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也找不到。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拿出慢性毒药,她一点点倾洒在每日的茶汤里。 这种毒药,银器无法试出,每日替云千歌试毒的人也不会暴毙。 这种药只能一点点侵蚀人的五脏六腑,直到死去。 每次看见云千歌品一口茶,喝一碗汤,她的心里就畅快无比。 虽然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也假意喝过两口,但终究没有云千歌的剂量大。 正当此时,忽然杀手来报:“墨君泽已经乔装进入西州皇都。” 云蓁蓁心中一紧,墨君泽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到底要破坏自己多少次计划! 另一边。 贴身的侍卫悄悄与云千歌耳语一番。 云千歌得知墨君泽乔装而来,惊诧万分。 顾不得许多,她寻了借口溜出宫去。 “墨君泽,你怎么来了?” 看到墨君泽那宛如石塑般的脸庞时,云千歌又惊又喜。 墨君泽一见她笑,便好像洗去一路上的疲惫:“自然想你了。” 二人寒暄一番,墨君泽才进入正题:“千歌,我身边暗卫来报,你周围似乎有人要对你不利。” 第三十三章 云千歌不以为意:“我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西州公主,哪里就值得别人大费周章来杀我。” “别人也许不会,可……”墨君泽不知如何向云千歌解释云蓁蓁不是个好人。 他刚动身出发时,大牢传来消息,云蓁蓁逃逸多日。 那时他就料定又是云蓁蓁从中作梗。 “总之,你最近小心些,若遇到什么,便吹响这个玉哨。” 墨君泽说着,将一枚玉哨挂在云千歌脖子上,又藏进衣领。 临了,墨君泽忽然拽住云千歌:“千歌,你还愿意和我回北渝吗?” 云千歌一愣,她自从回到西州,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她压根没想过还要回北渝的事情。 她思索片刻:“墨君泽,虽然看见你,我的心就会又冷又痛,可是冷和痛里好像生出了一点暖意。” 墨君泽大喜过望,以为云千歌接受了自己:“那我们何时动身?” 谁料云千歌摇了摇头:“即便如此,北渝也不是我的家,西州才是。” 墨君泽刚刚扬起的笑倏忽熄灭,他把云千歌揽进怀中:“千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倘使西州真的使你无法割舍,那我也绝不会逼迫你回北渝。” 云千歌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宫中。 她慢慢走到花树下,秋千上洒满落花。 春天要结束了。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呼延烨匆忙路过。 云千歌叫住他:“呼延烨!” 呼延烨扭头,满脸严肃。 “公主,你可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云千歌只觉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如实回答:“除了梦魇,没有什么不适。” 却见呼延烨从袖中拿出一个茶盏:“公主,臣在茶盏中发现少量的毒药,恐怕有人要对公主不利。” 刚被墨君泽提醒过有人要对她不利,便被呼延烨发现有人投毒。 云千歌思索片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呼延烨,毒药是投放在哪里的?” “紫云宫。” 云千歌蹙起双眉,这些日子她与姐姐同吃同住,甚至连茶盏也不分你我,投毒的到底会是谁? 呼延烨替云千歌号过脉,毒素积累尚浅,还不至于伤了性命,只要服些解药便无大碍。 走之前,呼延烨意味深长的提醒:“公主,你千万要小心长公主。” 云千歌把呼延烨的解药纳进袖中,边往回走边想起梦魇中不择手段的云蓁蓁。 那么真实,真实到每晚都出现在梦中。 于是这件事,云千歌并未与云蓁蓁和盘托出,只说紫云宫的茶汤似有人投毒。 云蓁蓁知道投毒之事败露,好在,没人知道是她。 她日日与云千歌相处,还怕找不到机会下手吗? 可是日复一日,墨君泽派给云千歌的侍从将云千歌保护的铁桶一般。 另一边。 北渝。 墨君泽望着承乾殿内云千歌的画像,心中抽搐般疼。 “派使臣,去西州,迎皇后回宫。” 第三十四章 第一波使臣抵达西州时,云千歌以为墨君泽要的是云蓁蓁。 毕竟云蓁蓁再怎么说也是墨青涟的母亲。 可当听说使臣要求自己回北渝时,她大吃一惊。 原来她真的是北渝的皇后。 只是到底为什么,她全都忘了呢? 还是每晚梦中所见之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最近,她的梦魇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连贯,好像她在梦中,又过了一遍完全不同的人生。 婉拒了使臣回北渝的请求,云千歌马不停蹄去宗祠找到了宇文晏。 他是西州萨满,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推开沉重古老的门,宇文晏正盘坐在神龛前。 屋子里飘着袅袅烟雾,悠悠钟罄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一踏入这里,云千歌便觉身心舒畅,好似灵魂也被洗涤。 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宇文晏同她讲过,这里供奉着西州历代皇族祖先。 这些祖先在暗中守护着每一个西州子民。 宇文晏听见开门声,缓缓转过身。 见是云千歌,拧在一处的眉头才渐渐展开。 “公主大驾光临,是心中有惑。” 宇文晏伸手拿一蒲团放在对面,示意云千歌坐下。 云千歌点点头,对他猜到自己的来意毫不惊讶。 毕竟西州的萨满,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公主想问什么便问吧,臣定然知无不言。” 宇文晏动作很快,片刻便已泡好茶,替云千歌斟了一杯。 廖廖茶香混着香火的气息,云千歌顿觉浮躁的心绪也平静下来。 “宇文晏,我忘记过什么?又因何而忘?” 云千歌换了个放松的姿势。 “公主当真想知道?” 宇文晏轻轻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问道。 云千歌坚定到:“我想知道。” “哪怕真相不尽如人意?” “是。” 宇文晏悠悠长叹一口气:“既如此,还望公主做好准备,这将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宇文晏毫无保留的讲完从前云千歌经历过的一切。 却见云千歌捂着心口,泪流不止。 她全都想起来了。 那些她以为的梦魇,原来只是现实的碎片。 她那么信任的姐姐,竟是将她推入深渊的恶鬼。 “公主,喝口热茶缓一缓吧。” 不知已经泡了几壶茶,茶叶也不知换过几回。 云千歌连茶杯也拿不稳,那些滚烫的热茶洒落一地。 “别害怕,公主的身后,站着整个西州。” 宇文晏有些懊恼自己一股脑把真相抖落出来。 第二日清晨,云千歌从皇族宗祠走了出来。 她终于是一个真正的公主、真正的北渝皇后了。 她会一笔笔清算从前的伤痛。 云蓁蓁听闻云千歌在皇族宗祠待了一夜,料到她去寻宇文晏了。 恐怕这次,云千歌真的知道一切真相了。 但那又何妨,她会用尽一切方法,拿到自己想要的。 正在云蓁蓁踌躇间,忽然,门被人推开。 云千歌立在门口,背着光,云蓁蓁看不清她的表情。 云蓁蓁以为自己会面临一阵狂风骤雨,更严重些,她会被削去西州公主的身份。 可云千歌只是轻轻说:“姐姐,我从未把你当作仇敌。” 第三十五章 云蓁蓁呼吸一滞,她幻想过千万个云千歌知道真相后的结果,可唯独没想到这个结果。 云蓁蓁强撑着冷笑:“你也不配当我的仇敌。” “可是姐姐,你明明不爱墨君泽,却为了报复我,为他怀孕生子,值得吗?” 云千歌缓缓走近,云蓁蓁却步步后退。 “我……” 云蓁蓁再没什么可辩驳的了,她确实从来都没爱过墨君泽。 无论是想方设法靠近墨君泽,还是温柔小意讨好墨君泽,都是为了报复云千歌。 “姐姐,父皇母后从来不曾偏心。” 云千歌缓缓紧握云蓁蓁的手。 云蓁蓁一把甩开,带着泪腔嘶吼:“你胡说!那为什么当初嫁给墨君泽的是你而不是我!” “因为父皇母后知道你不爱他啊!若是为了同我较劲,就断送你一生的幸福,父皇母后也不愿看到这些。” 云千歌不懈的再度握住云蓁蓁的手。 云蓁蓁闭上眼,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淌:“你是真公主,又怎能理解我这个假公主的处境!少在这里假惺惺了!” 云千歌见她不再那么抗拒,慢慢将她揽进怀中。 “姐姐与我同席共枕那么久,明明有无数次机会杀了我,可到如今我连根头发都没少……” 云千歌越说,云蓁蓁越是哭的厉害。 云蓁蓁自认为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此刻,她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第二日。 云蓁蓁自请削发为尼。 她绞断了一头乌黑的长发,任由父皇母后如何劝,都执意遁入空门。 云千歌自知劝不住,只是一直将她送到寒山寺门口。 “妹妹,珍重。” 云蓁蓁身着僧袍,朝云千歌行了个佛礼,转身离去。 云千歌在细雨中凝望着她的背影:“姐姐!” 云蓁蓁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施主,贫尼法号慧空。” 回到宫内。 偌大一个紫云宫少了云蓁蓁,似乎空了一半。 云千歌躺在榻上,心中空荡荡的。 正当此时,北渝又有使臣来访。 墨君泽出手极为阔绰,一箱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