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萨满宇文晏则满眼不可思议。 云千歌视若无睹,只平静的念着遗诏:“本宫死后,西州与北渝外交如常,不可生嫌隙,违令者,斩。西州在北渝境内一切事务,交予宇文晏掌管……” 不过一个时辰。 西州与北渝种种外交事务便全部交割妥当。 天色渐黑,云千歌不自觉走到承乾宫。 承乾宫灯火通明,想必墨君泽仍在批改公文。 她推开门,墨君泽果真端坐殿前,冷眸瞧着她。 “你今日又去了太医院?” 云千歌以为他察觉自己受伤之事,正欲开口,忽然听他冷言:“你身为皇后,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呼延烨,他区区一个西州巫医,你也是觉得丢朕的脸丢的还不够吗?” 顷刻,云千歌方知何为杀人诛心。 第三章 承乾殿内。 一片死寂。 云千歌抬眸望向大殿正中那龙章风姿的男人,强忍着喉间翻涌的猩甜,苦涩一笑。 “陛下放心,臣妾再也不会去太医院了。” 话毕,她微微俯身行礼,缓缓离开。 每走一步,她都宛如被放在烈火上烹烤。 北渝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西州小公主对云帝墨君泽忠贞不渝。 恐怕普天之下只有墨君泽本人才会怀疑她的真心…… 墨君泽见她神色平静,竟连辩驳都没有,心中愈发烦闷。 夜色深沉。 云千歌坐在窗边,凝望着玉盘般的满月。 她不敢入睡,怕一睡着就做噩梦、 “公主,我们回西州吧。”她的陪嫁侍女蓉芽于心不忍的劝道。 云千歌没有答话,只怔怔望着皎洁的月光,问:“本宫听闻月亮上有一嫦娥仙子,日日等候心上人,你说,她傻不傻?” 蓉芽摇了摇头:“嫦娥仙子痴情,这怎么能叫傻?” 云千歌缓缓闭上眼睛。 想起多年来与墨君泽种种恩怨,喃喃开口:“是啊,痴情固然不傻,可倘使我等了一个不该等的人呢……” 话音未落,泪珠已然顺着眼角淌下。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还未亮。 西州的使臣匆匆来报:“公主,大事不好,长公主回来了,她说她才是北渝皇后。” 云千歌微微变了脸色:“本宫知道了,你先去吧。” 使臣前脚走,云千歌后脚就唤来了西州萨满宇文晏等商议此事。 当年。 云千歌出生时,因处战乱,不得不与侍从之女换了身份。 十岁之前,一直是云蓁蓁代替她当着西州的公主。 后来西州渐渐稳定,云千歌也恢复了身份。 可西州皇室心善,到底把云蓁蓁当作真公主养在身边。 自此,云蓁蓁成了西州长公主,而她则是二公主。 延禧宫。 是招待外来各国使臣的宫殿。 云千歌刚踏进去,就看见云蓁蓁一袭白衣坐在主位,清纯无辜地望着自己。 “妹妹,看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云千歌冷眼望着,并不答话。 正当此时,忽然四面八方围来一众西州叛军。 “二公主,你为了北渝皇后之位残害手足,我们今天就要为长公主讨个公道!” 云千歌看着一众义愤填膺的西州叛军,神色如常。 片刻,殿外忽然涌进一众西州侍卫。霎时间,叛军便被消灭。 宇文晏带着一众西州侍卫请罪:“臣救驾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云千歌轻轻的点了点头,主位之上,云蓁蓁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眼看兵败如山倒,她吹响了挂在颈脖上的玉哨。 外头忽然闯进一队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将云蓁蓁保护起来。 云千歌古井无波的面上浮现一丝裂痕,她认识那玉哨,那是墨君泽亲手雕刻,可以调动宫内御林军。 半炷香的时间,墨君泽就来到此处。 宇文晏本能拦在云千歌身前。 云千歌眼神示意他无事,随后一步步走向墨君泽。 “陛下,你也是来为云蓁蓁讨公道的吗?” 墨君泽眸色深沉:“你为何要害蓁蓁,若非她命大,朕还不知道五年前是你差点在战场害死了她!” 他的话有如一根根毒刺扎进心里,云千歌微微颤着唇:“她身为长公主,岂是我想残害便能残害?” “还敢狡辩!” 墨君泽的目光骤然冷下来,他一挥手,宫内侍从带出一个老妪。 老妪自称之战的见证人,颤颤巍巍讲述当年延郡之战的种种。 云千歌蹙眉聆听,当听完老妪讲述的一切后。 “噗!” 一口猩甜的血猛地喷涌而出。 第四章 老妪口中,云千歌弃下墨君泽独自逃命。 一步步将墨君泽从死人堆背回军营的人,变成了云蓁蓁。 云千歌唇边鲜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墨君泽见状心中一紧:“怎么回事?” 云千歌慌忙用衣袖将鲜血抹去:“陛下是在担心我?” 墨君泽眸色一凉,声音冷冰:“你这般蛇蝎心肠之人,也配?” 云千歌惨然一笑:“那便好,陛下千万不要关心我,我怕……”怕舍不得离开。 这无头无尾的言语让墨君泽越发不耐。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太监。 太监小心呈上一纸和离书。 “朕不想因你破坏西州与北渝的关系,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他已经带着云蓁蓁离开。 云千歌望着和离书上刺目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八个字心中刺痛。 宇文晏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由上前。 “宇文晏,你相信刚才听到的切吗?” 宇文晏坚定摇头:“臣相信公主的为人,那老妪简直一派胡言。” 云千歌未曾想宇文晏都相信自己,而墨君泽与自己相识数十年,却不肯明察。 正值秋末,落叶纷飞。 云千歌望着枯黄的树叶,不由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 “宇文晏,西州事务还需多久可以交割完毕。” “年末即可。” “年末……”云千歌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那时,“劳烦你尽快,我想早日交割完毕,这样离世后,也能放心……” 宇文晏喉结微滚,许久,问道:“值得吗?” 云千歌看着承乾宫的方向。 这些天,她知道墨君泽一直忙于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