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发呆她心中不快,却不知道去跟谁说,就连顾承澈也没有办法诉说自己那点隐秘的心思,她本来那样骄傲的人,要不是生活出现状况,恐怕连心理医生都不会去看。 今天是她妈的生日,梁国平是记得的,但是好像也就仅限于此。似乎在外人看来,梁国平单身近二十年,这事已经做得仁至义尽,毕竟各种新闻中,妻子去世三个月就着急娶老婆的人也有。至于她和汤秀梅那点矛盾,姜书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对不在乎的人,从来都是这样视若无睹的态度。 姜书还在晃神,顾承澈却忽然问她:“这会儿时间还早, 要不要去看你爷爷?” “啊?”她惊讶地扭过头看向顾承澈。 顾承澈认真看了她眼,说:“我觉得你应该挺想去见他的。” 这个男人。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事实上他心里是清楚的吧,或者猜到一些。 姜书呆愣着盯着他瞧了半天,挤出抹笑说:“行啊,正好去他那儿蹭一顿晚饭再回去,省得我们再忙活。” 她说着,泪却几乎在同时滚落下来。她转过脸去,不想让顾承澈看到自己这样不理智的一面。 然而车子却在路边停车位停下来,姜书感觉自己肩背被人轻抚了抚,低头一看,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拿着张纸巾递过来。 他低声说:“姜书,你别哭了。” 姜书没动,她木然看着男人修长的指凑到她跟前,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那些泪水却接连滚落,纸巾很快就被浸湿。顾承澈轻叹口气,他探过身去拥住了她:“姜书,我知道有ʝ些事情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只是这种情况,起码在他自己看来,他的处理方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种分歧给你带来伤害,我知道这很难受……不能说他人生阅历足够,年纪大了,考虑事情就会面面俱到……” 顾承澈没法看着她这样,他心想在最开始认识姜书的时候,她趾高气昂,觉得能用钱解决任何事情,或者也有受到梁国平的影响。 可是那是她的父亲,他说一句都得掂量斟酌半天,轻了重了都不好,假如真能置身事外,作为旁观者总是最容易发表意见。 但是话说回来,让顾承澈可以稍稍放下心来的是,姜书她情绪已经几乎趋于稳定的状态,实际上,她自己完全可以调节她的情绪,并且试图去接纳。 她并没有啜泣太久,眼眶通红从他怀里抬起头的时候还冲他笑了笑,看得顾承澈一阵心疼。他摸摸她的脸:“你在我面前不用这样的。” 哭或者生气都是释放情绪的方式,在顾承澈看来,即便他刚与姜书的重逢的时候,她易怒,情绪极其不稳定,那也没有那儿不好。非要说出一点的话,就是那时她压根不喜欢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 姜书鼻音还很重,抹了把眼泪说:“反正你都能看出来的是不是,不都说你们心理医生会读心术?” 顾承澈无奈想了想,回她:“读心术其实是建立在感觉和理性分析的基础上,相处过程中可以大概了解对方性情,至于对方想保守的秘密,只要对方不开口,我们也无能无力。” 他这一本正经的解释让姜书“噗嗤”笑出声来:“我逗你的,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顾承澈看着她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像刻意掩饰般摆摆手:“咱赶紧走,别停这儿,回头天都要黑了。” 除去汤秀梅这件糟心事,姜书的日子其实还算好过,晚上她刚从邱友全那里回家,梁国平特意打电话来跟她解释这件事。他告诉姜书郭浩洋想问他借钱买房子,但是他并没有同意,因为这还跟汤秀梅闹了点不愉快。 姜书对这事不发表任何意见,她说:“您自己决定就好,不过下次要是她那宝贝儿子和媳妇去我家吃饭,您就别喊我回家了,免得大家都不好过。” 不提上次姜书知道自己领证大发雷霆,这还是梁国平头一回从姜书口中听到这样直截了当的话,他一直清楚姜书对自己再婚有抵触情绪,但那时他想姜书也成家了,小两口感情和睦,他认为她迟早会接受汤秀梅。谁曾想,姜书却经历那样的事,在这之前,他愣是半点都没听她提起过。 “穗穗。”梁国平喊她,顿了顿说,“爸知道了,这是你家。” 这是梁国平的回答和保证,姜书听明白了。 梁国平心事重重挂断电话,汤秀梅帮他热了杯牛奶搁在茶几上,对他说:“老梁你别把那事放在心上,浩洋那孩子我已经说过他了,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想要自己去挣……穗穗那儿,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梁国平没说话,半路夫妻搭伙过日子,各方儿女都已成年,他肯定没指望姜书和汤秀梅处成亲母女。只是现在这样,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喝光牛奶站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 姜书这天课间休息时跟徐万芳说起她那位“干女儿”的事,老太太原本还不愿意来上课,还是姜书好说歹说,她才同意。徐万芳说:“辞职了?我这之前也没听她说过啊?” “店我都去过。”好在姜书早有准备,“你要不信,我开车带你去看看。” 徐万芳连忙点头:“那好那好,小梁老师,我这也不是不相信你,实在是……我还是得看了才放心。” ————————————————————————————————————————— 谢谢宝子们的支持哒,留言我看到啦,晚上回去回复噢,梁国平的确不是个完美父亲,不过他对姜书的爱是肯定的。其实我想说的呢,即便年纪大了,他们像年轻人一样有生理或者心理需求,都是极其正常的事,那些所谓“奇葩”的老年人,也未必是所看到的那样。 第五十九章 福气 徐万芳还抱着她的狗,虽然狗瞧着挺干净的,但是像姜书这种家里不养任何宠物的人,几乎等徐万芳一上车就闻到股奇怪的味道。老太太大概也清楚自己的这只狗给姜书印象并不好,对姜书说:“笼子我昨晚放门口忘记收回去,今早起来就找不见,也不知道被谁顺手拿走了,明天我去店里重新买一个。” 姜书“嗯”声:“我看它上课也不怎么闹腾叫唤,就趴在那儿。” “你还别说,白白它乖巧得很,还通人性呢,之前我有点头疼脑热的它就一直守着我,我这没事就跟它说说话,我感觉它能听懂。”徐万芳摸摸狗的头,向献宝似的跟姜书夸赞,“这几年多亏了它陪我。” “你孩子呢?没喊你去国外养老?”姜书这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万芳并不介意,笑笑说:“我倒是去住了一两个月,在那儿跟坐牢差不多,只能去华人社区找人说说话。出门也不方便,我这能走能动想去哪儿还得请他们开车送我。我儿子劝我,让我适应适应,你说我这都一把年纪,还折腾个什么劲?就这样过吧,过一天算一天。” 老太太明明在笑,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看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书一时语塞,那边徐万芳又开口:“说起来还是你爷爷福气好,现在我们整个太极队的人就没有不羡慕他的,他逢人就夸,这养了个好孙女,没事就跑到他那里帮他收拾,给他做饭。别说孙女了,就是亲女儿都做不到。” “啊?”这话明显有些夸大事实,姜书实在很难想象邱友全冷着那么一张脸到处咋呼的场景,可是看徐万芳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 邱友全什么时候多了个爱吹牛的毛病,姜书还真不知道,她扭头问徐万芳:“他去那边,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就怕邱老头一言不合又跟人家吵起来,他那个脾气姜书也拿不准。 “这个,哪能呢。”徐万芳告诉她,“别看头一天他跟张留平两个还拌了几句嘴,到第二天大家就没事人了。” 姜书稍微松了口气。 从车上下来姜书领着徐万芳走了百十来米,只见上次来过的养生馆店门紧闭,门上还贴着“东堰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封条。 姜书向附近商家打听后,又回来转告给徐万芳:“这家店前天就被查封了,说是当场带走不少人。” 隔壁便利超市的老板好奇出来打量她们好几眼,没忍住八卦道:“你家老的也买了这些东西?这些人心黑着呢,几百块的东西敢几万几万的卖。前天人家执法人员来调查,还有几个老的坐在店里说什么都不肯走,说人家不是骗子。你说有点钱自己吃吃喝喝,要舍不得花留给子女也好,还真是越老越糊涂。” 姜书看看徐万芳,徐万芳什么话都没说,抱着狗慢吞吞往刚才来的方向走,姜书没两步就追上去,问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不我陪你去报警?指不定还能挽回些损失。” “报什么警。”徐万芳直摇头,“小梁老师,你不是说她都辞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