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闹。”他不由蹙眉。 其他人只觉秦峥是宠溺,都没有多想。 谢婉姚却发现了他不悦,知道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不敢再靠过去。 只是娇羞地将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衣袂:“好,我不胡闹。”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打情骂俏。 而此时秦峥心口猛地一痛,恍惚间,他只觉什么正在离自己而去。 他心烦意乱的起身:“本侯出去一趟。” 语落,没有关其他人,他独自走出了风雅阁。 外面积雪很重。 秦峥颀长的身形站在黑夜中,看着纷飞的白雪,不由得忆起了几年前阮苏荷刚嫁给自己的时候。 江南鲜少下雪,她刚看到雪时,欢喜的像个孩子。 后面,虽也喜欢,却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站在外面玩雪。 他这一站,不知道站了多久。 等回到风雅阁的时候,皑皑积雪上,赫然立着一只用雪做成的兔子。 厢房内。 秦峥正欲推门进去,却听里面传来谈话声。 “阮苏荷这一走,一个多月了吧,看来是真的死心了。” “若我是个女人,嫁给秦侯这种冷情之人,早就受不了了。” “谁说秦侯冷情?他是只对我们婉姚痴情,洁身自好六年,在这上京谁能做到?” 里面谢婉姚假意揶揄,实则得意不已。 “秦侯有情有义,若不是因为阮苏荷的爹娘为救灾而亡,看她孤苦伶仃,秦侯早就休了她……” 秦峥听闻这话,喉中一紧,墨瞳深邃。 他伸手推开了门,厢房内霎时一派寂静。 谢婉姚连忙起身向他走去:“阿峥,夜已深,我送你回府吧?” 秦峥闻言,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答应了。 谢婉姚见状眼底的激动怎么也遮盖不在。 两人乘坐马车回去。 秦峥却一直看着帘外,阮苏荷在外一个多月,是不是该回来了? 终于抵达侯府。 下人领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一踏进府邸,当秦峥目光就看向了阮苏荷的小院。 下人忙回:“夫人还未回。” 秦峥眸色一冷,止住了脚步。 跟在她身后的谢婉姚不觉疑惑,而紧接着她就听秦峥对下人道:“送谢郡主回府。” 谢婉姚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 秦峥哪儿是要带她回来,分明是想利用她让阮苏荷吃醋。 “阿峥,府内厢房众多,今日夜深,我想住这里。”她道。 “不便!” “有何不便?” 秦峥眸色渐深:“我已娶妻,内室不在,你新寡住这里不合适。” 新寡!! 谢婉姚一张精致得脸刹那间扭曲。 她强忍不悦:“阿峥,你莫不是喜欢上阮苏荷了吧?”
六年夫妻,怎会没有感情? 秦峥却冷声:“本侯此生都不会喜欢阮苏荷。”第九章 了无音信 本侯此生都不会喜欢阮苏荷。 秦峥说出此话,不知为了是骗谢婉姚,还是为了骗自己。 下人送走谢婉姚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书房。 屋内孤寂一片,他故作洒脱将外衫扔置一旁。 “阮苏荷,你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秦峥凛声说完,坐在案桌前。 他随手打开抽屉,正准备从中把一些边关的信件取出,忽然就见里面多出了一封别样的信件。 上面落笔写着:“夫君亲启。” 秦峥呼吸一顿,几乎没有想得撕开了信件。 上面竟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北国211年,嫁与夫君为妻,妾甚欢喜。” “北国212年,夫君征战未归,妾日日担心。” “北国214年,侯爷回来了,却似没有回来。” “北国216年,得知侯爷心仪之人,我愿成全。” 最后一句:“侯爷,以上便是臣妾离去的缘由……” 秦峥不由得攥紧了信,这算什么? 他本欲撕了这信,但不知为何怎么也下不去手。 很久很久之后,他把信放了回去,想等阮苏荷回来的时候,亲口问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没了心思看边关事务,秦峥走出书房,他恍恍惚惚竟然来到了阮苏荷的小院门口。 鬼使神差他伸手将院门推开,里面黑暗瞬间笼罩他全身,一时间他心口莫名发痛。 亲自点了烛火。 当细微的光芒照亮屋内是,秦峥黑目怔在了原地。 只见内室之中,竟然贴满了纸张。 而上面写的都是一些日常之时。 他颤抖地伸出手,随手取下一张。 “卯时,阿峥上朝……” “今日不要忘了备好阿峥喜欢吃的玉枣糕。” “我怎么又忘了点灯,下次不能再犯错,阿峥会生气……” “……” 秦峥默默地看着这些,心绪烦乱不已。 不想再看,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躺在卧榻之上,他许久才睡去。 黎明时,外面风雪加剧。 秦峥的心忽然一阵阵绞痛,惊醒之时,他的额头布满了细汗。 他又梦见阮苏荷死了…… 这一次梦更加清晰,梦里阮苏荷死在了下雪的江南。 秦峥再也睡不着,他唤来暗卫夜七。 “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夜七摇头。 秦峥莫名心慌,他沉了沉神色。 “你带人去江南,把她给本侯绑回来。” “是。”夜七就要离开。 秦峥想到什么又叫住了他:“你告诉她,只要她回来,她要多少银两本侯都给她。” 夜七走后。 秦峥一个人站在内室中。 他拿出了之前阮知画寄来的信件,不明白为什么阮苏荷会需要银两。 他在银钱上从未亏待过阮苏荷,从她嫁来后,便告知需要何物都可以让管家代办,要银两也只要问账房支取。 可他不曾知道,阮苏荷嫁来侯府六年,吃穿用度都是取用自己的嫁妆,从未问账房拿过一分一毫。 他也不知,夜七这一去注定是找不到人…… 半月后。 夜七也没能找到阮苏荷,她仿佛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