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微鼻头一酸。 那是阿妈留下来的店,阿嬷肯定很心疼,可她却还安慰自己。 想起谢景尧电话里的话,林雨微抬起通红的双眼:“阿嬷,我们回老家,带着安安,三个人过日子好不好?” 听了这话,阿嬷怔住了。 好半晌,她含泪叹气:“你是我拉扯大的,你在江家的委屈我也都明白,怕你难受,我才一直不作声。” 顿了顿,老人语重心长问:“驭城,你真舍得离开他吗?” 这话让林雨微瞬间泪水决堤,撕裂般的痛楚在心头翻涌。 吞下满喉辛酸,才哑声道:“我只想阿嬷和安安好好的,其他的我不想求了。” 也求不来…… 良久,阿嬷叹息一声:“好,只要你愿意,阿嬷都听你的。” 次日。 天还没亮,林雨微先去买了上午十点的车票。1 而后回了大院,翻出江慧芳曾甩给她的离婚申请报告,在上面签了字,用谢景尧经常看的书压在桌上。 堂屋传来响动,紧接着是江慧芳打电话的声音传来:“驭城,你去张燕那儿帮我把药拿回来,顺便跟她多聊聊,那丫头这些年一直等着你,你别辜负……” 当看见林雨微从房里出来,江慧芳故作意味未尽,放下听筒。 讽笑:“呦,这不是纵火犯吗,你不去医院照顾那两个拖油瓶,回来干什么?” 林雨微表情淡淡:“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跟驭城离婚吗?如你所愿,我会带着阿嬷和安安离开。” “你要真带着他们走,我马上就去烧高香,谢谢老天爷开了眼!” 听着江慧芳凉薄的话,林雨微目光一黯。 要带阿嬷和孩子离开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如果把孩子留在江家,恐怕又会像上辈子那样,母子阴阳两隔。 林雨微也不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离开。 谢景尧,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见。 下午一点。 谢景尧终于做完紧急任务回来,被警卫通知,要去张燕那儿拿给大姐的药。 原本艳阳天忽然阴沉,寒风刺骨。 他莫名想起林雨微被公安带走时无措委屈的眼神,烦乱的心又多了丝不安。 昨天,他并不是看不到她的求助,只是作为她的丈夫,他越冷漠,被人在处理她的事情上,出于怜悯才会偏向她。 昨晚跟政委讨论完纵火事件,他本想去医院,可半路却接到紧急集合的指令,只能把钱给警卫员,让他去缴阿嬷和孩子的治疗费。 这一忙,就拖到现在才回,林雨微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谢景尧眉目紧拧,或许他该正视林雨微对自己的影响,这段时间相处,她也并没有想象的糟糕。 跟她过一生,似乎也不是不行。 思索间,他已经走到了张燕办公室门口。 正要敲门,却听里头传出说话声。 “燕儿,你不愧是我的女儿,只假装一次食物中毒,就让江团长和林雨微离了婚。” “妈,其实他们离婚主要还是江慧芳想的办法,她为了赶林雨微走,硬是装了这么久心脏病,连面馆那火,都是她过去放的。” “偷偷告诉你,那江安安出车祸,也是江慧芳故意刺激,说我要给他做新妈妈,他才跑出去出事的!” “啧,可惜了,拖油瓶怎么没被撞死呢,要是你将来嫁给驭城,前头有这么小的,多膈应!” “妈,你这不用担心,江慧芳说了,今晚要给林雨微重重一击,一定会逼得林雨微带着那拖油瓶离开——” “嘭!” 谢景尧再也忍不下去,踹开了办公室门。 屋内,张燕瞧见他,顿时煞白了脸:“驭城?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听见什么了吗……” 谢景尧狠狠睨了一眼屋内的母女,目光如冰:“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都听了,有什么话,你留着去纪检部说吧。” 说完,转身风似的走了。 风像是灌进了喉咙,刺骨的凉。 愤怒、懊悔和自责糅杂在谢景尧心上,揪的他连呼吸都开始艰难。 他误会了林雨微,姐姐还差点害死他的孩子! 蓦然间,她无助的眼神越发深刻,驱使着他加快脚步。 回到大院,谢景尧刚一推开大门,就见江慧芳面色红润冲了出来。 瞧见他,她立刻欢天喜地挥着手里的一张离婚申请报告。 “驭城,大喜事啊!林雨微签完离婚报告带着那两个拖油瓶走了,咱们老江家终于清静了!” 谢景尧双腿霎时僵在原地,整个大脑都陷入了空白。 林雨微走了!? 江慧芳丝毫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满心都是林雨微和江安安不会在眼前碍眼了,喜滋滋地把报告塞到他手里。 “咱们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天了,这下你跟张燕总算能修成正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