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羽宁眼神温柔:“没人让你离开。” 宋沐泽克制着继续下去的冲动,自顾自说:“刚刚我感觉心里有很多花开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就像连续破了几百个大案子那种开心。” 听到这个比喻,徐羽宁噗嗤一笑,王浩他们要是看见这样的宋沐泽,不知道不会回把下巴笑掉。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啊。”她环住宋沐泽的腰,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 宋沐泽轻轻嗯了一声:“一直在一起。” “那你要记得,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你可以受伤,但不能死。”徐羽宁收紧了手臂。 宋沐泽嘴角微扬:“以前我不怕死,现在有了你……我的确有点怂了。” “……你这话要是阿姨听了,她会骂你。” “不会,她巴不得有人让我怕死。” “……” 白驹过隙,转眼一年过去。 徐羽宁跟宋沐泽在建军节领了证,到了国庆两人才办了酒席。 来人除了两家的亲戚,就是徐羽宁较好的同学和宋沐泽的同事。 他们站在酒楼门口,笑脸相迎来参加婚宴的宾客。 抬眼间,徐羽宁看见不远处树下一个军绿色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仔细一看,好像是冯嘉诚。 自打两人那次在供销社门口说完话后,整整一年都没再见过面了。 他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一双幽深的眼睛像是晗带着一辈子的眷恋和遗憾。 “看什么呢?”身边的宋沐泽轻声问。 徐羽宁看了他一眼,又往冯嘉诚那边看,却发现人不见了。 “……我好像看见顾政委了。”她微微蹙眉。 宋沐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片空荡。 徐羽宁摇头呢喃:“大概是我看错人了。” 天气晴朗,树影斑驳。 听着身后喜庆的鞭炮声,冯嘉诚浑浑噩噩地迈着步子向前,仿佛是在彻底走出了徐羽宁的生活。 这一整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挨过去的。 徐羽宁不知道,他经常偷偷去看她。 而这一年,他见到了她从没有过的笑容,那样的明媚幸福,却不属于自己。 冯嘉诚停下脚,满是血丝的双眼漫起挫败和低迷。 “原来没有我的生活,你能活的那么好……” 第41章 冯嘉诚失魂落魄回到办公室,通讯员急匆匆拿来药,又倒了水:“政委,您烧还没退,赶紧把药吃了吧……” 然而冯嘉诚却摇摇头:“放着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通讯员欲言又止,见他又摆摆手,才放下药和水,敬了礼转身出去。 看着桌上的药,冯嘉诚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也许从徐羽宁告诉他她已经爱上别人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麻木地伏在桌上,逐渐模糊的意识像只大手,把他扯进深渊。 “时杰?时杰!你快醒醒啊!” 好吵…… “时杰!你都昏迷四天了,你赶紧醒醒啊……” 这个声音是……妈? 冯嘉诚奋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便是大片白墙,还有正在滴药水的黄胶管。 见他醒了,顾母喜极而泣:“你可算醒了……” 冯嘉诚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高烧引起肺炎,昏迷了整整四天呢!” 顾母倒了杯水,对他的态度似是软和了下来,但还是夹杂着恨铁不成钢:“听通讯员同志说你是因为淋着雨回去才发烧……人都已经没了,你才知道痛。” 听了这话,冯嘉诚愣了:“什么没了?” 顾母面色微变:“难不成你连脑子都烧坏了?今天正好是清淑的头七。” 一句话像是雷在冯嘉诚耳畔震响。 徐羽宁的头七? 她不是跟宋沐泽结婚了吗!? 他眼神颤了颤,强忍着浑身的无力坐起身,猛地拔掉了针头。 手背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可那一年又是什么? 他亲眼看到活生生的徐羽宁,她有父母,上了大学,甚至爱上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 顾母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她叫来护士重新给他扎上针。 而冯嘉诚就像被抽离了灵魂,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顾母虽然因为徐羽宁的事儿对他心存芥蒂,但终归是自己儿子,还是不免担心起来:“时杰?你到底怎么了?” 过了很久,冯嘉诚的眼神才重新有了光。 他僵硬转头看着母亲,嚅动着干裂的嘴唇:“妈,我真的错了……” 顾母愣了愣,好像是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一下就红了眼:“你现在知道错了,都晚了。” “是,已经晚了。” “我不该自以为是的介入清淑的生活,我让她消磨了对婚姻所有的信心,我让她受了太多委屈,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冯嘉诚低下头,颤抖的双手抱着头,像是一个忏悔的罪人。 听着这些话,顾母落下了泪,却说不出话。 原本沉寂的病房,回荡着男人沙哑的呜咽。 冯嘉诚不顾医生的劝阻硬是出了院,他没有回军区,而是去了墓园。 天空飘着细雨,他站在一座新墓碑前,缓缓蹲下,将怀中的花轻轻放下。 碑上照片里的徐羽宁笑的依旧那样明媚鲜活。 冯嘉诚扬起嘴角,惨淡一笑:“我知道,你大概是不愿意见到但我的,但我还是自私的来了……” “清淑,我看到了你没有我的生活,很幸福,是我从没有给过你的。” 说到这儿,他眼眶湿了:“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第42章 冯嘉诚扶着墓碑的手缓缓收紧,用力到骨节都泛了白。 冰凉的雨淋在他的脸上,和温热的泪水融在一起,滴落在洁白的菊花上。 他哽咽着,只觉呼吸都被束缚。 原来不管在哪个世界,他都已经失去了徐羽宁。 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 冯嘉诚不知道自己在徐羽宁墓前待了多久,又说了多少话。 雨慢慢变大,直到停下,他才撑起身体离开。 乌云逐渐散去,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潮湿的街道上。 冯嘉诚停下脚,缓缓抬起头。 世界的光这么刺眼,可他生命里的光却永远不会再亮了。 他低眉自嘲一笑,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还有什么脸面去感慨。 突然,于英楠的声音响起。 冯嘉诚转身看去,只见头发凌乱,双眼通红的她跑了过来,一下攥住他的手:“我找了你好几天啊……你去哪儿了?” 面对这个女人,冯嘉诚眼底闪过抹冷冽,他抽出手,根本不愿再搭理。 而于英楠像是受了刺激,不顾一切再次抓住他:“时杰,电视台把我开除了,还把我的事儿放到了节目上,现在根本没有工作单位肯要我,我求求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也相爱过的情分上,你帮我这最后一次吧……” 冯嘉诚冷眼看着:“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撇开她就走向马路对面的车。 “时杰……你明明说过爱我的,就算那只是过去,那不是也算爱吗?时杰!” 于英楠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就追了过去。 突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一声闷响伴着女人凄厉的惨叫在冯嘉诚身后响起。 他愕然转身,只见于英楠在地上连滚了数圈后瘫在了地上,暗红色的血从她脑后流了出来,整个人都没了声息。 “于英楠!” 医院,抢救室外。 冯嘉诚揉着紧皱的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头疼又无力。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他走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她的脊骨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听到这话,冯嘉诚愣住了。 再也站不起来……那就是说,于英楠瘫痪了!? 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 于母得知这消息后忙赶了过来,碍于女儿先前做的事,她根本不敢去找冯嘉诚。 冯嘉诚把于英楠瘫痪的事儿告诉顾母,顾母沉默了很久,只说了句:“报应,这都是报应。” 他没说话。 或许是吧,善恶到头终有报。 可自己是最对不起徐羽宁的人,又会得什么报应呢? 冯嘉诚带着徐羽宁的死亡证明去机关注销她的户口。 他低头看着薄薄却重如千金的死亡证明,心绪动荡。 第43章 走到民政局门口,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