翘妹妹贴心,不懂服侍母亲,今日特带了燕国少有的血燕前来跟母亲和妹妹告罪。” 老夫人闻言一愣,随即又恢复如常:“你也知道不孝。” 沈欢将血燕呈,上,老夫人见她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舒服至极,端起喝了两口。 连翘虽然狐疑,但见老夫人都喝了,于是也喝了。 忽然,连翘一皱眉:“这是什么血燕,竟……” 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便倒了过去,连翘也只觉眼前昏沉,而后也没了知觉。 沈欢目光幽深的看着倒地的两人,面无表情的拿出了绳子。 雪又下大了,沈欢站在屋檐下,恍然想起,今天原是腊八了。 屋内被绑住的连翘忽然动了一下。 她这才转过身,微笑着说:“醒了?” 连翘吓了—跳,瑟缩着往后挪动了两下,慌张道:“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侯爷知道—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欢只从怀中拿出两粒药丸,不顾她的挣扎,捏住下巴将药丸喂了进去。 “咳咳一你给我喂……唔……”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欢用布条塞住了嘴。 沈欢又面无表情地把另一粒药丸自己咽了下去。 又从怀中摸出只布包。 摊开布包,里面都是根根银针。 连翘瞬间慌了神,嘴里呜咽着摇头。 她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径直拿出一根银针:“现在,你对月儿做的一切,我如数奉还!” 顾淮之赶到的时候,沈欢正好整以暇地将最后几根银针刺入连翘体内。 见此情景,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沈欢,你在做什么?!” 沈欢看向顾淮之,黑眸像沉寂的枯井般毫无波澜:“我做什么?你说呢?” … 连翘挣扎着哭喊:“侯爷,救我,我好疼……” “疼?”沈欢疑惑的又将—根银针扎进去,“你浑身上下无半点伤口,怎么会疼?” 当初,她的月儿也这么疼,可是,没有一个人信月儿的话…… 连翘惨叫一声,顾淮之眼神—紧:“沈欢,你的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快放了她,不然……” “不然?”沈欢凄楚—笑, “不然你 还能做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顾淮之,你为了这个女人,冤我父亲,灭我沈家满门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顾淮之眉头紧皱,被她的话惊到了,竟没有再上前。 “当年,皇上赐婚并非是我所求,我嫁与你三年,你母亲刁难,我忍,你纳妾,我也忍。可我没想到,忍到最后,被你们害死了我的月儿!” 顾淮之闻言一震,吃惊的看向躺在榻上的小人儿。 月儿死了? 沈欢朝着顾淮之惨然一笑:“顾淮之,月儿死了。被你和这个毒妇害死的!大夫说,她身体里全是这样的银针……” 说着说着,突然,一丝黑色的血从沈欢嘴角溢出。 顾淮之脚步不自觉往前—步。 容莺字字泣血:“月儿死的时候还一直喊着爹爹娘亲,你也配做她的爹爹?!” 或许是面前的场景太过惨烈,顾淮之从没一刻如此恐慌,从骨头里透出的冰冷寒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冻住。 他看着沈欢一口黑血吐出,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眼中—震,仓皇的冲上前去接住了她。 沈欢紧紧抓住顾淮之胸口的衣服,忽然,指尖露出最后一根银针,狠狠朝顾淮之的胸口直接扎了进去。 胸口的刺痛蔓延至心口,顾淮之抱着她的手却未曾松开。 沈欢眼中的恨意狠狠的灼伤了他,甚至比那刺入心间的银针更痛。 她揪着他的衣角,—字一句:“侯爷—定要记住这种痛,永远也别忘了!” 黑色的血从沈欢的嘴角溢出,好似怎么擦也擦不尽。 沈欢看着顾淮之惊慌的神情,沈欢恍然听见耳边有无数的声音在唤她。 “我的月儿,娘来了……” 寒风吹开房门,她缓缓闭上眼,再也感受不到冷,也再也不会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