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吃大嚼了一通,把手心里剩的几颗花生米往禹应焕面前一递:“你吃不吃?” “我才不吃。” 不吃就不吃,语气何必带着嫌弃,秦雪若被全族人娇惯着长大,在外也是受人尊敬膜拜的一族圣女,未被人用如此轻慢的语气回应过。 花生米吃起来都变得没滋没味了。 秦雪若打了个哈欠,困了,起身大大咧咧往喜塌上一躺。也好,说服禹应焕同意维持假夫妻的关系,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ʝʂɠ结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接下来有什么,她好好接招便是。 被窝还没暖热,才合上眼睛,秦雪若便觉得身子被一股大力拉扯着起来。 “哎——你做什么?” “我也要睡觉。” 禹应焕看到秦雪若不再搭理他,把他当空气,自顾自休息的样子,十分不快,起了逆反心理,他偏不让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过得舒舒服服的。 “榻上宽敞得很,我不介意你睡我边上,你往里面睡睡吧。”事已至此,秦雪若破罐子破摔。 他们已然成了利益共同体,关起门来不管是什么样子,在其他所有人眼里看来他们都是夫妻,那就没必要再纠结一些虚拟,就把禹应焕当成小荷呗,小荷也不是没陪她睡过。 “我介意,我不和我夫人以外的女人睡一起。你只是我的棋子。”禹应焕闭上眼睛,就算此时他还睡不着,也摆出了一副安然自在的模样。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其实颇为在意,秦雪若不同他做真夫妻这回事。 “那我睡哪?” “地上。” “你怎么不睡?”营帐地面铺了一些兽皮,都是禹应焕打仗打猎获得的战利品,否则直接躺地上睡会冻死人的。饶是有兽皮垫背,只能睡地上,听起来太惨了。 “我是一阵统领,我身份高,我睡榻上。” 秦雪若气结叉腰:“我还是一族圣女、未来的一族族长呢,你也不能袭承爵位,说起来是我身份高,你不讲道理!” 话说出口又才意识到了不妥之处——禹应焕素不受宠,亲子关系恶劣,不能袭爵恐怕是戳到了他的肺管子,即便是与人争辩也不该这般明晃晃地说出来,秦雪若一阵愧疚,连忙找补: “对不起,我没有说你伤心事的意思。” 禹应焕睫毛一颤,似是不敢相信此刻听闻到的言语: “……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秦雪若寻思着他怎么年纪轻轻就耳背了。 没想到简单的三个字会触及到禹应焕的软肉。 他知道秦雪若只是跟他斗嘴没有恶意,自有记忆以来,他听到的难听话多得很,甚至大半出自于血亲之口。到了军中,也和其他伯侯世子贵女处不来,人人当他是怪物野兽,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蛮荒的一条无礼野狗,在此情况下,日常中即便是他人有错在先,也不会有人想到要和为他们看不起的禹应焕道歉。 人心沉浮,他最能察觉捕捉。 高贵的仙女,会跟在身处污泥之中的他道歉,真诚善良砸得禹应焕无法应对,他生硬地岔开话题,随手拎枕头薄被丢过去: “赶紧睡,我明早还需按时点兵练兵,你别误了我休息。还有你说得没错,我不讲道理只用拳头说话,你打赢我之前,睡地上。” “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简单除去外衣,秦雪若不忿地裹着被子躺下。裹得紧紧的,把自己包成了个粽子,一点热气都不要往外漏。 禹应焕见她顺从地躺下,支起身子要吹灭榻前的一排蜡烛,又听秦雪若阻止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