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又麻又辣的脸,大哭起来,“小叔,你打我!你为了一个外人,又打我!” 陆老夫人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心疼的把大哭大闹的陆雪拉到自己身边。 愤怒的指着牧延深,“晏辞,你为了一个外人,打自己家人?在你心里,是不是那个外来的小孤女比你的亲侄女还重要?” 陆景礼和陆西洲也震惊得说不出话! 面对一屋子质疑的目光,牧延深转身看向自己的大哥,无情的道:“大哥,大嫂已经在医院了,你不着急吗?她还怀着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马上去看她?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要这孩子出生?” 陆景礼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晏辞,你什么意思?” 牧延深冷酷无情的目光转向陆雪看了几秒,又看向陆西洲,最后回到陆景礼身上。 “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明白,但你要怎么处理你那未出生的儿子是你的事,不要把主意和黑锅扔到我的人身上!” 他缓缓的,神态极冷的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的女儿欺负颜梨,再有下次,你应该清楚我会做什么!” 说完,扔下一屋子的人,疾步向外走去。 一屋子的人都震惊不已,陆老夫人更是又气又怒,大骂起来,“反了天了!” “牧延深你要为了一个外人对付自己家里人吗?” 陆国华眼神阴沉的看着自己小儿子的背影,低声道:“妈,陆雪是该管管了,这事我会处理,您别闹了!” ………… 牧延深驾车一路飞速的到了警局。 他走得太匆忙,连外套也忘了拿,就这么穿着一件衬衣进了警局的大门。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张华,沉声道:“颜梨呢?做笔录要做这么久吗? 张华面色有些不太好,语气凝重:“小三爷,现在事情有点麻烦!” 第91章小叔,不要! 牧延深面色冷沉,“她不可能推沈兰玉的,我的人我清楚。“ 他看向审讯室,皱眉道:“进去多久了?还没出来吗?” 张华摇了摇头,:“给温小姐做笔录是孟局长,他问话的方式已经非常委婉了,可温小姐的情况还是不太好,一直不说话也不和人沟通,虽然过来了两三个小时,可真正在审讯室呆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停了一下,她压低了声音,“但是温小姐默认了今天是她推的沈兰玉,如果沈兰玉要起诉她,可能会有点麻烦。” 牧延深面色越发冷沉,走过去敲了敲开了审讯室的门。 孟凌从里面出来了。 和牧延深简单的沟通过后,牧延深走了审讯室。 肃穆又压抑的环境里,颜梨坐在椅子上,微微垂着脑袋,异常的沉默。 听到有人进来和她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样子,就像把这个世界隔离在了她的生命之外。 即使是牧延深走到她身边,低唤她的名字,她也没什么反应。 孟凌在旁边低声道:“她一点也不配合,一个字也不说,只在我们问她是不是推了沈兰玉的时候,点了点,其他时候统统沉默。” 牧延深低声道:“我能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吗?” 孟凌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了,“十分钟,我只有这么多权利。” 牧延深道了声谢谢。 孟凌走后,牧延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让她整个身子都在靠在自己身上。 他不徐不慢的拍着她的背,低低的,沉缓的道:“宁宁,我相信你不会推你小姨,所以,不用怕。” 他停了一下,将声音压得极低,“就算推了,也不用怕。” 在她身上靠了一会儿,颜梨似乎恢复了一点生气,她轻轻的拉住了牧延深的衣服,极小声的问他:“小叔,如果我小姨的孩子没了,我会坐牢吗?” 牧延深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她不是你推的,你也不会坐牢。” 颜梨眼里还是没有神采,喃喃道:“可是她想要我坐牢,小叔,要坐多久?我有点怕。” 她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让牧延深心里一阵阵的抽痛,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非常肯定的告诉她,“她不会那样做。” 颜梨闭上了眼睛,声音很哑,“她会的。” 她为了能在陆家好过一点,为了讨好陆雪,已经不是第一次把陆雪的错推到自己身上了。 只是,以前的时候,颜梨有各种说服自己的理由,其中最大的一条就是,她觉得沈兰玉还是爱她的,她还是她的小姨,她们是这世界上仅有的,能相依为命的亲人。 可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已经抛弃她了。 明明她已经不要她了明明是陆雪犯的罪,是陆雪要收她亲儿子的命,她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自己去为陆雪顶罪。 原来,她叫了二十年小姨的人,会这样践踏自己。 想到这些,她觉得很累,很疲惫。 她觉得,她和沈兰玉之间已经走到尽头了,她渴望的亲情,沈兰玉已经彻底的回收了。 她无神的样子让牧延深很心疼,但也更加坚定了某些决心,他握着她的手,低低的道:“她不敢!宁宁,不值得的人,不必去真心去对待。” 她沉默了一会,才小声的道:“小叔,你有一天会不要我吗?”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滑稽。 她和沈兰玉之间有着最浓烈的血缘关系,有着最牢不可破的亲情关系,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她像个白痴一样问牧延深会不会有一天不要她,这简直可笑! 她和牧延深之间,没有血缘,也没有什么牵绊,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们之间,更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他又会有多认真?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牧延深还有一个未婚妻在外面。 “宁宁,我不会不要你!“ 牧延深声音很低很沉,简单的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如同誓言一般肃穆和庄重。 颜梨有片刻的恍神。 在这个时刻,她竟然觉得牧延深是可信的,他可能真的不会抛弃自己。 她喃喃道:“可是,我小姨不要我了,她是我亲小姨,她都不要我,她想我坐牢,想我死,所以,你有一天也会不要我的。” 牧延深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如同被钝刀子来来回回的割。 他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低低的道:“宁宁觉得我要怎么做,你才安心?” 要怎么做,才安心? 颜梨脑子里一片空白。 连最牢不可破的亲情都不可靠,还有什么是值得安心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牧延深看着她苍白的脸,手在她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上抚过。 低低的,缓缓的道:“宁宁想结婚吗?” 颜梨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无神的拉着他的衣服。 结婚是什么? 是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吗? 她下意识的就颤了一下,极小声道:“结婚很可怕,我不想结婚。” 牧延深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低的道:“不可怕,结婚了两个人的关系就受法律保护,是永远都不能分开的。” 别人的婚姻如何他不想知道,但在他牧延深这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这两个字! 这话让颜梨产生了更恐惧的心理。 像母亲和父亲那样,永远都不离开吗?直到一方被另一方折磨死去? 这时,孟凌推门而入。 “陆总,时间到了。” 牧延深弯下腰,捧着颜梨的脸,低声道:“宁宁,不想回答的事就不回答,可以全程沉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我们的律师马上就到了,是整个京市最好最好的律师,宁宁要是觉得一个不够的话,我们就请一个团队!” 他缓缓的,一字一顿的道:“我就在外面,绝不会放下宁宁不管的!” 颜梨像是很怕这里一般,拉着牧延深的衣服不肯松手,“小叔,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有点怕,你带我走!” 不等牧延深回答,孟凌便道:“陆先生,现在请您出去,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时间。” 牧延深只得一点一点的扯开颜梨的手,安慰她,“宁宁乖,不怕,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马上叫我,记住,你可以不说话。” 颜梨死死揪住他的衣服,情绪有些不能自控,“小叔,不要,你不要走,你别走!” 那声音,充满了哀求。 可是,这种地方,牧延深也办法陪着她。 他不敢回头,只得低声安慰她:“乖,听话,律师马上就到了,我们过一会儿就能回家。” 他强行拉开她的手,向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颜梨突然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嘶声叫了一声:“小叔!牧延深!” 声音凌厉,又破又哑,而且颤得不成样子。 牧延深知道她害怕,更知道她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 他身子顿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