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说陆连长娶了个从小定亲的媳妇,模样倒挺好的。” “好什么?自从纪涵央来了,陆连长家啥时候消停过?天天睁着俩大眼睛勾人,看着就不是好好过日子的安分人!” “陆连长刚刚去检验科做检查,结果是被下了药,居然对自己男人用那种药,也不怕以后生不了孩子。” “可不是,我听说陆连长中意的人是文工团的赵雪盈,前年回家退亲,结果去沈家吃了顿饭,不知怎么的就跟纪涵央躺一块了!” “事后纪涵央还说要是陆连长不负责,她就要告到政委那儿去!陆连长这才捏着鼻子娶了她!” 越听这些话,纪涵央脸色越苍白。 上辈子的她的确很蠢,做了很多错事…… 她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极端方式去爱阮向远,结果最后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被阮向远放弃不说,连相依为命的外婆都被连累至死。 重来一次,她一定改正错误,学着好好爱人。 不久,门口的声音散了,阮向远和护士进了病房。 护士替纪涵央拔了针,转头朝阮向远道:“可以出院了,明天再来换次药就行。” 然阮向远面无表情,压根儿没在听的模样。 纪涵央有些尴尬,连忙应道:“我知道了。” 回家属院的路上,阮向远走在前头,纪涵央只能扯着小步跟着,但越走,双腿内侧越被磨得刺疼。 她吸着气,忍住疼去牵男人的袖口:“之衍,求你慢点……” 话没说完,对方如同被火烧似地甩开手:“你要是不想离婚,以后就别把这些下作手段用在我身上!” 第2章 离婚?! 纪涵央惶恐呆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阮向远却看都不看她,径直朝岔路口的另一端大步而去。 凝着男人冷漠的背影,纪涵央胸口一阵发闷。 他还是和前世一样,很讨厌她。 …… 独自走回家属院,楼下几个军嫂围坐着摘菜,哄笑的气氛在看到纪涵央后戛然而止。 “呦,搅家精回来了。” 纪涵央看过去,和说话人对视,对方又是白眼一翻。 这人是杨排长家的媳妇王萍,泼辣嘴碎,在她来家属院的第一天两人就吵了一架。 但这次,纪涵央握紧了拳,当做没看见转身上楼。 阮向远已经厌烦了她,若是她再惹事,他说不定就真的要离婚了。 见她不吭声,王萍反而更滔滔不绝起来。 “你们瞧她那一副妖精样儿。” “前几天我还看见她跟专门勾搭寡妇的二流子刘峰待在一块,说不准俩人还真有什么事呢!” “一个要男人要到进医院的骚货,真是臭了我们家属院的名声!也不怕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一盆水突然从上浇了下来,吓得她们忙站起身。 纪涵央愣住,下意识抬起头。 一张苍老而熟悉的脸让她眼眶一酸。 外婆? 二楼的外婆挎着盆,瞪着要破口大骂的王萍:“老天爷要劈也先劈死你这种嘴上没把门的!” 说完,扔下盆下了楼把纪涵央带回屋。 一进门,满脸的强势就成了慈爱,粗糙的手抚着纪涵央苍白的脸:“那些混话别往心里去,咋样,身体没事吧?之衍咋没送你回来?” 听着几乎只在梦中出现过的声音,纪涵央险些落泪。 她握住外婆枯树皮般的手,哽声撒谎:“我没事,之衍要训练,我就自己回来了。” 眼前的老人满头白发,却还是精神满面。 老人叹了口气,满脸关切:“你说说,我才一天不在的功夫你俩就整成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回乡下。” 埋汰却情切的语气刺的纪涵央心一紧。 但很快,她打起了精神:“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闹了,一定会跟之衍好好聊聊,安稳过日子。” 前世外婆意外死去,她连外婆最后一面也没看到…… 上天垂怜,既然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外婆! 说到做到,晚上,纪涵央一改从前的懒惰,主动下厨。 还特地给阮向远留了饭菜,贴心热了,守在堂屋。 夜深,外婆已经熟睡,纪涵央等了又等,就在她以为阮向远不回来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身寒气的阮向远走进屋,一边脱掉身上的军大衣。 纪涵央一喜,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我来拿衣服吧,你去吃饭,我特地给你热了——” 阮向远却抬手躲过,径直进了房。 纪涵央一僵,喉间堵满失落,人却不受控地跟了进去。 只见阮向远把一床军绿大被子从床上抱下,在地上摊开:“从今以后,咱们分开睡。” 命令般的语气让纪涵央呼吸发窒。 上辈子也是这样,从分床开始她就一直闹,最后闹到离婚…… 不,这一次,她不能再闹。 阮向远冷着脸,准备迎接纪涵央的哭闹,却见她主动退到了门口,低声说:“夜里零下几度,睡地上会着凉,你还是睡床上吧,我正好要想多陪陪外婆。” 话落,她就狼狈跨出房门,生怕男人拒绝她的好意。 …… 一夜难眠。 纪涵央早起后就去卫生院换药,等回家属院才早上八点。 正走着,便听到前头有人高喊了声:“连长嫂子!” 纪涵央抬头,只见一个梳着大背头,走路吊儿郎当的男人走来。 是附近有名的二流子刘峰! 他经常帮他爹往炊事班送菜,上辈子自己不过帮他指了回路,就让人戳了一辈子的脊梁骨! 纪涵央沉下脸,正想无视,刘峰一步跨到跟前挡着,眯着眼笑:“嫂子咋不理我?跟我唠唠呗,家属院这些军嫂里,就数你长得最好看了。” 暧昧的话引得路过的人窃窃私语。 路人嫌恶的眼神刺的纪涵央倍感难堪,正要发怒,刘峰突然蔫吧,干巴巴朝她身后笑了笑:“陆连长?您下操了啊。” 纪涵央转身,撞上阮向远黑沉的眸子。 第3章 纪涵央心顿时一沉,阮向远不会误会了吧? 趁着两人对视的功夫,刘峰一溜烟跑了。 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空气凝结,纪涵央费力扯着僵住的嘴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阮向远却冷脸跟她擦肩而过,就好像只要她不去招惹他,她怎样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过身的凉风吹得纪涵央眼眶发涩,但日子还是要过。 她打起精神,拍了拍脸,确定不会让外婆担心了,这才赶回家,恰好外婆要去洗衣服,她便有说有笑地跟着去河边。 谁知刚到河边,却被穿着油腻破袄,脸颊瘦凹陷的老男人拦住。 “倾兰,爹终于找到你了,听说你嫁了个军官,风光的很,手里有大把的钱花,你可不能不管我这个爹啊!” 沈伟!抛妻弃子的渣爹! 纪涵央看清来人,眼底恨意骤升! 上辈子她跟阮向远离婚的最后导火索,就是这负心汉来要钱!没想到他这辈子还提前来了。 纪涵央撩起衣袖,正要开骂,不料,落后她一步的外婆拎起木盆里的棒槌,先一步砸向沈伟—— “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当年你偷走囡囡他娘难产时的救命钱,扔下刚出生的囡囡不管,带着野女人跑了,现在还有脸来要钱?”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现在还想来害我的外孙女!我打死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沈爹被打得说不出话,连声叫着哎呦! 怕动静招惹其他人来看,纪涵央忙拦住她:“外婆算了,别为他伤了自己。” 像是还不解气,外婆又踹了他一脚:“赶紧滚!” 沈爹被打的鼻青脸肿,恶狠狠啐道:“疯婆子,我看你几时进棺材!” 骂完,捂着浑身的伤扭头走了。 外婆喘着气,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但仍不忘安慰纪涵央:“以后他来了就打,咱占理也别怕。” 纪涵央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地望向沈爹离开的方向。 要是再来闹,影响阮向远可怎么好,现在他们关系本就紧张,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了…… 入夜。 纪涵央给炉子换煤后烧上热水,借着钨丝灯昏暗的灯光给阮向远铺床。 “吱!” 房门被推开,迷彩服沾满了雪泥的阮向远走进来。 他看了她一眼,跨到柜前翻出干净的衣服:“有话就说。” 男人的敏锐让纪涵央一怔,踌躇了会儿才说:“今天我爹……” “爹?你当初硬逼着我娶你时,不是说自己跟外婆相依为命,我睡了你如果不娶,就是逼你们祖孙去死吗?” 阮向远凌厉的眉眼让人心慌。 冰冷的质问让纪涵央再难开口。 上辈子的她的确是那么说的,所以无从辩解。 见她垂眼不作声,阮向远只当她心虚,语气强硬几分:“你想要钱就直说,别找乱七八糟的由头,最后又惹一堆麻烦。” 说完,他拿着衣服出去洗澡。 手里的枕头突然沉重了许多,让纪涵央无力放下。 但很快,她打起了精神。 既然上天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