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眼前这个,在王府日渐失去光芒的女子。 他诊脉后,看着赵桓熙,语气微沉:“王妃不曾按时用药?” 赵桓熙淡淡答:“昨日事忙,忘记了。” 顾泽心里蓦的腾起怒意。 “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堂堂王妃活成这幅样子,说出去简直坠了谢家名声!” “你过得这样惨,还要同那青楼女子相争,不肯和离么?” 赵桓熙愣了愣,随即心里猛地发酸。 顾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外头人都怎么传的。 她忍了忍,却终究没忍住。 “顾大夫知道的不少,但你忘了,我只是一介女流。” “若我是男儿身,若我真能想和离就和离,拼上性命我也不会让谢家落到如此地步!如果可以,我甚至不会选择嫁给徐念安!” 她压下喉间刺痛,字字句句如同泣血。 若不是徐念安当年毁约闹的人尽皆知,她祖父又怎会求先帝赐婚? 赵桓熙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顷刻染湿手帕。 她抬头,苍白脸上血色染唇:“若是自甘堕落能护住谢家,我甘之如饴。” 顾泽彻底怔住。 “你走吧。”赵桓熙站起身来,指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看去,呼吸骤然一顿。 徐念安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至极。 下一刻,他走上前,抬手便给了赵桓熙一耳光! 第5章 赵桓熙的脸偏向一边,瞬间浮起红印。 她耳朵嗡嗡作响,可徐念安的话却再清晰不过:“要不是雪舞心细,本王还想不到你胆子竟大到在王府私会奸夫!” 他眸色冰冷,字字如刀,划在赵桓熙心上,刹那间鲜血淋漓! 顾泽脸色大变:“王爷慎言!王妃与草民再清白不过,此番前来,只因王妃病重。” “什么病非得晚上看不可?”徐念安扫他一眼,眼底凉薄尽显。 顾泽还要再说,却被赵桓熙拦住。 “顾大夫,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还请你离开。” 顾泽抿紧唇,只得背上药箱离开。 徐念安冷冷一笑:“你倒是想护着他走,但他跑得掉吗?” 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侍卫的声音:“拿下!” 下一刻,顾泽被人压着重重跪倒在地,不得动弹! 赵桓熙浑身一震,她看着徐念安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声音发颤:“你放了他!我以性命起誓,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徐念安上前一步,声音森寒:“你这条命,也配拿来起誓?” 心脏像是被捅开一个大洞,浑身血液都透过它往外涌,手脚瞬间冰冷。 赵桓熙脸色惨白,就在此刻,春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出声。 “王爷,王妃真的是清白的,她的守宫砂还在啊!” 灵魂仿佛被再度拉回躯壳,赵桓熙听见春桃的话,却只觉得一股耻辱遍布全身。 她眼眶骤然酸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徐念安看她不说话,心底的怒意更甚,他攥住赵桓熙的手腕,声音森森。 “本王只信自己看到的!” 他动作发狠,扯着赵桓熙就往里屋走。 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赵桓熙心底生寒,下意识开口:“你要做什么?” 徐念安扫了门边的顾泽一眼,嗓音冰冷:“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清白!” 赵桓熙恍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瞬间挣扎起来。 可她病弱之躯,又怎抵得过徐念安? 赵桓熙被重重摔在床上,她甚至没来得及反抗,身上便是一凉。 手臂上那颗嫣红似血的守宫砂瞬间暴露。 徐念安看着,眼底似有火焰升腾,他猛地覆了上去。 一阵剧痛袭来,赵桓熙不受控的喊叫出声,下一刻便死死咬住唇瓣。 肌肤相触青丝纠缠,赵桓熙如同巨浪下的孤舟,在浪头下一点点破碎…… …… 这日过后,接连几日,赵桓熙都昏昏沉沉的反复发烧,连床都下不了。 自然也没能赶到为祖父庆贺寿辰。 谢家。 主厅内圆桌一张,人影一双。 谢老爷子看了看天色,声音低低:“都这么晚了,我们先吃饭吧。” 谢清央见他情绪低落,忙道:“祖父别担心,如今摄政王府诸事繁杂,知微或许是抽不开身……” 谢老爷子无奈的扯扯唇:“莫要诓我这个老头子了,我怎会不知你姐妹二人艰难,只恨祖父人老无用,护不住你们……” “都是祖父的错,若是你们父母泉下有知,只怕都会恨我。” 他语气悲凉,谢清央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强撑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偏开了头。 谢老爷子没再说下去,只是望向摄政王府的方向,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翌日,赵桓熙终于清醒。 春桃见她醒来,忙擦去眼角的泪,将她扶坐起来。 “王妃,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赵桓熙张了张嘴,嗓音沙哑:“不关你的事,我睡了多久?” “五日有余了。” 赵桓熙瞳孔骤缩,她掀开被子下床。 “祖父的寿辰我没回去,他老人家定然担心,春桃,给我上妆,我要回家。”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 “王妃确实该回去,否则,怕是都见不到谢老爷子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赵桓熙呼吸一窒,她惶然看向出现在门口林雪舞,惊的声音都变了调。 林雪舞施施然走进屋内,语调带笑:“我说,谢老爷子为了向王爷求你的和离书,如今还在府门口跪着呢!” 第6章 轰! 赵桓熙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踉跄两步,下一刻疯了一般朝门口冲去。 凉凉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乌黑的发和苍白的脸上。 王府的院落层层叠叠,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赵桓熙终于冲到门口,脚步却瞬间停滞! 雪铺满地,王府外,却人头攒动。 台阶下,谢老爷子跪于台阶下,满头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头上究竟是白发,还是落雪! 疼!胸腔中的那颗心仿佛疼的要炸开! 而人群中的声音也字字传入赵桓熙耳中。 “摄政王府还没出来人啊?谢老丞相可跪了整整一天了。” “是啊,摄政王倒也罢了,没想到谢老丞相的孙女都不出来。” “真是个白眼狼,从婚事到和离都要老人家操心!” 赵桓熙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若不是看出她对徐念安情窦丛生,祖父绝不可能去求先帝赐婚。 若不是因为她嫁了徐念安,祖父壮志未酬,又怎会被逼致仕?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赵桓熙冲上前去,重重跪倒在谢老爷子面前,喉间哽咽几乎字不成句:“祖父,您不要跪了,您起来,我们回家……” 这一刻,她后悔了! 心脏剧烈跳动,溢出无尽的悲哀与怨悔! 谢老爷子看见她,眼里的担忧骤然一松,他艰难抬手,想要抹去她满脸的泪。 可下一刻,年过古稀的老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满地洁白! “祖父!” 谢家府邸。 赵桓熙站在谢老爷子床前,紧张的看向顾泽。 “顾大夫,我祖父怎么了?” 顾泽神情凝重:“我只能吊着老爷子的命,若想活,必须有雪莲为药引。” 赵桓熙浑身一颤,但随即她便记起,徐念安的私库里,便有一株雪莲! 她看着唇色惨白的祖父,转身就往外走:“还请你照顾我祖父,我一定会拿回雪莲。” 摄政王府。 徐念安脸色阴沉的坐在正厅。 林雪舞柔声道:“王爷,莫生气了,王妃只是太看重谢家人罢了……” 这时,下人来报:“王爷,王妃回来了!” 徐念安猛然抬眸,眼中染尽冷意。 然后,赵桓熙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连气都没喘匀,便对着徐念安直直跪下:“王爷,我祖父危在旦夕,求王爷赐下雪莲,救他性命!” 她红着眼,浑身都发烫,可徐念安的话,却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淋下。 “你祖父这一跪,让本王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即便是死,也是他咎由自取。” 赵桓熙只能重重磕下头去,声音嘶哑到了极致:“王爷,所有罪责我愿一力承担,求求您将雪莲给我!”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沉闷的声响。 很快,她额前便见了血。 徐念安神色一厉。 “够了!你这么喜欢磕,那就滚去外面,磕足五百个!” 赵桓熙动作一顿,随即眼中燃起希冀:“只要我磕足了头,王爷就将雪莲给我?” “等你做到再说!” 赵桓熙毫不犹豫朝屋外走去,又朝门跪下。 一下,两下,三下…… 徐念安冷眼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