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莺手指轻颤了颤,谢景之信中句句提到“家母”,症状是中毒之向,这毒凶悍异常,世所罕见,寻常医馆根本无从下手。
难怪要找到药王谷,可惜…… 白莺将信重新塞了回去,语气冷淡地说道。 “不救。” 她不想与谢景之计较这些年的得失,并不代表她就对这三年所受的委屈毫不记恨。 暗卫迟疑了一瞬,说道:“谢将军说,若公主出手相救,想要之物尽管开口。” 白莺冷笑一声:“我有何物是想要而得不到的?回去告诉他,此毒难解,我,治不了。” 药王谷外。 谢景之拧眉:“这是原话?” 伪装成药童的暗卫答道:“一字不差。” 谢景之眸色一沉。 他心中自然明白,这并非治不了,而是不想治,可他却始终想不起来,如何惹到了这位药王谷谷主。 可找遍了所有医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唯有药王谷,方有一线生机。 他想到谢母在床上痛苦虚弱的样子,一咬牙,撩起袍衫跪了下去。 暗卫冷眼看着:“将军这是何意?我家主人既然说不救,将军便是跪到死她也不会救。” “若是谢某得罪了谷主,谢某自当赔罪。” 谢景之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古言道,医者仁心,谢某的母亲何其无辜,何苦为谢某买罪?” 暗卫默然,回报给了白莺。 彼时白莺正在园中种莫旬送来的山茶花,听到这句话不禁挑眉道:“赔罪?” 她面色冷然,看着满园的药草,唇角讥诮勾起:“既然要赔罪,那便让他赔。” 白莺转身去了房里,摊开纸张,洋洋洒洒地写下三个条件。 麒麟之角、天山雪莲、终身不娶。 若说前两个是让谢景之知难而退,那么第三个便是白莺真正的条件。 一报还一报,萧知雪既然能仗着郡主之位将她赶走,那她便让萧知雪也尝尝重要之物被夺去的滋味。 她静静地等待佳音,明白谢景之根本不会拒绝。 果然,十日后,谢景之便将前两样东西送至了药王谷。 附信道:“待谷主治好家母,最后一条谢某自当兑现。” 当真是避无可避。 白莺垂眸,让暗卫带上麒麟角和雪莲,坐上了马车。 将军府门口。 谢景之等候已久,马车终于缓缓驶来。 他忙上前迎接,只见一头戴幂篱,长纱过膝的女子走了下来。 谢景之眼神微凝,有那么一刻,他竟觉白纱下的影子莫名的熟悉。 女子缓缓开口:“我需先给夫人号脉,还请将军带路。” 这声音沙哑粗粒,全然是个陌生的声音,谢景之按下疑虑,将其带入谢母屋内。 白莺为谢母号过脉,看了看她的耳朵,下面一片乌青。 心下一沉,果然是那种叫‘拓米勒’的剧毒,只是这毒是西域独有,为何会出现在谢母身上? 谢景之见她不语,紧张地问道:“如何?” 白莺不疾不缓地说道:“麒麟角八钱,雪莲三两,熟地黄、卷耳、白果、钩吻各二两,十碗水熬成一碗,再以银针辅佐,毒自可解。” 谢景之眼眸微微一顿。 那雪莲与麒麟角竟然是解毒的药材。 他本以为是这位谷主有意刁难,不曾想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第三条,终身不娶又是为何? 谢景之心中越发奇怪,让府内小厮快速去煎药。 另一边,藏身侧廊的萧知雪几乎将嘴唇咬破。 若是当真让这药王谷谷主治好了谢母,谢景之便要兑现约定上的第三条,与她和离。 萧知雪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看着小厮拿出去的雪莲,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约莫半个时辰,小厮端来药, 只见药一下口,谢母突然全身痉挛地坐直了起来,眼睛突然睁大,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