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场的广播正在报着萧梦曦的分数,可他却已经管不了了,他的目光落在宛如睡着了一般的萧梦曦身上,眉间紧锁成一个“川”字。 很快,救护车抵达了医院,萧梦曦被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门外。 林曼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一片。 她仰头看着急救室上亮起的红灯,可她也知道萧梦曦只怕是凶多吉少。 傅玉钦在走廊上踱着步,他看着红彤彤的灯光,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攥紧,手心里都冒着虚汗。 他隔一阵就会抬眸看着上面的灯光,傅玉钦垂眸看着手腕的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一颗心坠入了谷底。 恍惚间傅玉钦眼底涌现出巨大的自责,眼前回忆着两人相处中的诸多细节。 萧梦曦过生日那天,傅玉钦之前劝说萧梦曦退役,但是都被她一次次的拒绝了,为了逼她退役,他没有办法指导着莫新月,可却看见了角落里熟悉的练习裙…… 傅玉钦想着想着,仰头靠在椅子上,汹涌的泪意涌上眼眶。 他想起那天晚上,萧梦曦还在冰场训练,昏暗的灯光下,她在冰上翩翩起舞的模样,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他的眸光自然没有错过萧梦曦眼角滑落的眼泪,那天他因为故意装作不记得萧梦曦的生日模样,而让她如此伤心。 傅玉钦回过神仰头看着急救室外迟迟没有灭的红灯,一颗心仿若被利箭穿过。 对面的林曼似有所悟的睁开了眼睛,两人的目光交汇了几秒,林曼将目光移开。 林曼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只要自己的姐姐萧梦曦回来,她的双手用力握住,给自己力量。 就在这个的时候,手术室的灯霎时灭了。 傅玉钦僵硬了几秒,连忙冲了过去问道:“医生,萧梦曦她……” 林曼也站在医生身侧,神色焦急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两人,然后沉声说:“病人能不能脱离危险,就看她挺不挺得过明天了。” 傅玉钦望着被推出来的病床,他匆忙上前看着病床上沉沉昏迷的萧梦曦,脚步踉跄了几秒,他堪堪抓着病床的栏杆,才让自己没有摔在地上。 林曼听到医生的话,垂眸看向萧梦曦,眼眶很快红了一片,即使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无法接受。 护士推着萧梦曦的病床朝着重症监护室而去。 重症监护室。 傅玉钦坐在病床边,抓着萧梦曦的瘦弱的手。 林曼却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体育新闻。 “萧梦曦的花滑最终打破了女子单人花滑世界记录,摘得世锦赛的金牌,她是女子单人花滑第一个大满贯选手,让我们祝贺她!” 傅玉钦看着电视上有关萧梦曦的介绍,脸上浮现一抹惋惜,她才刚刚取得世锦赛的金牌,怎么会…… 他回眸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神色黯然。 而一旁的林曼也盯着电视,良久她微勾了唇角:“真好,她终于做到了。” 傅玉钦望着目光看向电视的林曼,沉声问道:“她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曼闻言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傅玉钦的身上,她的眼底氤氲着雾气:“如果你有一丝一毫关心她,也就不会问我她的病情了。” 第十二章 来不及 傅玉钦闻言脚步踉跄了几步,直到他手撑在墙上,才避免自己摔倒。 林曼的目光落在电视上萧梦曦花滑选手的介绍,眼尾赤红,她猛然起身说:“陆教练,她18岁就是你的学生了。” 傅玉钦神色闪过一抹痛苦,他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萧梦曦。 林曼站在病床前,深深凝视着惨白着一张脸的萧梦曦,她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姐姐那会多快乐吗?那会她高兴的拉着我的手说,她喜欢了一个人。” 傅玉钦摔坐在凳子上,他紧攥着病床边的栏杆。 林曼冷冷的望着他的动作,继续说着:“你知道我姐姐那会的表情吗?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姐那双憧憬的眼睛。” 傅玉钦紧紧捂着耳朵,可耳畔却回荡着林曼的那番话,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不曾散去。 这时候电视里响起解说员的声音:“萧梦曦的教练是曾经获得男子单人花滑大满贯的选手。” 无论傅玉钦想要忽略那些声音,可它们全都钻入他的耳边,无不提醒着他。 林曼将电视关掉了,她呼出一口浊气,无声的看着病床上的萧梦曦,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医院通知我的时候,她已经……” 林曼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一张诊疗单,然后递给了傅玉钦。 傅玉钦接过来垂眸看着那份报告,直到看着诊疗单的病症,他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的笑。 原来萧梦曦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承受了那么多。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次诊断书:癌细胞突发性扩散。 傅玉钦呼吸一窒,他的心好似被人用力攥紧,疼的他喘不过气。 不可能的,不会的…… 她才25岁啊,很多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 傅玉钦连诊疗单的一个字都无法放过,直到看见医生的建议那一栏:建议立刻住院,延缓病情。 他脚步踉跄了几步,摔坐在地上。 他从地板上缓缓起身,他深吸了几口气,有些干哑的声音响起:“不会的。” 林曼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林曼回身看去,却见来人竟然是莫新月,她全身还穿着比赛时候穿的的考斯滕。 她神色无辜的探出了一个头低声说:“我来看看师姐。” 莫新月虽然这样说,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病床前的傅玉钦的身上。 林曼却忽然觉得莫新月脸上做作的表情让她作呕,她拿起旁边的枕头,朝着莫新月砸了过去,砸在莫新月的身上,打断了她看着他的目光。 莫新月尖叫一声说道:“你凭什么这么做!我是来看你姐姐的!” 林曼冷笑一声,将另一个枕头也砸在莫新月身上:“滚!给我滚出去!” 她刚刚看得真切,莫新月过来明显是来找傅玉钦的。 还说什么来看萧梦曦,是来看看她有没有死吗? 林曼的眼底泛着冷沉的光。 傅玉钦听到身后的莫新月的声音,但他却没有回头。 他之前就已经和莫新月说明白了一切,也给了她参赛的机会了,可如今她却似乎还是不依不饶。 莫新月悻悻然出了病房,门口的窗户上,她愤恨的看着傅玉钦的目光一直落病床上的萧梦曦的身上,转身离去。 病房里霎时只剩下仪器监测的嘀嘀声。 林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一侧的傅玉钦,她的手指着门口冷冷的说:“也请陆教练出去吧!” 傅玉钦的脸色苍白一片,气氛一瞬间的凝滞。 林曼见傅玉钦还在病床前,她却冷声开口:“陆教练留在这里是做什么?忏悔么?” 傅玉钦沉默不语,只是垂着的手紧紧攥着,他抬眸看着病床上脸色毫无血色的萧梦曦,眸光微暖:“我只想等着她醒来。” 林曼在一旁见傅玉钦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闭目养神。 她怕自己看着傅玉钦的那张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很久,林曼才缓缓开口:“萧梦曦上场前,还和我说要打止痛针,比赛前那天的晚上,她打了足足四个小时的止痛针,才将身上的疼痛止住。” 第十三章 凭什么 傅玉钦猛然间回头,看着眼前的林曼怒声道:“你明知道她承受不住,你一个做妹妹的,为什么不拦着她!” 林曼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傅玉钦说:“你知道吗?她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打止痛针,就为了那块世锦赛的金牌。” 这句话听在傅玉钦的耳中,宛如晴天霹雳。 他的脸上闪烁着痛苦,他喃声道:“我一直以来对她那么冷淡,只是为了逼她退役,可她……” 后面的话语被他咽了下去,他紧握着萧梦曦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自己心中的苦楚。 他一直都知道这块金牌几乎成了萧梦曦心底的执念。 可怎么也没料到,萧梦曦竟然会这么做…… 傅玉钦垂眸看着诊疗单上的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