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霎时浮现出一抹错愕,脸上的表情有刹那的僵滞。 一阵风温柔的拂过,腊梅从树梢打着转儿落下,秦安安的手停留在他脸上,脸上仅带着一丝浅笑,却格外明媚动人。 画面仿佛在此刻定格,傅寒柏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瞳孔里满是她的倒影。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个似曾相识得情景。 入目也是一片雪白,梅林深处一个女子缓步而来,白色的襦裙被风吹开在脚边飘荡,她慢慢走近,眉眼却始终笼罩着一层白纱。 傅寒柏想尽办法想看清楚女子的容貌,但那人突然飞快的远离他。他来不及反应,头就如快要炸裂般疼了起来。 傅寒柏顿时面色发白,身体摇晃了几下跪倒在雪地。 变故生的太快,秦安安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回过神就看见傅寒柏捂着脑袋,脸上一片痛苦之色。 第二十章 到底做了什么 秦安安顿时心慌意乱。 脚步不稳的跌撞跪坐在傅寒柏身边,心底涌出一股无措,“傅寒柏,你怎么了?你醒醒!” 男人毫无反应,薄唇紧紧抿在一处,眉宇间的痛苦之色明晃晃的摆在上面。 秦安安不自觉的抚上他的眉头,想要抚平他的痛楚。 然而此刻她的心底却是一片柔软,她已经好久未曾见过傅寒柏在她面前露出这般无害的模样了,看久了他对她的满眼厌恶,不屑一顾,嘴角的嘲讽,她以为她早已麻木,习惯了他对她的恨意,即使是到如今她还未清楚傅寒柏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此时,她才恍然。 这些时日以来,傅寒柏羞辱她,完全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还有花织无辜惨死…… 她以为她对傅寒柏已经没了感情。 然而不是这样。 她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执意要回淮安王府,为什么执意要留在傅寒柏身边…… 她在奢望,奢望傅寒柏有那么一刻看她的眼底没了嘲讽不屑,哪怕是把她看作一个毫无干系的旁人她也知足了。 未央殿四下无人,自从她被禁足,已经许久没有下人候在这儿了,她不喜人伺候倒也无所谓,但此刻却犯了难。 傅寒柏昏倒在雪地里,这样下去就算没病也会冻出病来,秦安安咬牙,伸手拖起傅寒柏。 他身材高大,她费尽力气才将人挪到屋檐下,将他的头缓缓靠在柱子上,累的跪坐在一旁喘气。 秦安安摇了摇他,“傅寒柏,醒醒……” 傅寒柏脸色猛的变了,俊脸纠结在一处,原本苍白的脸更白了,“傅寒柏,你怎么了?” “不要……” 他唇边溢出一声带着痛苦的声音,秦安安听的心猛然揪了起来,一颗心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像被蚂蚁啃噬一般密集的难受。 男人似乎梦见了什么痛苦不堪的事,张着手在虚空不停的乱动,秦安安怕他伤到他自己,忙伸手捉住他的手。 “傅寒柏,你怎么了?” “不要害母妃……” “秦安安,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的声音太小,几乎出嘴就消散在空气里,秦安安凑近他,才勉强听见他在说什么,顿时怔愣住。 好半响她才找回声音,脸色有些发白,茫然地开口,自言自语:“傅寒柏,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膝上的手不自觉得收紧,她脑子里成一团乱麻。 傅寒柏竟然连昏迷不醒时都恨不得她去死……秦安安眼神悲切,眸子里顿时黯淡无光,嘴唇被她咬的发白,隐隐渗出血丝。 “秦安安……” “为什么不救救母妃……” 傅寒柏的声音刚落下,秦安安就愣住了,安阳王妃不是……病死的吗? 脸上带着错愕和不解,看着眼前痛苦的男人她心底闪过一个念头。 她记得很清楚,傅寒柏的母妃安阳王妃是病重而死。 安阳王妃和安阳王两人伉俪情深,自从安阳王战死后,安阳王妃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久积成疾,熬了三个年头后终于还是走了。 所以她要……怎么救? 第二十一章 我才是淮安王妃 傅寒柏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脸上的痛苦之色越发明显。 大手突然反扣在秦安安手腕,一阵剧痛袭来,她猛的回过神,看见脸色惨白毫无人色的男人,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似乎痛苦到了极点,脸色几近狰狞。 “傅寒柏,你究竟怎么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的肌肤温热,与她的手心温度无异,然而额头的汗珠却越来越多。 秦安安慌了阵脚,跌了几步向前,却因腿软身子一斜撞在树干上,她缓而起身顾不得凌乱的发髻,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人:“来人!” 未央殿附近未见一个下人,她才意识到,似乎她在淮安王府的地位真的比不上一个普通的下人! 未央殿的正前方是安政殿,后方是福安殿,秦安安在岔路口犹豫了一瞬,转身往安政殿跑。 她就算再落魄也不可能去求柳欣薇,况且此时她还不清楚柳欣薇到底有何目的,傅寒柏无缘无故昏迷是不是跟她也有关系。 这一切,总有一天她会弄明白的! 还未踏进安政殿的大门,秦安安就被拦住,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不屑,“王妃娘娘留步,王爷吩咐过您不可以踏进安政殿一步!” “放肆,本王妃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竟敢阻拦本王妃?”秦安安的声音里带了一声厉色,侍卫似乎被惊了一下,没想到平时温温婉婉,诺诺唯唯的王妃会有这副模样。 但想到王府后院真正主事的女主子是谁,侍卫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仍是伸手挡着她,“王妃不要为难属下,王爷的吩咐我们也只能照办。” “王爷的吩咐?笑话,王爷只禁了本王妃的,何时下过这道命令!” 秦安安缓了缓神,嘴角勾起一抹笑,笑意不达眼底,“一个妾而已,还真当自己能挡着王府的半边天?” 侍卫表情一僵,她看在眼底,心底舒了口气,如今她在王府没有丝毫人脉,只能依仗着淮安王妃这个名头行事。 虽然失了势,但她没忘记淮安王府真正的女主子只要她一个! “得罪了本王妃你想过下场吗?本王妃可是当朝叶尚书府唯一的嫡女,解决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那侍卫脸色渐白,她勾唇笑的更灿烂,“你觉得到了那时,你心底的那根救命稻草能保住一个不相干的人命吗?” 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几个头,“王妃恕罪,属下不懂规矩冒犯了王妃,王妃饶命。” 秦安安的表情松了松,绕过侍卫直接走向偏殿啊,她记得之前柳欣薇小产,傅寒柏特意寻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太医在王府。 果然在偏殿找到了太医,秦安安来不及跟他细说,直接带着太医往未央殿赶。 行至岔路口,两人的背影渐远,假山后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丫鬟,脸色慌张的朝四周望了几眼后往福安殿的方向跑去。 未央殿,丝帐之下,男人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眉头锁在一处。 太医手搭在傅寒柏的脉上,秦安安站在一旁眼看着太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醒来 太医反复把好几次脉,才转身回话,“回王妃,王爷没什么大碍,许是累着了,睡的沉了些。” 秦安安闻言一愣,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随即松了口气,若只是累到了就好了。 她再三确认,“王爷真的无事?你再仔细看看,方才王爷无缘无故昏倒,还一直在说胡话,似乎很痛苦。” 太医轻轻退到一边,“王妃放心,王爷应该只是梦见了些不好的事情,做了噩梦,入梦太深,臣给王爷开些安神的药,王爷服下就无碍了。” 听到他无事,秦安安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紧绷了半天的神经松下来,头开始疼起来,太医看她脸色不对劲,“王妃可是哪里不舒服?臣给王妃看看?” 放松下来,秦安安只觉得浑身都疼,看了眼榻上脸色和缓了些的傅寒柏,走了几步坐在美人榻上,点了点头。 太医拿了帕子垫在她的手腕上,搭上她的脉搏静默了片刻,继而脸上带了几丝喜气,“恭喜王妃,王妃有身孕了,月份还不大脉象还不是很明显,不过臣擅长妇科,这么些年从未把错脉。” 秦安安眼底满是错愕,以为是她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你刚刚说我有了身孕?” “是,臣这就给王妃开些安胎药。”太医脸上带着笑准备退下。 “等等,这件事先别告诉任何人。”秦安安看了太医一眼,眼底寒光凌冽,“若是走漏了消息,本王妃不会放过你。” 太医心底叹了口气,“是,臣遵命,那王妃安胎药……” “混着王爷的药一起送过来。” 太医离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