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驶出院子。顾承澈扭头看去,只好对梁国平说:“那爸,我们先回去。” “走吧,路上开车慢点。”梁国平想想又忍不住替姜书辩解,“今天这事主要还是我的错,她平时最爱惜她的东西,我不该让浩洋他女朋友进她房间。” 顾承澈听出个大概,却不能当着梁国平的面对这件事做任何表态,又看到汤秀梅从屋里走出来,便说:“您也别有心理负担,到明天她就把这事忘了。爸,汤阿姨,你们早点休息。” 等顾承澈走后,梁国平过去关上院门,汤秀梅站在院子里花圃边沉默了会儿说:“老梁,说来还是我做得不好。” “不关你的事。”梁国平跟她一起往屋里走,“我自己的女儿我清楚,不过她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进屋吧,这会儿起风了,怪冷的。” 梁国平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顿顿又说:“不过我刚才仔细想想,我们领证这事还是要找个时间跟她说,我就这么个姑娘,瞒着她终究不好。” 汤秀梅知道他将姜书视作自己的眼珠子、命根子:“你看什么时候告诉她,其实我们都这个岁数,要不是怕人家说闲话,领不领证都无所谓。” “不谈这个了。”梁国平进去客厅,低头喝了两口已经冷掉的茶,“浩洋和刘莎年底不是要结婚,到时候如果缺什么你跟我讲。” “什么都不缺,婚礼我想着让他回老家办,毕竟他爷爷奶奶还在。县城房子去年我就准备好,再多我也拿不出。其实只要两个孩子感情好就行,他们还年轻,以后什么都会有的。”汤秀梅说。 “是这个道理。”梁国平点头,笑了笑,“那回头我给他个大红包。” 在这方面,梁国平一直挺佩服汤秀梅。之前她白天在自己公司上班,晚上到夜市卖炒饭炒面,就凭自己这双手供儿子念完大学,还在老家的县城里买了套房。 - 小区里车位紧张,顾承澈几乎与姜书同时到她家楼下,不过他晚了一步,地面上空着的唯一一个车位让姜书给停了,他不得已绕个大圈,最后还是在小区保安的指挥下才将车给停好。 他乘电梯上楼,却姜书家的门并没有关,只是虚掩着。姜书已经换了身衣服盘腿坐在地毯上跟人打电话,听到动静,她抬头瞥了他眼后就没再看他。 顾承澈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对方在讲,她偶尔“嗯”声附和两句,脸上表情和语气明显比平时柔和许多。等她挂断电话,嘴角那抹笑意顿时散去,她将手机搁在一旁,仰头看他,问:“你怎么来了?” 好像刚才她在楼下没看到他似的。 顾承澈抿唇看她,忽然踢了拖鞋盘腿在姜书身边坐下。他这几天很忙,上周四还离开东堰市去了趟外地,但也没到连条短信都没法发的地步,他的确是故意没有联系她,现在想来他那点心思幼稚又可笑。 然而不得不承认,感情和理智,两者在某种程度上是相悖的。 “我们有好几天没见。”顾承澈扭头看向她,隔了好几秒他才继续说下去,他暗叹口气,选择妥协和坦诚,“我很想你。” 姜书手里拿着遥控器胡乱切换节目,闻言她盯着电视愣了下,她以为顾承澈会说些别的什么,起码要和她掰扯掰扯上次的事,或者再谈谈今天老梁私下跟他说的话。但是他没有,说完这话后,甚至没事人似的跟她讨论起电视节目。 姜书微微眯起眼,捏着眉心有些无语地说:“我以为我们现在还在吵架中。” 即便她今天已经精疲力竭,并不想再讨论这些。 “只是意见有分歧。”顾承澈拿走她手里的遥控器,找了部十几年前的老片子,他问姜书:“看过没有?” 姜书瞄了两眼:“看过。” “挺好看的。”他说。 姜书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这会儿时候已经不早,她跟顾承澈两个人坐在地上看了近半个小时的电影。她因为想刻意跟顾承澈保持距离,这么久都僵硬身子,维持同个姿势,腰开始隐隐有些难受。学跳舞或多或少都有点旧伤,姜书刚锤了捶腰,男人的手便伸过来,他不动声色帮她揉捏了几下,问:“腰不舒服?” “嗯。”她点头。 “那我给你按按。” 她狐疑地看他:“你还会这个?” 顾承澈老实告诉她:“不太会。” 姜书哭笑不得,她看了眼电视右上角的时间,试图提醒他:“已经十一点,ʝ你该走了。” 顾承澈当作没有听见,他的脸皮远比姜书想象中要厚得多,当然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是源于他成长的经历,像姜书这种衣食无忧长大的娇女完全不能理解。他低头看向她,他的手还扶着她的腰,屋子里除去电视,只有一旁落地灯亮着,姜书脸骤然红了起来。 “上次班上那个学员的狗生病,我帮忙送到医院,原本要换的衣服脏了,准备回来洗澡就过去。”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顾承澈解释这些,但话已经说出口。 事实上,她在感情方面,极其不擅长冷暴力,跟陆宇在一起时吵架的次数并不少。所以最开始辛程程当着陆宇的面说她脾气坏,她暗里还像被洗脑了般认真反思她在上段感情中的错误,以至于后来这种情况慢慢渗透到她的生活中都不自知。 顾承澈想起来了,难怪那天她气喘吁吁跑回家,又一副匆忙的样子。他后悔不迭,觉得自己平白浪费这些天。他低垂着头看她,轻声对她说:“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该好好问你的,是我不好。” ————————————————————————————————————————— 谢谢宝子们的支持噢,有推荐票的话帮忙投一下呀 第三十三章 口是心非 姜书压根没想到两人就这样和好,在她想象中,她和顾承澈这关系就跟闹着玩似的,她心里没有把顾承澈当成自己的男朋友,充其量就是种慰藉剂。既然吵架了,互相都不搭理,哪天就这样分开也不是多奇怪。 她没有把自己和梁国平发生点小矛盾的事告诉顾承澈,顾承澈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甚至连她为什么不打算再去心理咨询都没有过问。 姜书的状态比起一两个月前,其实已经好了很多。这一点不止姜书自己,顾承澈也早有察觉。 她这几天心情不错,才打算周末去看邱友全,一般情况下,如果她心情糟糕压根不敢过去,生怕被老爷子问候到抑郁。顾承澈说要陪她一起,她想了半天才同意,去之前还特意提醒他:“进屋之后别乱动东西,别乱说话,不然老爷子骂人我可不管,去年我说给他请个保姆,家政公司前后派来三个人都被他气走。” 邱友全住得离姜书并不远,以前姜书每个月都去看他两三次,这几个月去得少,上次去还是一个月前。梁国平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每次送点东西,不过呆不了太久,久了老爷子就要开口撵人。 两人到邱友全家,在外面敲了三四分钟门,姜书以为老爷子不在家,正要打个电话问问看,老爷子才不紧不慢过来开门。 刚见面他就把姜书臭骂一顿:“你这会过来干什么,敲什么敲,我还没死呢,睡个午觉都让人不得安生。” 姜书高中以前还会和他顶嘴,现在对他这个脾气早就见怪不怪,拎着给他买的水果直接进屋。顾承澈跟在姜书身后喊了他声,邱友全嫌弃地上下打量顾承澈两眼,不客气问:“你是谁?姜书你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儿带。” 认识顾承澈这么久,姜书几乎很少看到他在人际交往上吃瘪,但是这人是她带来的,她总不好在一旁幸灾乐祸,便开口解释道:“爷爷您忘了,上次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还见过他。” 邱友全压根不听她的话,转身往屋里走,说:“你当我老糊涂,你那个乌烟瘴气的婚礼,我见了就烦。既然来了,就给你奶奶上柱香。”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邱友全退休前在银行上班,闲暇时喜欢作画,家里摆放的姜书奶奶的遗像还是他亲手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