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疼,就握着小欢,千万不要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余悠然看着手里的娃娃“小欢”,那是她小时候给谢知行做的,很丑。 她都不知道师兄居然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而师兄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最怕她哭了。 整个过程下来,余悠然居然真的没有叫出一声。即便疼得浑身痉挛,也没有掉下泪来。 行针过后,谢知行站在黑暗中看了她一会儿。 什么也没说,替她盖好被子,将银针留下,约定明夜再来。 而另一边,冯玉儿挥了挥手,让丫鬟下去。 她转身进屋,朝着陆远州笑道:“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会去看望姐姐呢。” 第二夜的时候,谢知行翻进屋。 刚掀起余悠然手臂上的衣衫,就被闯进来的侍卫拿下。 陆远州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惊慌的余悠然,不带一丝感情地道:“带下去,关进地牢。” 谢知行不想师妹为难,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挣扎跟着离去。 余悠然知道陆远州误会了,急忙拿出枕头下的银针包:“王爷,师兄是来替我施针的,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看着银针包,陆远州一手挥掉,怒火烧红了眼睛。 “你的戏做得还真足。” 他欺身上床,按住了余悠然的两只手。 “告诉本王,他碰了你哪里?!” 余悠然怎么也挣脱不开,胸口骤然升起的疼痛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陆远州身上陌生的女人香味更是让她直作呕。 “别碰我!” 她眼里的厌恶却让陆远州更是愤怒。 他一手掐住她的腰,把她背过身来。 那手底下的腰肢瘦得可怜,陆远州眉头一皱,却瞬间被火焰淹没了念头。 痛,太痛了。 余悠然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身体痛,还是心更痛。 眼泪从眼角流下,那一刹,心如死灰。 第六章 大寒夜,人心比雪凉 次日醒来的时候,只有床上的一片狼藉。 余悠然看着枕头上昨夜自己呕出的血迹,手指慢慢攥紧。 她换了身衣服,急忙奔去了地牢。
地牢里没有人阻拦她,那股冲天的血腥味却让她手脚发软。 一夜过去,余悠然只找到了一个不成人形的谢知行。他的双手双脚被挑断了经脉,身上更是伤痕累累,血染红了他本来洁白的衣服。 “师……”余悠然不可置信的低呼出声。 眼泪瞬间从眼底涌出,她踉踉跄跄的跑过去,甚至不敢去触碰他。 谢知行睁开眼皮,余悠然的脑子轰的一声! 那原本清朗温柔的双目此刻竟只剩两个血洞! “师兄!” 她浑身颤抖,哭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谢知行颤颤伸手,被挑断了经脉的手此刻却连抬都抬不起,余悠然连忙蹲下去握住他。 “师妹,你来了……” 余悠然的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掐住了一样透不过气来。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怎么能……” 余悠然的眼泪落在谢知行手上,他的手一颤,用尽全力反手握住了她。 那个男人,说他见了师妹的身子,挖去了他的双眼。 说他进了不改进的地方,碰了不该碰的人,废了他的手脚筋。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可师妹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想着活下去。 谢知行胸腔起伏,厉声道:“师妹,你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好……” 她从喉咙口逼出了这句话。 得到想要的回答,谢知行虚弱的弯了弯嘴角,笑得十分温柔满足。 “……你出嫁的时候,还是师兄去送的你……你记得么?” 余悠然泣不成声。 “那条路真远,师兄当时真想回头就走。可你这小没良心,眼里只有情郎,没有哥哥了……” 谢知行话语一顿,还是说道:“现在,也轮到你送送师兄了。” 余悠然怔愣住,瞬间明白其中的含义。 谢知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他看起来……已经不像个人了。 那握着自己的手用尽了全部力气,只求一死。 黑暗潮湿的地牢中,余悠然缓缓举起了手。 …… 谢知行握着她的手渐渐软了下去,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余悠然抱着他的尸体,呆愣愣地坐在地牢里面。 怀里师兄的尸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陆远州来到地牢里面,冷冷看着余悠然抱着谢知行的尸体,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谢知行半夜私闯王妃寝房,本王留他一个全尸,已是大发慈悲。” 一片黑暗中,陆远州听见余悠然单薄冰冷的声音。 “陆远州,你真的爱过我吗?”那音调,绝望得令人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