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站在床边,捏着的衣角的手慢慢攥紧:“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因为我的腿吗?” 秦牧看着她,毫不犹豫:“是!” 这一刻,温晚月只觉凉意从脚底蔓延到了心口。 虽然她早就想到,可亲耳听秦牧说出口,她还是觉得心犹如被人紧攥着,呼吸不畅。 温晚月脸色惨白,忍不住自嘲:“对不起,是我给你丢脸了。” 秦牧看着她这个样子,眼尾闪过一丝厌烦,径直离去。 摔门声响彻耳边,楼下也很快恢复了寂静。 温晚月站在空落落的房间里,强忍着鼻尖酸意,喃喃自语。 “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不用再丢脸了,很快的……” 她摸着中指上那道圆痕,原来那上面有个订婚戒指,她带了三年,但在那场车祸中弄丢了。 如今三年过去,痕迹还在,可自己和秦牧过往的那些甜蜜,一如丢掉的戒指,再也找不回来。 那时候,他们差一点点就要结婚。 可差的那么一点点,却成了他们的永远。 夜色漫长。 温晚月整个人缩在窗边,怔怔望着东方遥遥升起的那片白…… 房间内空荡的寂静。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刺耳至极。 温晚月无力的接起,还未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孟母的声音:“我钱又输光了,赶紧给我转点。” 温晚月闭上眼,攥紧了手心:“妈,1号我就给你打了钱,现在才3号,我也没有。” 话音刚落,孟母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你这个该死的白眼狼,真是翅膀硬了,没良心了,你就不怕遭雷……” 温晚月直接挂断,快速阻隔了后面更伤人的话语。 她疲惫的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内心一阵凄凉。 自从她爸去世,孟母似乎就疯了,好像只有赌才能让她觉得活着。 温晚月理解她心里的苦,所以这些年攒下的钱都拿去给她还债了。 可现在的自己,哪还有资本再让她挥霍。 太阳慢慢升起,手机再次响起,上面闪烁的是秦牧的名字。 她刚按下接听,就听见对方的怒吼:“立刻来车行把你妈带走,不然我马上报警。” 第二章 买你这三年 男人的声音一如三年中的冷厉。 温晚月还没说话,就听见那边只剩下冰冷的挂机声。 想到他的话,温晚月匆匆赶去车行。 刚下车,就看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孟母正拽着秦牧的衣服:“给我钱!” 温晚月见状,快步上前:“妈……” 她正要拉开孟母,然而却被其一把挥开,连退数步。 孟母看了一眼踉跄了几步的温晚月,突然想到什么,嚷嚷道:“秦牧,你必须要给我钱,我女儿这条腿就是为了接你爸妈才瘸了的,你得负责!” 温晚月闻言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许久她才回过神,再次抓住孟母的手。 “妈……您别闹了,我现在就给您钱。” 孟母见目的达到,这才作罢。 温晚月看着秦牧越渐黑沉的脸色,连忙拉着孟母离开。 她怕晚一秒,秦牧发火,真的把警察叫来。 半个小时后。 温晚月从ATM机取出钱递给孟母:“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每月只会给您一次钱,只要您不赌,足够花。” 可孟母好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数钱。 温晚月深吸口气:“但您如果再去找秦牧,我不会再给您一分钱。” 孟母数完钱,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而后,满意的离开。 温晚月看着她的背影,只觉满心荒凉。 深夜,温晚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别墅。 推开门,却看见秦牧端坐在沙发上。 想到中午发生的事情,温晚月有些愧疚。 她走上前,正要为孟母的事道歉,却见秦牧朝自己扔下一张卡。 “卡里的钱就当我买你这三年,你和我到此为止。” 温晚月看着茶几上的卡,怔在原地。 她和秦牧相爱三年订婚三年,现在却被他一张卡打发…… 温晚月眼尾发红,声音轻不可闻:“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怎么?嫌少?” 秦牧抬头看着温晚月,视线如刀。 温晚月狠狠掐着掌心,指甲陷进肉里却毫无知觉,跛脚的骨头如被侵蚀一般疼痛。 她知道,要变天了。 每到下雨天,自己的跛脚就是这样的疼。 温晚月忽然觉得心力交瘁:“你还记得,你说过要娶我吗?” “不记得!” 秦牧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温晚月站在昏黄的客厅,良久都没有动作。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至…… 这夜过后,一连几日秦牧都没再出现。 温晚月日日枯坐在房间里等他,却始终等不到那个不回家的人。 又一天过去。 温晚月实在是担心秦牧,正要打电话给他,却没料到,手机此时响起。 她拿起一看,是秦牧车队的女队员俞慧。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俞慧直接开口:“出来见一面吧,关于路彦,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温晚月听到秦牧的名字,便答应了下来。 到约好的咖啡厅时,俞慧已经坐在里面等着自己。 温晚月走进去,坐在了俞慧对面。 “你想聊什么?” 俞慧张了张唇:“有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 温晚月看着她,没有说话。 俞慧继续说:“其实这几天路彦一直都在我家,我听着他向我诉苦,我真的很难受。” 温晚月闻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俞慧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三年前的事情我们都清楚谁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让路彦一个人扛了三年的痛苦,难道你还想让他扛一辈子吗?” “温晚月,放过路彦吧!” 第三章 我不爱你 俞慧的话犹如当头一棒。 温晚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 站在街口,冷风吹来,跛脚处传来蚀骨的疼痛,她却恍若未知一般。 街上人来人往,三两成群,只有她孤身一人。 这一刻,温晚月只觉得孤寂凄凉。 是啊,秦牧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而自己这个事故里的幸存者,活该被责怪。 温晚月缓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跛着的脚和往常一样,引来无数人的视线。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习惯了那些异样的视线,还是漠然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 本该漆黑的别墅,此刻却灯火通明。 温晚月暗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但又转瞬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