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嘴唇,把手放在唇边做扩音器拉长声音又喊了一次,“清风!” 祁斯年看到她了,黑而暗的眸底立刻积聚起点点星光,像个孩子似的蹦跳着冲进大雨,纯白的球鞋踩在污浊的水洼里,踏出一路水花,“小蕊,你回来啦。” 他狂喜的奔跑过去,把人抱在怀里紧紧的扣住,花蕊在他的怀里娇娇的笑着。 我呆呆的站在大雨里,连伞偏了都没发觉,只觉得眼前发暗,心如死灰。 祁斯年他伤我,从来不遗余力。 风雨无情的侵袭着我,这一刻,我的心比这漫天大雨还要湿。 两人抱在一起说着什么,花蕊娇柔的笑,不住的在祁斯年怀里蹭。 祁斯年回头瞥了我一眼,似乎是有所顾虑,可花蕊的笑容实在太甜,身体实在在太过温软,祁斯年终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恶虎扑羊一样叼住她的唇,细细的碾转品尝。 身材高大的少年抱着柔弱的女孩在大雨中深情拥吻,画面算不上唯美,却极为甜蜜。 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祁斯年护着花蕊在大雨中快乐奔跑,将我扔在原地。花蕊挣扎着回过头,朝着我大声的喊道,“季末,我们先走了,你小心点。” 这应该算句关心的话吧,可听在我的耳中,竟让我那样的心痛。 他们很快跑远了,平时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只有我孤伶伶的一个人呆呆站着。 我顶着肆虐的风雨,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痛哭失声。 这一刻,我用这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用我心中痛到骨髓的伤口,祭奠我未曾开始过的爱情。 风雨更大了,乌云低得似乎马上就会压在我的头顶,地面积起厚厚的一层水。炸雷不时在上空裂开,将我的心炸得七零八落。 季末你醒醒,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祁斯年他不是你的,过去不是,未来也不会是,为什么你还在为他难过落泪? 你不是已经开始把他放下了吗,为什么还要为他哭?世上的男孩子那么多,你又何必只在他一个人身上伤了又伤,你都不怕疼吗?你都不会绝望到放弃吗? 我一次次的问我自已,可我的心太痛,脑子里乱作一团,我找不到答案。 喜欢就是喜欢,十八年的付出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收回或遗忘的。 未来,我也许真的能够做到忘记他,可他存在过的痕迹那样的深重,占据了我全部的年少时光,我想即使到了那一天,仍然会在心脏的某个角落,留一点点属于他的位置。 祁斯年将我扔在风雨之中,我只好一个人回去。 第21章暴雨2 祁斯年将我扔在风雨之中,我只好一个人回去。 我告诉我自己,我可以的,没有他,我还是季末,是那个每天都笑呵呵的女孩子。 大暴雨造成严重的短时积水,已经没过路边石,除了灰沉沉的水,根本看不到路在哪里,也无法预知脚下是什么。 就好像我,下定决心忘了他,远离他,可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不知道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 我小心的蹚着水慢慢的试探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个不停,模糊着我的眼睛。 我又委屈又生气,为什么被放弃的总是我,我做错了什么,我那样的喜欢他,把他当成我的神明一样,他凭什么这样对待我! 难道喜欢的结果,只能是卑微吗? 眼泪不停的流,怎么也忍不住。 我告诉我自己不要哭,季末你不要哭。这条路你走了无数次,他在与不在,你都可以靠自己走回去。 可我管不住我被紧紧攥住的心,眼前不断的浮现他们在雨里奔跑的画面和欢快的笑声,热泪奔涌。 这一刻,我好难过,好委屈,却无处诉说。 这一刻,我的悲伤,逆流成河。 风太大了,鼓翻了我的小伞。 我一手拖着残破的雨伞,一手不住的抹拭脸上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温热液体。 漫天雨幕下,我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只能独自面对风雨,伤心的自己舔舐伤口。 风太大了,它阻碍着我的前行。明明只有二十几分钟的路,我举步维艰。向前迈出一步,又会被风雨吹打着后退两步。 伞成了累赘,我扔掉了。 风雨打得我根本睁不开眼睛,仅凭着感觉朝着家的方向走。 我不断的安慰自己马上就可以到家了,再坚持一下,妈妈会等我的,还有爸爸,和满室温暖的橘色灯光。 夜色更暗了,路灯穿过各种形状的建筑物,在地上打出奇形怪状的阴影,仿佛蛰伏在黑暗中的妖怪。 等我发现不对想要收回脚时,已经来不及,漩涡里仿佛有一只大手拉拽着我。 一阵天旋地转,我摔坐在地上,被脏污的水包围,头顶的雨瀑布一样浇下来。 我猛然想起,妈妈早上说过,这条街上有个废弃的线井没有盖子,很危险。 想想妈妈说的位置,我确定自己倒霉的掉在了线井里。 事隔不到半月,我再一次面临生死攸关。 上一次,我还有青青和小姐妹在身边。 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孤伶伶的一个人。 我想我和祁斯年之间的幸运在那年中秋就已经截止。 如今的他,是我的劫难,只要和他一起,我就会倒霉。 上次是坠崖,这次是落井,下一次呢? 我不敢想。 水面快速上升,我不得不忍痛扶着井壁站起来。 右腿麻木得不像是我的,左臂外侧不知怎么划开条长长的口子,暗红色的血液不住的涌出来,被浇在身上的雨水稀释,然后淌下去,消失不见。 我靠着井壁,木木的看着不断上升的液面,深深感受到死神的召唤。 我后悔了。 我根本就不该相信祁斯年的鬼话,更不该意志不坚定的和他出来吃这劳什子的火锅。 我狠狠的骂我自己,季末你是没吃过火锅吗,至于为了一顿火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结果火锅没吃几口,却要把小命丧在这该死的线井里,真是自己作的,真是活该。 可是,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我扯着喉咙拼命的嘶吼,希望有哪位顶风冒雨的迟归人听到我的声音,把我拉上去。 希望很渺茫,但我不想放弃。 街上除了叫嚣的风雨雷电,什么都没有。 绝望和恐惧包围着我。 我开始想要自救,尝试了几次,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 井并没有很大,我想我做得到。 只可惜井壁滑不留足,受伤的右腿疼得用不上力气,爬上去的可能性是零。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吗? 其实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再过那种想起他来就撕心裂肺的日子。 然而,我不能死。 我还有爸爸和妈妈,她们没有了我,会难过死的。 很奇怪吧,这种时候,我居然没有想起祁斯年,心心念念的是我亲爱的爸妈。 他给我的伤害和失望太多了。 我像一匹悲怒嘶吼的头狼,不住的大声喊着,喊着......深深的绝望。 当井里的水面超过我胸线的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拾荒老人发现了我。 他破旧的雨衣袖子里挂着一只光线暗淡的手电筒,趴在井沿上把我看了又看。 “爷爷,救救我,我受伤了。”我仰起头求救,肮脏的雨水灌进我的嘴里,又腥又苦。 “别怕,我取点东西,很快回来救你。” 老人家离开了,世界恢复原有的冷漠。 我在寂静无人的夜里,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危险和恐惧。 我安静的等着,我相信老人家的善良,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想不起来该如何流泪,只想快点出去,离开这要人命的破井。 老人家很快回来,他扔下一卷长长的粗绳子,“姑娘,绑腰上,绑紧点,我拉你上来。” 我想我是被死神吓怕了,试了几次也没能抓到绳子。 好不容易把绳子系在腰上,老人家开始用力拖我,瘦骨嶙峋的手上青筋突起。我也用手指尽量抠住井壁的砖缝,想要减轻自己的体重。 我和老人家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脱困。一次次掉回井里,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我精疲力尽。 我一边害怕的大哭,一边睁着朦胧的泪眼寻找一切着力点,坚持不懈的努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