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用力过重,我的确含了一丝报复心理:“……对不起,要不去医院看看?” “呵-”季清凛直接转身往里面走。 门大喇喇地开着。 我站在原地踌躇半晌,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竟然还维持着我离开前的样子。 我走得突然,很多东西忘了带走,阳台上甚至还挂着一件我的内衣。 现在看来,这些廉价的淘宝货是那么格格不入。 就像我那件被洗的发白的内衣,悬挂在定制的衬衫中间一样。 突兀而可笑。 难怪从前在床上的时候,季清凛不止一次在事后提起:“方知意,我给你卡,就是让你花钱的,你这么省做什么?” 那时候的我,还觉得甜蜜:“这钱留着我们以后结婚用,还有小孩,都可花钱了……” 季清凛嘴里叼着一支烟,没说话,只看着我笑。 不说话,就表示拒绝。 成年人都懂得默契,然而单方面陷入热恋的我,仿若被蒙蔽了双眼。 幸好我及时清醒了。 “愣着干嘛?过来给我上药。” 季清凛拧眉在沙发上坐下,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刚在浴室清洗了一下。 他的头发很短,不像很多男人留了厚厚的韩式刘海,而是剃成了寸头。 这个发型很考验脸型跟五官。 时至今日,我也无法否认,季清凛的脸是极其出众的。 给他上了药后,指尖残留着粘腻的药膏。 我抽了张纸巾擦手。 季清凛的脸却莫名黑了,他点了一支烟。 他自制力很好,只有在极开心或者极不爽的时候才会抽烟。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季清凛吸了一口,恶劣地将烟雾吐在我的脸上:“方知意,你想清楚了,真要回去嫁人?” 我呼吸一窒,攥紧了手中的纸巾,点头。 季清凛弹了弹烟灰:“方知意,我资助你上大学,可不是让你去当什么家庭主妇的!” 我顿了顿,小声道:“你放心,钱我会还你的……” 季清凛脸更黑了。 他盯了我几秒,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纸,签完名甩到我身上:“滚。” 走到门口,没来得及说声再见,季清凛便阴着脸,重重关上了门。 我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心有余悸。 “再见了,季清凛。” 我在心里轻声道。 第二天,很顺利地办完了离职手续。 我捧着一袋子办公文件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有两个女同事走了进来。 “那个超帅的季经理今天怎么没来?” “我听人事说请了病假,好像是脑震荡住院了。” 等她们出了电梯,我才发现掌心是深深的指甲印。 我捏着手机,犹豫半晌,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一下。 但只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挂了。 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放入口袋,走了出去。 刚坐上出租车。 “滴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二章:你是不是故意的? 打电话过来的是季清凛的好兄弟:“嫂子,你快来劝劝季哥吧,他脑震荡还没好,就要去PUB喝酒。”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季清凛正在变魔术给小护士看,逗得她们笑得花枝乱颤。 我站在原地,心脏密密麻麻地疼。 原本以为我不会在乎季清凛了,但身体反应是最诚实的。 李威有些尴尬,他挠着头:“嫂子,季哥性格就这样,但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笑了笑,没搭话。 我把买来的粥点递给李威,转身要走。 李威眼睛一瞪,急忙摆手,不由分说地将我推进了房内。 我没站稳,手里拎着的粥更是随着我的身体晃动,直接倒在了季清凛身上。 这可是刚出锅的粥! 季清凛的脸肉眼可见地“蹭”地涨红。 他从床上跳下,冲进了卫生间。 经过检查,虽然没伤及要害,但季清凛却要实打实地住院一周。 我作为肇事者,只能主动请缨留下来照顾季清凛。 季清凛从手术室出来后,冷着脸,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坐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半垂着脑袋当鹌鹑,默默剥着不知谁送来的橘子。 咯吱咯吱—— 我感觉季清凛把橘子当我了,吃得咬牙切齿的。 忽然,季清凛咳了一下。 我抬头看他,有些莫名。 “方知意,扶我去上厕所!”他瞪着眼睛,恶声恶气,耳根却有些红。 我愣了一下,“……哦。” 从厕所出来后,季清凛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他忽地扣住了我的手腕:“方知意,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他眯着眼睛,只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真是莫名其妙。 晚上,季清凛的莫名其妙愈演愈烈。 明明是他说出了汗,要擦身子,我帮他去找了个身强体壮的护工。 他却沉着脸,直接让护工滚出去。 我看着他黑得能滴出墨水的脸,试探:“难道……你想要女护工?” “方知意,你有没有脑子?我是暴露狂吗?随便让陌生人看我的身体?” 我摸了摸鼻子,抓住了重点:“那我来?” 季清凛冷嗤一声,算是同意了。 我弄来热水跟干净的毛巾。 一进屋,季清凛已经把上衣脱光了。 露出了坚实的肌肉跟宽阔的肩背,完美的倒三角,块块分明的肌肉没入窄窄的腰腹间。 对上季清凛似笑非笑的眼神,我默默收回视线。 绞了热毛巾,轻轻在他颈项擦拭,然后是背部,腰腹…… 忽地,指腹碰到了粗粝的凸起,是一处隐匿在腰迹的伤疤。 我心口一颤,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 这是初遇那天,季清凛为我受的伤。 也是这道伤,让我自欺欺人了整整五年。 高中毕业后,家里没钱,为了攒钱上大学,我去了小餐馆打工。 老板娘说客人最喜欢我这种学生妹,点起酒来更大方。 的确如此,没两个月,我便赚够了一学期的学费。 只是没人告诉我,喝醉前跟喝醉后的男人,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我被客人拖拽着拉到后巷,腥臭的酒气,黑黄的牙齿,让我浑身颤栗,我哭喊着求他放过我。正当我绝望的时候,季清凛骑着哈雷出现了。 他救了我,也被那精虫上脑的客人拿碎裂啤酒瓶捅了。 血流了一地,落下了这个疤! 第三章:你得对我负责 客人被受伤的季清凛彻底打残了,他叫嚣着要季清凛坐牢。 我私底下找到他,将攒的钱都给了他,只希望他不要告季清凛。 没想过了几天,那个客人竟转了院,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季清凛常来店里点酒,他一来,老板娘跟几个熟悉的客人就会起哄。 我忍不住脸红。 直到大学报道前的最后一晚。 我鼓起勇气问他:“你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他吊儿郎当笑:“因为喜欢你的脸呀!” 那晚的夏风,随着他温度略高的呼吸,灼烫了我肌肤,一路蔓延,燃烧到心。 我以为他开玩笑,后来才知道,他没说谎。 季清凛不屑说谎。 一个月前,连我拿着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的照片质问他时。 季清凛只是冷着脸,从我手中夺过照片:“方知意,你别闹。” 是啊,我是方知意,季清凛从来只会连名带姓地叫我。 而那个晚晚,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我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难怪季清凛带着我第一次去见他的兄弟们,他们会那么震惊。 我原以为他们是惊讶季清凛找了一个跟他们圈子格格不入的女朋友,其实他们惊讶的是我这张脸。 第二天,我直接跟季清凛提了分手。 他手指夹着烟,眸色很冷:“方知意,你要是走了,就别想再回来。我不吃回头草。” 回答他的,是我关上门的声音…… “怎么?想要了?”季清凛捉住了我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我恍然回过神,下意识道:“我不吃回头草。” 说完我一愣。 季清凛明显僵了一下,他冷笑着松开手,“那你还摸得这么色.情?” 我讪讪道:“你误会了。” “呵-” 接下来给他擦拭,我都小心翼翼地跟他保持半米远的距离。 季清凛的脸色铁青。 接下来几天,他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 因为在医院陪床,我没有休息好,尤其半夜季清凛还会把我摇醒。 “我要吃夜宵。” 我看了眼时间,晚上10点。 我摁了摁隐隐跳动眉心:“明天行不行?” “你说呢?” 我只好去楼下给季清凛买。 半小时后,等我拎着外卖上楼,季清凛俨然已经睡着了。 买来的夜宵,全部都进了我的肚子。 半夜来查房的护士,每次见了都面露诧异,用眼神谴责我不够尽心尽力,只知道自己吃喝。 我咬了一口热腾腾的云吞,默默背锅。 陪床压力大,我想自己花钱请个轮换帮手,没半小时,就被季清凛赶了出去。 他眼眸漆黑:“方知意,你别想逃避,你得对我负责。” 我:…… 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季清凛出院那一天,我彻底解脱,心中一直憋着的气卸了之后,我眼前一黑,晕倒在了院门口。 等我醒来,已经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