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甚至还点点头附和:“没错,陛下,江姑娘才是真心担忧你的人,还望陛下擦清双眼,认清人。” “姜姝凰!你非要这样吗?”萧君衍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话来。 当从他口中喊出‘姜姝凰’三个字来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万分,他们面面相觑,明显十分惊讶。 原本以为陛下寻已逝皇后归来的事不过是谣传,如今看来,陛下怕是认真的。 他竟然真的喊面前这个陌生女子作先皇后。 但惊诧过后,在场所有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萧君衍冷着脸让所有人退下,所有管事和婢女便退下去。 江落月看了看两人,到底不敢惹怒萧君衍,也只得离开。 直到房门被关上。 婢女画意这才若有所思盯着那扇门,迟迟不曾多言。 身旁管事问她:“这女子完全跟公主长得不一样,陛下怎真就糊涂至此?” 画意却并未接话,她想起刚刚那女子醒来时一眼认出她,还叫出她的名字,更问了只有她和公主才知道的话题。 原本坚定的心也在这刻动摇起来。 画意别有深意回:“或许,真的是公主回来了也不一定。” 管事一时怔住。 才走几步路的江落月也跟着一顿,眸底闪过一丝异样。 就在这时。 紧闭的屋内骤然传来清脆的花瓶掉落声!第25章 管事听闻大惊,上前一步。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他正要推门而入。 屋内萧君衍的声音阻止了他:“无碍!不必进来。” 推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屋内萧君衍眉头紧蹙看着对面用花瓶瓷片抵着脖颈的姜姝凰,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好好谈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样?” “是你逼我的!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把奶奶和漫儿带去何处了?” 姜姝凰红着眼睛,将瓷片往脖颈上按得更深了。 血迹顺着她手里的瓷片印出来。 萧君衍眸色一紧:“我带你去见她们!别冲动!” “好,现在就去!” 姜姝凰手里紧紧攥着瓷片,划破了掌心,鲜红的血滴滴落下。 萧君衍看得心下一紧,走上前想替她包扎,可他前进一步,她的手又再次攥紧了瓷片。 无可奈何之下,萧君衍只得停下来,轻声道:“公主,我们好好地去见她们可以吗?不然她们见了你手上都是伤口,定会担心。” 听了这话,姜姝凰的神色才有些许松动。 犹豫片刻过后,她还是扔掉了手里的瓷片。 萧君衍吩咐人准备了纱布和药粉,亲手一点点替她重新包扎好。 姜姝凰看着他担忧的模样,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刚刚的举动确实是她冲动了。 原本姜姝凰只是很平静让萧君衍放自己离开的。 可萧君衍不肯,不仅不肯,他甚至用奶奶和漫儿来威胁她。 他说:“如果你敢溜走离开,我保证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奶奶和漫儿。” 那一刻,寒意自脚底蔓延至全身。 姜姝凰要求见她们。 萧君衍还是不愿意,他说:“等你做好准备,我给你举办完封后大典,你随我入宫去了,我自然就会让她们来见你。” 他步步堵死了她的路,叫她本已平静的心彻底失控。 于是她趁他不备,摔碎了花瓶,不得不以死相逼。 萧君衍认真替她包扎手掌心的伤口。 姜姝凰心里却泛起无尽的酸楚,她哑声问:“萧君衍,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不,”萧君衍动作一顿,眼底有无尽的情绪翻涌,“我们之间没有结束,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过,何谈结束?公主,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姜姝凰没有说话。 她静静望着他,忽地反应过来,萧君衍似乎不管是隐瞒身份还是挑明身份后,也没有一次在她面前以高高在上的天子自称。 姜姝凰猜不透他,也没有心思去猜了。 “我不是‘公主’了,你以后不用这样称呼我,该我喊你陛下才是。” 面前的萧君衍轻摇头。 他抬眸望着她,眼底盛满了认真。 “在你面前,我不是陛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公主。” 姜姝凰怔住。 她有些分不清他话语里的意思,分不清他的感情。 沉默许久过后,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姜姝凰抽回了手,站起身来。 “走吧,带我去见奶奶和漫儿。” 萧君衍跟着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第26章 萧君衍一路带她出了公主府。 坐在马车里。 姜姝凰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街上如今繁荣昌盛,不见丝毫多年前的亡国败糜之相。 远在扬州城时,她曾想过如今的盛京该是怎样,现下看来,一切都如她所愿。 她的唇角不觉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来。 可很快,在注意到马车行驶的方向时,她的笑意渐渐收敛,转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这条路,分明是前往诏狱的路! 姜姝凰转身瞳仁不可置信地瞪大:“萧君衍!你疯了吗?你就这么对奶奶?若是没有她救你,你早就死在扬州的竹萧了,你竟然将她关入诏狱?” 萧君衍愣了一瞬。 她眼底的不可置信和厌恶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他同样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眸色尽是失意:“公主,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姜姝凰被他这神色看得一愣,心莫名往下沉。 而此刻的马车已经抵达诏狱大门口。 但马车未停,直接往前赶去。 眼看诏狱大门越来越远。 姜姝凰心下这才明白过来,显然是自己误会了萧君衍。 她一时哑然。 萧君衍就这么静静望着她,轻叹口气:“或许我在你心里的确不算是什么好人,可知恩图报四个字乃为人基准,我尚不至于无情到那个地步。” 姜姝凰动了动嘴的,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马车朝着无人的郊区驶去。 然而山路坎坷,一次疾驰,马车轮轧上了石子,马车内当即颠簸。 姜姝凰猝不及防,猛地向前栽去。 被萧君衍眼疾手快伸手扶住。 “公主,受惊了。” 萧君衍紧张且担心的语气在她耳侧响起。 姜姝凰耳侧发热,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些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画面,她记起以往夜晚萧君衍用力狠了时,他也是用这种声音在她耳边说:“公主,抱歉。” 不该有的旖旎思绪很快被姜姝凰强行打住,她往侧边退开,跟萧君衍拉开距离。 “多谢陛下,还有,陛下真的不必喊我公主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强调这件事了。 萧君衍别有深意紧紧盯着她许久,到底还是松了口:“好,你不喜欢,我日后不喊了就是了。” 姜姝凰正要松一口气。 却听萧君衍又道:“但是,我也有同样的条件。” “什么?”姜姝凰没明白。 萧君衍轻轻勾起唇角:“你也不准喊我陛下,日后你喊我名字,我也喊你姝凰,如何?” “……” 姜姝凰一时说不上话了。 她是真不知道萧君衍何时变得这般会讨价还价了。 然而如今的萧君衍身份本就不同以往,姜姝凰终究还是没有轻易答应。 这个话题再度被她忽略而过。 马车在行驶过一段时间后,随着前方车夫的‘吁’声,很快停了下来。 “陛下,到了。” 萧君衍替她掀开帘子。 姜姝凰迫不及待下了马车,在看见华丽的庄子时,她神色一怔。 只见大牌匾上赫然写着:云然别庄。 这是,她曾经无意中向萧君衍提过的名字。 萧君衍站在她身后,轻声开口:“你想要的避暑山庄,我建给你了,喜欢吗?”第27章 姜姝凰的思绪不觉飘远了去。 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久到她险些都要记不起来自己是为何说出这个事的了。 只记得自己当时刚嫁给萧君衍不久,新婚不到三月的样子,天气热得发昏,她嫌公主府热,想去皇家避暑山庄。 可惜出嫁过后,没有父皇的允许,她不能再随意进出皇家别苑。 而恰好那段时间的避暑山庄被父皇的妃子占用着,她去不成,回去后就将所有的怒火迁至萧君衍身上,她指责他除了一身武艺毫无用处,如今连处避暑山庄都不得去。 她骂着骂着又委屈起来。 ——“自从嫁给你后,我想跟父皇提任何条件都要思虑再三,如今我想要处避暑山庄都不敢提,生怕父皇多想。” 当时的萧君衍眸色一暗,问她:“如果臣能给你建呢?” 这话虽然极大可能不做数,可对当时的姜姝凰来说还是极大消除了怒气。 她抽噎着,思考许久过后开了口说:“那我要一处只能我一个人做主的避暑山庄,名字就叫云然别庄,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的。” 后来的萧君衍是何反应姜姝凰已经记不起来了。 可此刻,当这个别庄重新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心里说不震撼那是假的。 她从未想过,就连自己都要忘了的随口一提,会被萧君衍真的实现了。 或许是看出了姜姝凰神色间的不自在。 萧君衍也并未再多坚持要她回答,只低声笑笑说:“原本这处别庄,建成以后是想让你第一个踏入这里的,然而这次将你身边的人带回来,我无处能让她们去,只好先让她们在这里住下了,你应该是不会生气的吧?” “不生气。” 姜姝凰淡淡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