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绸缎庄子突然换了主儿。
谢知意并未多想,直到装修完成,程墉拎着包袱往隔壁去,她当场就傻眼了。 “你......你的?” 程墉得意地笑:“咱俩以后做邻居,你开不开心?” 谢知意当然开心,但是..... “你又不会做生意,万一亏了怎么办?” 程墉瞬间垮脸:“苏晚晚,你能不能别乌鸦嘴,小爷有没有跟你说过,小爷一画值万金?” 自从两人熟了之后,程墉就天天‘苏晚晚苏晚晚’地叫她。 开始谢知意还纠正过几次,程墉根本不听,还说这样叫亲切。 叫多了,索性也懒得管了。 “你别吹牛了,云大哥说你可以协助办案,我还是觉得你入公职比较妥当。” “你懂什么?”程墉领着她往小楼去,“跟着裴悬吃苦受累,不如自已挣钱来得自在。” 谢知意跟着他进了隔壁小楼。 当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品味不俗! 这哪里是卖画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金银楼。 “怎么样?好看吧?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程墉洋洋得意,“你别干你那破面馆了,到我跟前打杂,我一个月给你五十两银子。” 谢知意被吓了一跳。 银子虽多,但她一点也不心动。 “不要,我不想伺候你!” 程墉气得抬手给她一暴栗:“苏晚晚,你会不会说话?” ‘嘶.....’谢知意用手揉着被敲疼的额头,气得脸颊鼓鼓地,“你打我干嘛?”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苏姑娘,你也在呢。” 谢知意回头,见是云啸,正要开心地打招呼,却又见他身后走过来一人。 对方一身玄色锦袍,身高腿长,几步迈进来,转眼就到了跟前。 谢知意回神,忙放下正在揉额头的手,垂眸见礼:“霍大人。” 裴悬单手负后,站在她面前。 眼皮轻垂,视线落在她红了一块的白皙额头上,薄唇微启;“免礼!” 谢知意起身,下意识地往一旁退了一步。 安静地不说话。 仿佛刚才和程墉笑闹的不是她。 裴悬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小楼装饰,忍不住皱了眉头。 程墉见他拧着眉一脸嫌弃的样儿,顿时不爽:“你这什么表情?不好看?” “俗!” ‘扑哧’一声轻笑,谢知意没忍住,笑出声来。 屋里的三人,顿时都朝她看了过去。 她忙用手捂住嘴巴,小脸通红:“我......我不是故意的。” 气得程墉直跳脚:“苏晚晚,你是不是觉得他说得对?” “没......” “那你笑什么?” 谢知意:“我.....我就是......就是......” 见她急得小脸更红了。 裴悬开了口:“品味不行,还不让人笑?” 这次不止谢知意笑了,就连云啸都笑了。 他一边笑还一边指着一旁镶金边的扶梯:“大师,您这也太夸张了。” “你笑个屁,懂个屁,老子有钱,愿意咋花就咋花。” “行行行,您有钱中午请客呗,我家大人给您送礼来了。” 说完,云啸朝外一招手,两个侍卫就搬着东西从外面进来了。 比人还高的发财树,稳稳当当地放在一楼堂内最好的位置。 侍卫离开后,程墉围着那发财树转了一圈,最后看向裴悬:“你就给我送了个这个?” “怎么?看不上?” “呵.....”程墉冷笑,“堂堂国公府世子爷,平日里里锦衣玉食,送人礼就送棵木头?” 云啸忙解释:“大师,您错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这是发财树,寓意好着呢。” “谁稀罕这寓意,你看看这木头和我的地儿搭不搭?” 云啸挠挠头:“可是您这楼也是我家大人送的......” 一旁原本安安静静听他们打嘴仗的谢知意,一听到这话,立马抬眸去看裴悬。 感受到她视线的裴悬,微微偏眸朝她看过来。 见她小嘴微张,清透的杏眸微微睁大,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 裴悬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自觉有了波澜。 他唇角微勾,看着她问:“怎么?” 谢知意眨了眨眼,轻叹一声:“大人好有钱。” 裴悬勾着唇角没说话。 一旁程墉见两人眉来眼去,立马跳过来站在中间。 他赶着谢知意:“你店里是不是来人了?” “这个点......” 应该没人。 “晚上我请裴悬吃个饭,你准备几个好菜,再来两坛梨花白。”程墉将钱袋子递给她,“拿去花。” 谢知意没要。 “钱就不要了,晚上这顿饭就当我送你的贺礼。” “行吧。” 程墉收起钱袋子,“上次的腊排骨锅子好吃。” “好。” 谢知意又看向裴悬,“大人可有想吃的菜?” 裴悬垂眸看她:“我都可。” “好。” 谢知意走后,程墉领着裴悬上了二楼。 二楼临窗的房间,裴悬拿出一沓书信递给程墉:“这是本官送你的第二份大礼!” 程墉看他一眼,伸手接过拆开其中一封看了一眼,原本吊儿郎当的脸上瞬间变了。 他一目十行,看完之后觉得讽刺。 随后又一阵悲凉。 “他程梁冬也有今天!” 程梁冬,程墉亲生父亲。 当年宠妻灭妻,不仅不管亲生儿女死活,反而纵容妾室柳眉谋杀亲子,又连手逼疯嫡妻。 嫡妻死后不足半月,就将妾室抬为正室。 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之人,到头来,竟是替别人做嫁衣。 他万万没想到,自已护着宠着自以为是珍爱的妻子,竟早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一处。 而现在的程家嫡子,竟是柳眉与别的男人生的杂种。 “哈哈哈哈哈哈......” 程墉拍桌狂笑,“真好笑,太好笑了!” 裴悬喝着热茶,看着他癫狂的模样,没开口。 程墉笑着笑着,突然一把捂住脸。 他想到被逼疯的母亲和在庄子里孤零零死去的幼妹。 那颗仇恨了多年的心,在这一刻爽快淋漓。 “老天有眼!” “他程梁冬谋杀嫡妻,任由柳眉那个贱人害死我和小妹。” “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霍大人,你的这份大礼,我可太喜欢了!” 裴悬放下手里的茶盏,轻抬眸:“准备一下,下个月入职。” “行!” 程墉收起书信,起身走到裴悬面前,拱手行礼,“从今往后,程某心甘情愿任霍大人差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