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蒋筱晗的眼泪流了出来。
上一世在精神病被打、被骂、被折磨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动。 看管她的护工长得强壮,可以一把揪住她头发将她拖着走。 也可以一巴掌打翻她唯一的稀饭。 还会在她拒绝吃药时,狠狠捏住她的嘴,将一把把药片强行塞入她的喉中…… 蒋筱晗一直以为是精神病院为了讨好贺泽南,故意让护工折磨她。 可她没想到,那个上一世如同恶魔般的女人居然是白依依的亲戚! 所以,上一世她在精神病院那么悲惨,全是白依依干的。 想到自己受到的那些虐待、被胃癌折磨的痛苦,蒋筱晗就恨不得立即掐死白依依! 她为什么要那么狠! 贺泽南明明都那么爱她了。 明明贺泽南为了她,都将她送到精神病院了。 白依依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要对她下毒手! 贺泽南看着地上的蒋筱晗。 虽然她提出保持语音通话,但他还是担心出什么幺蛾子,跟了上来。 不想,一出电梯就撞到了蒋筱晗掐人的一幕。 此时她躺在一片狼藉的水果中,眼神溃散,身体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瘫软成一团。 脸上明明在笑,眼泪却如泉水般不断地往外涌。 像是遭受了什么痛苦悲惨的事情,小脸上透着无尽的恨意和哀怨。 诡异的,贺泽南的心里并没有因为她的发疯恼怒,反而多了抹闷疼。 “砚辞……” 贺泽南刚想去扶蒋筱晗,就听到白依依虚弱地呼唤。 看到白依依渗血的额头,和被蒋筱晗掐得通红的脖子,贺泽南叫起愣在一旁的女人,“去拿药箱!” 女人急匆匆翻找药箱了。 贺泽南将白依依扶着坐下,随后走到了蒋筱晗面前。 他拖拽了下她的手臂,“起来。” 蒋筱晗浑身都软绵绵的,他拖她手臂时,感觉在拖个毫无生命力的洋娃娃。 贺泽南突然有了点不安。 “蒋筱晗,你不是上来道歉吗,又在发什么疯?”他皱眉问。 这回蒋筱晗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的眼睛开始有了焦距,身体也渐渐有了力量。 莫名的,贺泽南觉得松了口气。 “贺泽南,离婚后,你是要和白依依在一起么?”蒋筱晗问。 她的声音嘶哑,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贺泽南的眉峰又拧了起来,反问:“你就是为这事想要人家的命?” “药箱找到了!” 这时,圆脸女人提着药箱走来。 贺泽南想扶蒋筱晗站起,却被她冷冷推开。 蒋筱晗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的褶皱,挺直腰背头都不回地离开。 “嘶……” 贺泽南想追上问蒋筱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依依发出了隐忍的痛嘶声。 毕竟是蒋筱晗闹出的事,贺泽南顿住了脚步,“要不要去医院?” 白依依惨白着小脸摇头,“没事。” “怎么没事,再砸深一点,都要缝针了!” 圆脸女人边帮白依依止血,边问:“刚那人是谁啊,怎么一进来就欺负你?” 白依依勉强地挤出抹微笑,“她可能对我有点误会。” “什么误会!依依你人就是太好了,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帮人家说话,要我说,就该报警把她抓起来!” 察觉贺泽南的眉头微微蹙了下,白依依对圆脸女人道:“表婶,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女人虽不想走,但她也看得出,这个时候,她不适合呆在这儿。 “依依,你好好休息,晚上如果需要人照顾,打给我。” 女人走后,贺泽南问白依依:“刚发生了什么事,蒋筱晗为什么掐你?” 虽然他一直和蒋筱晗开着语音通话,但他并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白依依脸上露出后怕,“砚辞,你是不是因为中午的事责怪时……霍太太了?” “我都说了没关系。她有点小孩子脾气,想一出是一出,气出了就没事了。” 白依依的意思很明确:蒋筱晗是因为贺泽南的怪罪,气不过才对她下的死手。 贺泽南没有出声,他总觉得蒋筱晗很反常很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见贺泽南锁着眉头,白依依虚弱道:“砚辞,我这边没事,你赶紧去看下时念吧,这么晚了,别出什么事。” 听言,贺泽南也没坚持。 “我叫个医生过来替你检查下身体。今天的事,我会给你补偿。” 说完,贺泽南离开。 待门边人影走远,白依依锁了门,脸色沉下几分。 蒋筱晗都这么过分了,贺泽南没有责怪,还要替她补偿。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补偿! 刚才蒋筱晗的反应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白依依始终感觉蒋筱晗最近变了不少。 以前的蒋筱晗随便刺激一下就会暴跳如雷。 可那天她跳楼醒来没有冲她大吼大叫、乱砸东西,还淡定让贺泽南跟她去吃饭。 之后的几天也破天荒的没来找她麻烦。 今天早上,蒋筱晗甚至还牙尖嘴利地讽刺了她。 一个人会突然变聪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