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汤若儋率先转身走出去。 曹潼知跟在他身后,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 “谢谢。” 汤若儋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 曹潼知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 她其实很想问汤若儋:“有必要这样吗?” 但终究还是沉默。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 曹潼知脑中闪过汤若儋冷漠的眼睛,点头:“去。” 也许看不到汤若儋,她才能静下心来,做出个决定。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 出发之前,曹潼知回家看了眼父亲。 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夏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夏父看着明显不开心的曹潼知,犹豫开口:“心心,我听人说姓江的那小子回来了,还在你们医院?” “你们两个……” 曹潼知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是同事。” 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岔开话题:“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夏父见她不愿谈,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 这天,曹潼知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 ……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这天是个阴天。 曹潼知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 她快步走上去,寻找着空位。 一抬头,身体瞬间僵住。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汤若儋! 第6章 曹潼知来得晚,除了汤若儋身旁,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她站在过道上犹豫,直到司机催促:“快坐下系好安全带,要发车了!” 曹潼知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 汤若儋靠着窗户闭眼假寐,对她的到来仿若未觉。 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曹潼知整个人紧绷着,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尽量避免碰到汤若儋。 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他睡颜柔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 曹潼知怔怔望着,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 那时候,汤若儋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她的手,没放开过。 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他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 他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 “曹潼知。” 汤若儋冷凝的声音乍响。 曹潼知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 “下车。” 犹如一场大梦初醒。 曹潼知忍着心头胀痛,仓皇垂眸,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连日暴雨,洪水引起了大塌方,入村的路被阻断,车过不去。 曹潼知穿着透明雨衣,跟在来接应的搜救队朝着村里走。 雨到现在也没停,满地泥泞。 她抱着物资走得艰难,突然脚底一滑—— 她条件反射般想去抓前方的人。 下一秒,汤若儋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 曹潼知抓了个空,眼看着要摔倒时,被人一把扶住。 带路的搜救队长沈言澈关切问:“夏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曹潼知摇了摇头,视线不由得飘到汤若儋身上。 他竟也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想到他刚刚的躲闪,曹潼知眼眶又酸又胀,直接低下了头。 耳边,却响起汤若儋的漠然声线:“别拖累大家,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曹潼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曹潼知身上。 她抱着物资包的手攥紧,指骨都泛起青白。 但最后,只是迈开步子越过汤若儋,闷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四十分钟后,医疗队终于到达灾民临时安置点。 没时间休息,汤若儋作为医疗队长开始安排工作。 这时,一个抢险队员急匆匆跑来:“村里有一户人家建在地势低洼的地方,难以转移,现在有人突发高热,已经吃了退烧药,但没好转,需要紧急救助。” “你们看哪两位医生跟我走一趟?” “我跟你去。” 曹潼知没有一点犹豫,拎起药箱就要走。 却被同事拉住:“雨太大了,又都是悬崖小路,现在去太危险了。” 一时间,医生们的意见分为两派。 以曹潼知为首的,认为救治时机不能耽误,应该立刻出发。 另一派认为水流湍急,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医护人员的命也是命,可以等雨小一些再去。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江主任认为呢?” 见汤若儋一直没表态,曹潼知直接发问。 他看了她一眼,做下决定:“优先保证医生安全。” “那病人怎么办?” 曹潼知不敢相信这是汤若儋做的决定。 汤若儋没回答,一阵风似的往外走。 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曹潼知在雨中拉住了汤若儋的衣角:“汤若儋,你忘记当初宣誓时的话了吗?” “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你现在在干什么?” 汤若儋只扫了眼她的手:“放开。” 曹潼知死死的攥着,神情执拗。 汤若儋抬手就要将她手掰开。 拉扯间,一个银亮的东西从他的衣领间滑了出来! 看清的那一刻,曹潼知整个人都僵住了。 银链上的戒指……不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枚吗? “你……” 曹潼知浑身气焰霎时熄灭,张了张嘴想问汤若儋为什么还留着。 谁知下一秒,汤若儋竟直接将戒指扯了下来,扔进了洪水里! 第7章 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抛物线。 曹潼知下意识就要冲上去抓。 汤若儋死死拉住她:“你疯了,这洪水足足有三米深,你想去送死吗?” 曹潼知只能看着小小的银点瞬间被浑浊的洪水吞噬。 她回头看着汤若儋,忽然就觉得,这雨淋在身上真是刺骨的寒冷。 “为什么要留着?为什么……要丢掉?”曹潼知嗓子里泛着血腥气。 汤若儋沉默了瞬,第一次给了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