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心里空了一块。 以前的他们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越长蘅回到家,总会眉眼生动的拣着有趣的事说给她听,整个家里鲜活温暖。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于越长蘅的生活,对于这个男人不在自己身边的一切,她已经一无所知。 以至于除了刚才那干巴巴的一句,她竟然找不到任何共同话题。 云绮寰沉默下去,越长蘅看了她一眼,眼里跳动着烛火的光,更深处却有了点不耐烦的意思。 压抑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餐厅里只剩下刀叉落在盘子上的声音。 入了夜,越长蘅便早早的上床睡了过去。 云绮寰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多日未归的男人. 空调似乎太低,让她手心发凉。 她睡上床,朝着越长蘅靠了靠,握住了他的手,想在他身上汲取一丝暖意。 可下一秒,越长蘅便转身抽出了手,不耐厌烦至极:“做什么?热死了。” 云绮寰的手心一空,心却瞬间凉到底。 越长蘅,是你曾说哪怕七老八十,也要这么牵着我睡觉……现在,你全忘了吗? 男人平稳的呼吸传来,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可中间空出的一道沟壑,好似隔了一条星河。 床头的灯依旧明亮,这一夜,她数着头顶的‘星星’,不曾入眠。 次日,越长蘅醒得很早,他没怎么在意云绮寰,洗漱完就径直走了。 云绮寰站在窗口,看着他的车离开庄园。 这一早,两人又是一句话都没说。 半下午,云绮寰正陪多多在院子玩球,下人通报:“太太,何小姐到访。” 何婵?她来做什么? 云绮寰心底一沉,让人把她带进来。 客厅。 云绮寰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婵真人,她穿着一身红裙,浓妆妖艳至极。 是个美女,难怪那人会对她上了心。 这么想着,云绮寰胃里却泛起一阵冰凉的恶心感。 自欺欺人了这么久,当何婵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才发觉自己有多悲哀。 她轻轻问道:“何小姐有事?” 何婵打量着司家豪奢的装潢,看着云绮寰的眼里满是嫉妒。 听到云绮寰的问话,她冷哼一声,像个主人一样做在沙发的主坐上,笑的嚣张:“你上次不是说跟我打麻将么,我今天就来了,怎么,简小姐不欢迎?” 一句称呼,是摆在明面上的挑衅。 云绮寰面无表情,静静地道:“何小姐做这种事,竟也能做出优越感。” 多多感觉到她的戒备和怒意,尾巴慢慢竖了起来。 何婵脸色变了变,从包里拿出一条暗蓝色的领带,声音做作娇嗲无比:“这是琛哥前天落下的东西,忘了带走,我就给他送过来了。” 云绮寰一眼认出,这是她两个月前,精挑细选着送给越长蘅的礼物。 她放在身侧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 何婵看她这幅样子,得意一笑,将领带往云绮寰脸上像扔垃圾般狠狠一丢,发出“啪”的一声! 云绮寰一时都懵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汪”的一声。 多多龇着牙就冲何婵冲了过去! 一只大狗凶神恶煞的追逐,让何婵狼狈逃窜不已,她大骂:“云绮寰,你还不管好这只畜生!” 骂完,她竟慌得从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下去。 云绮寰本来愤怒不已,见何婵变成这副模样,只好压抑怒气,冷冷吩咐赶来的下人:“送何小姐去医院。” 下人驾着大骂着不肯罢休的何婵就走了。 云绮寰转身看着垂着尾巴不敢看她的多多,鼻尖一酸。 她蹲下身来抱住它,轻轻的道:“多多不怕,不怪多多。” 走回客厅,云绮寰捡起领带,心中的酸楚蓦然翻涌。 她自嘲的笑了笑,将领带丢进了垃圾桶。 不被珍惜的东西,不要也罢。 云绮寰靠着多多,汲取着唯一的一丝暖意。 夜幕渐沉,餐桌上摆上了晚餐。 云绮寰看着对面空空的座椅,不想拿起筷子。 今天的晚餐,又是她一个人。 而越长蘅,竟连一个消息也不发给她了。 黑冷的手机屏幕突然一亮,云绮寰眼眸一亮,她拿起手机,却发现电话竟是医院打来的。 她心底一沉,接通电话。 “简小姐,您母亲病危,请马上赶来医院!” 第三章 碍眼的存在
加入书架 A- A+ 跳转历史 云绮寰瞳孔骤缩,她喊:“司机,备车!” 声音尖利的跟往常完全不同。 当云绮寰赶到医院时,简母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那门口亮起的红灯,与当年车祸时,如出一辙。 云绮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往下滑,她低喃自语:“妈,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么残忍,让她失去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她在包里翻出手机,手颤抖得不像话,好不容易才拨打了越长蘅的电话。 可一遍,两遍,三遍……始终是无人接听。 她不死心,一遍遍的拨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心中漫上来无边无际的惶恐。 “越长蘅,你接电话啊……” 不知不觉中,云绮寰已泪流满面。 而就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取下口罩,脸上带着遗憾:“简小姐,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 云绮寰站在门外,看着被盖上白布静静的躺在那里的母亲。 心里像是被压上了巨石,痛得要命,她张嘴,想叫一声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上,哭都哭不出,只有泪水无声的汹涌。 她脚步犹如千斤重,一步一步靠近母亲的遗体,跪伏下来。 云绮寰摸索着握住白色被单下那双枯瘦的手,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一点点失去。 她害怕失去,害怕孤独,而现在,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溘然长逝。 “妈——!” 她终于发出了声音,是世人百态,面对死别痛到极致最无能为力的嚎啕。 …… 简母被送进了简家的墓地,和简父葬在一起,新砌的墓碑也很快立了起来。 云绮寰在墓前跪着,火盆里的纸灰飘飘扬扬,像是从天上落下的黑雨。 直到她离开墓园的那一刻,越长蘅依旧没有出现。 云绮寰回了家,换上黑色的衣服为父母守丧。 她走下楼,越长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袭黑衣的云绮寰,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烦躁。 云绮寰静静看着他,清澈的眼里满是彷徨和悲哀。 她颤着声音轻轻道:“阿琛,你抱抱我好不好?” 这一刻,她只想抱着他,不去想任何事,在他怀里好好哭一场。 可越长蘅脸色冰冷,声音更冷:“云绮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照照镜子,自己不觉得碍眼吗?” 他是从那边回来的,那人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让他十分不悦。 云绮寰居然敢在背着他找何婵麻烦! 而云绮寰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让他的怒火达到了顶峰! 他本不该和云绮寰撕破脸,但看到她这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的火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云绮寰愣愣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下,问:“越长蘅,你现在是说,我碍着你的眼了是吗?” 云绮寰看着男人,眼里透出一点困惑的陌生。 站在她眼前的,真的是那个会为她买下一颗星星,会为她花半年时间打磨一盏灯的越长蘅吗? 越长蘅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颤,这回,他是真的心烦了。 他收回了视线,丢下一句:“云绮寰,我最烦你这样!” 便转身摔门而去。 云绮寰看着他不回头的背影,那一步一步好似根根利箭,将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血肉模糊。 眼眶已经通红,可眼泪好似这几日已经流干。 她蹲下身抱住自己,自语道:“他不爱你了,云绮寰。” 与爱相对的,原来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 外面天色黑下去,整个别墅空荡到令人不安。 云绮寰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喊:“多多。” 可往日她一呼喊就会来陪伴她的大狗却不见了身影,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这时,门边传来脚步声,管家垂着头说:“夫人,先生说多多做错了事,已经把它送走了。” 云绮寰彻底懵在了原地。 多多唯一做的,便是无意间伤了他的心头好,护住了她这个女主人。 可什么时候,保护她也成了一种罪过? 云绮寰回过神:“多多被送去哪里了,我要接它回家。” “夫人,这是司家,一切都是先生说了算,你就算知道多多在哪里也无济于事,听我一句,别跟先生对着来了。”管家劝道。 这话没错,可云绮寰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