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声音都在发颤:“顾泽衍,你觉得我们算的不对,就当做没有这回事就好。” “但这是在三清殿,请你对祖师爷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话落,殿内一片沉寂。 顾泽衍和沈晓月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 像是自我折磨般,她不禁又想起从前。 每次争执,顾泽衍就会率先低头顺着她。 堂堂总裁,竟然自己动手做蛋糕,淘古玩哄她高兴。 整个京海,都说顾泽衍爱她高过公司,子嗣,甚至生命…… 可究竟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幅摸样? 沉思间,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从殿门前传来。 “简天师,我来找孩子爸爸陪我去产检。” 沈晓月回首望去,和门口巧笑嫣兮的阮楠四目相对! 第6章 阮楠仿佛对殿内的尴尬气氛毫无觉察。 她在沈晓月复杂的目光中,自然的上前挽住顾泽衍手臂:“我已经等你好久了,我们离开好不好,这里的烟熏得宝宝很不舒服。” 说着,她就拿起顾泽衍宽厚的手掌去贴她的小腹。 顾泽衍没拒绝。 他淡淡掀起眸子,冷冰冰看了沈晓月一眼。 接着扶住阮楠,走出大殿。 两人亲昵的姿态如针尖刺进沈晓月的眼里。 明明这里是她的家,她才是顾泽衍的原配发妻,为什么她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沈晓月身形狠狠晃了晃,她扶住殿内大柱,不由的去想。 是不是顾泽衍找借口爽她约的时候,都跟今天一样,在和阮楠你侬我侬? 他口口声声说的,等孩子生下后就和阮楠断掉,又有几分可信? 玄机见沈晓月脸色苍白,上前劝慰:“柔柔,商人本来就重利,你……” “谢谢师兄。” 沈晓月撑起起一抹难看的笑:“不用安慰我,也别让我的这些俗事,打扰到师兄修行。” 她说完,失魂落魄的回了禅房。 天清观修行讲究随心随性,所以就算沈晓月白天休息也没什么。 可她一躺倒床上,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顾泽衍摇出来的卦。 不管他们三个之间怎么纠缠,孩子总是无辜的。 沈晓月心存善念,顾不上身体疲惫不适,起身沐浴更衣后,再次拿出铜钱龟甲,占卜顾泽衍孩子的命数。 随着铜钱撞击龟甲,清脆的响声不断传来。 她的胸前也越来越闷,像是被大山压住。 到铜钱落地时,沈晓月几乎无法喘息,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掏空。 她颤手,强撑着拨开桌上的铜钱,仔细推演。 结果卦象仍旧显示——顾泽衍的这个孩子,注定生不下来。 强大的无力感覆顶而来,沈晓月顿时头晕目眩。 整个人像是置身深海般,肺部咽喉呛满了水,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伏在桌边剧烈咳嗽起来,接着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后,晕了过去! …… 沈晓月再睁开眼时,是被痛醒的。 胸腔内的蛊虫不断四处涌动,啃噬她的血肉,强行抹去她的记忆。 沈晓月知道顾泽衍又对阮楠动心了,却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 她忍着疼,抬手想去拿放在床边的相册。 那里面记录着她和顾泽衍五年来的一切。 不想手根本使不上力,‘啪’的一声,相册掉落在地! 门外的玄机听见动静,焦急的放下药进来扶住她:“你身体里本来就有情蛊,为什么还要强行卜卦?” 沈晓月垂着眸,敛下情绪沉默不语。 见劝不动她,玄机漆黑的瞳孔里掠过无奈。 他只能避而不谈,端过药喂到沈晓月的唇边:“这药可以暂时压制情蛊,只是你最近都不要掐指念决。” “等身体养好了,我再想办法为你取蛊。” 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沈晓月眼眶发烫,她红着眼喝下药,又说:“谢谢师兄。” 玄机动作微滞,说了句“不用生分”后,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沈晓月才拿过那个相册,细细翻看。 第一页就是她和顾泽衍的结婚照。 顾泽衍一身红色长袍将凤冠霞帔的她公主抱起,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深情。 沈晓月忍不住抬手,指尖拂过他的眉眼。 摄像师的话犹言在耳:“温总别一直看夫人啊,看镜头……” 她好想念过去的顾泽衍。 回忆宛如藤蔓疯狂生长蔓延,将她的心脏狠狠束缚,逼的她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柔柔……” 沈晓月立即收起相册,掩下泪意。 顾泽衍快步走进来,眼里满是担忧:“怎么会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他神情自然,仿佛之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 沈晓月却无法释怀,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问:“你不是陪要阮楠去产检?” 顾泽衍表情一滞,无奈的上前拥住她:“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为了孩子,何况现在已经黄昏,下山的路不好走,我打算让阮楠先住在这里。” “柔柔,你一定有办法能让这个孩子平安活下来的,对不对。” 逆天改命对如今的沈晓月来说,几乎是死路一条! 她遍体生寒,颤着手推开他:“我不能……” 顾泽衍脸色微沉,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不能?还是不想?” “柔柔,小时候我救过你,现在你就当帮我,救这个孩子一命。” 第7章 顾泽衍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实际却是在变相的告诉沈晓月,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一时之间,她的心脏像是被捅了个对穿。 鲜血淋漓的疼,整个人都在发颤,说不出一句话。 房间里一片死寂。 顿了好久,顾泽衍又放软了语气哄沈晓月:“柔柔,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Ns,以前的誓言我都记得。” “我们会回到从前,我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 顾泽衍不断承诺保证着。 沈晓月却忍不住想。 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早上,顾泽衍扶着阮楠小心翼翼的摸样还历历在目。 那样柔和的神情,那样专注的目光。 她都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在顾泽衍身上见过了。 沈晓月很想问问顾泽衍,他那样真情实意的疼惜阮楠,真的只是因为孩子吗? “柔柔,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只爱你……” 顾泽衍言辞恳切。 沈晓月看向他,男人俊美的摸样与以往无异,眼里的情意也好像从没变过。 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不甘心的问:“让阮楠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会阳寿尽……” “不会的。” 顾泽衍淡声打断,握住沈晓月的掌心:“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师傅算过你的命,你会长命百岁。” 沈晓月一愣,身下的床单被攒的发皱:“可你也知道人的命运复杂如星辰宇宙,世上那么多卦象显示能长命百岁的,后来早逝的也多如牛毛。” “顾泽衍,这些卦象不可尽信。” “可你师傅从没算错过!”顾泽衍眼里隐隐有了不耐。 沈晓月看着他,心口酸胀难忍:“那你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顾泽衍表情微滞,接着又拥紧她:“柔柔,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所有人都说你有大福气,就连温家也是在你气运下蒸蒸日上,你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吻她的发顶:“以后你还要养大孩子,我们还要白头到老。” 顾泽衍构想的未来很美好。 可沈晓月脑子里却来来回回都是那句,“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她垂眸,敛下眼里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了,阮楠的孩子,我会想办法。” 得到承诺,顾泽衍的眼里闪过难以言喻的欣喜:“太好了,柔柔,只要忍7个月就好了,以后我妈就再也不会逼你吃药打针……” 沈晓月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她淡淡推开顾泽衍:“我累了,想休息。” 顾泽衍没有丝毫疑心,连说了两声‘好’之后,替沈晓月掖了掖辈子,转身出门。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沈晓月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了下去,只剩死寂。 她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忍着疲惫不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