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衡眉心微动,深黑的眸盯着鸣月。
眼底暗光闪烁,在看向沈云霓时却又恢复正常。 他点点头,仿佛真的刚想起来一般,向她介绍:“是府里以前的医女,鸣月。” 如若沈云霓没有看见过那一幕,只怕真的会以为他们二人只是点头之交。 她看着鸣月那明显更大了的肚子,手指微颤。 在无情山庄这段时间,她已经找时机查清了所有事。 鸣月是府里的医女,早已对谢长衡芳心暗许。 某一次谢长衡去酒楼,她故意在他的酒里下了春风醉。 那种药,药性最烈。 那晚,鸣月易容成沈云霓的面貌,上床为他解了药。 两人一夜缠绵,谢长衡醒来后看到脱落在一旁的面具后,大发雷霆,险些将酒楼给砸了,甚至扬言要把鸣月赶出京城,责令她此生都不准回京。 可是偏偏,那一夜,鸣月怀孕了。 求孙心切的老王爷和王妃喜不自胜,立刻就要将鸣月抬进府里。 谢长衡知道后大怒,当即就要打胎,可老王妃用沈云霓无所出要休她为威胁,逼得谢长衡只能留下这个孩子。 他自然不可能将鸣月抬进王府,于是将她安置在了听风院。 老王妃还以死相逼,让他必须常常去看鸣月和她的孩子。 谢长衡每后退一步,老王妃和鸣月便前进一步。 到如今,沈云霓已经看不清,他的妥协究竟是被逼无奈,还是早已心猿意马。 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色,沈云霓内心苦笑。 另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居然还能如此毫无破绽。 所以,谢长衡,你就已经骗过我多少次呢,才能如此熟练? 鸣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沈云霓,微笑道:“没想到王爷和王妃感情还是如此深厚,真是羡煞旁人,鸣月还要去药店取安胎药,就不打扰了。” 她离开了裁衣坊,谢长衡也神色如常的替沈云霓去取绸缎。 回到马车旁。 “鸣月成亲了吗,夫家是谁?” 沈云霓靠在他怀中,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谢长衡眸光微颤,随即道:“我也是今天才遇见她。” 沈云霓看着他平静的双眼,疼痛再次浮上心头。 谢长衡,为何你连骗我,都能骗得如此娴熟。 而这时,有几个百姓从旁边路过交谈。 “真是晦气,一出门就见血,那怀孕女子来拿个药还摔倒了。” “那女子怪可怜的,她的孩子能留下来也悬了。” 谢长衡眉间突地一跳。 下一刻,他立刻将沈云霓放进马车里。 “云霓,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去办。” 也不等她回答,立刻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沈云霓僵硬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方才,她明显在谢长衡的眼神里看到了慌乱。 他在担心鸣月。 因为担心鸣月,甚至丢下了自己。 沈云霓没有听他的话回去,而是走下马车,跟了上去。 药店门口乌泱泱围着一圈人。 沈云霓看了很久,却没有看到谢长衡和鸣月。 她向一旁走去,最后,才在一个无人的小巷看到了两人的身影。 鸣月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显然那个摔倒的孕妇并不是她。 但谢长衡似乎心有余悸。 “谁让你随便出门乱跑的?” 鸣月娇娇的勾住他的衣袖,两人再没有刚才当着沈云霓的陌生。 “要用药安胎啊,王爷又不管我,我能如何~” 似怪似嗔,无比亲昵。 谢长衡眸间迟疑了几秒,看着她的肚子,终是叹了口气。 “本王送你回去。” 鸣月便欣喜的挽着他的肩,笑意盈盈的看着谢长衡。 而谢长衡则扶着她的肚子,似是生怕她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