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瑾抿了下嘴,止住差点溢出唇边的笑意。 薛琬宁又催促:“说吧,林世子,我耐心有限。” 林邺意有所指地看向萧砚瑾:“没想到王爷喜欢这样的性子,怪不得当初骁晚侯那般温柔至极却不得王爷青眼。” 阴阳谁呢? 这人怎么能一句话同时骂到现在和过去的她? 第30章 萧砚瑾神在在不说话。 果然,薛琬宁耐心告罄:“林世子若再说这般不着边际的话,我便先走了!” 林邺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不能以常理以待。 他回神,面色亦变得认真起来:“王爷可曾告诉过阿南小姐,您与薛琬宁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你比她看起来年纪小些?” 薛琬宁似笑非笑:“废话,我才十八!” 林邺有些无力,但随即打起精神。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绝不能再错过一次。 “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他是如何对待骁晚侯的?” 萧砚瑾终于冷冷看过去:“林邺,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邺不甘示弱:“王爷在心虚什么?” 薛琬宁斜眼睨萧砚瑾,托腮浅笑:“愿闻其详。” 林邺定了定神,将当初薛琬宁所遭受的苦难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描述出来。 随着他的讲述,萧砚瑾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紧。 然而薛琬宁却心如止水,外人看到的,不过十之二三。 死去后的那困在萧砚瑾身边的半月时光,她的心脏更是早已被磨砺得如磐石。 但她仍是十分配合的不时发出感慨。 “竟有这样的事?” “当真不是东西。” “真是荒唐至极。” 萧砚瑾一言不发,眼中的痛苦却似又被凌薛一遍。 但他又眼珠一刻不错地紧盯着薛琬宁,生怕错过她的半点反应。 待林邺讲完,薛琬宁收起惊讶感叹的悲愤神情,慢条斯理问:“发生这些事时,你呢?” 林邺愣了下:“我?” 薛琬宁点点头:“对,你。” 看着林邺不解的神情,薛琬宁冷笑:“你现在作出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当初,那薛琬宁在遭受这些痛苦时,你不也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林邺哑然:“我……” 薛琬宁打断:“你与永安王曾是好友,但你可曾劝诫过他一句?你没有,你只是事不关己地看着,在她死后叹息一声,可惜了这样的好女子。” 这是林邺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眼中出现一抹茫然。 薛琬宁步步紧逼:“萧砚瑾不是个东西,你们也是帮凶,谁也没比谁高贵!”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鄙夷萧砚瑾?你们俩一路货色,跟我装什么情深不寿。” 她本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些话,早已压在她心头许久,不吐不快。 这整个盛京皇城,只有她的哥哥薛靖是从头至尾,真真正正的在心疼着她。 见这两个男人都愣住,薛琬宁起身:“不过要我说,这整个故事中,最蠢的还是薛琬宁。”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看向她的眼眸冷冽不悦起来。 薛琬宁丝毫不惧,而是笑道:“她的人蠢,她的爱更蠢,她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萧砚瑾声婉发涩地辩驳:“不,错的不是她,是我,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薛琬宁看了看窗外已经被夕阳布满的天,她漆黑双眼被暖橙的光染成琥珀色。 “重要吗?反正她都已经死了,两位自己慢慢缅怀感动自己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转身离开,这次萧砚瑾没有再追。 待只剩两人后,林邺才惊醒似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清晰浮现。 看着对面的好友,过了许久,他率先苦笑道:“阿瑾,你知道吗?薛琬宁死后,我真的恨过你。” 萧砚瑾抬手捂上心口,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但林邺回想起薛琬宁刚死时,萧砚瑾那些疯狂的举动,心中又一颤。 “这次是我不甘心,我也……替她觉得不值,这才半年,你身边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姑娘,偏你对这姑娘满心呵护,百依百顺,那她算什么?” 第31章 萧砚瑾没办法跟林邺解释这其中纠葛,因为就连他也还未搞明白南词究竟是什么情况。 见他不说话,林邺试探道:“你是……将她当成薛琬宁的替身吗?” 萧砚瑾摇头:“林邺,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我从未想过将任何人当成阿宁的替身,南……” 南词的名字说到一半,萧砚瑾又止住,“她身份特殊,我绝不会有那样荒谬的想法,若是事情解决,我会再告诉你。” 萧砚瑾说出的话,林邺自然不会怀疑。 他自嘲一笑:“我又输一次。” 在看见那张脸时,他是真的起过将她当做薛琬宁替身那样荒唐的念头,甚至可笑地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萧砚瑾向他举杯:“阿邺,抱歉,为我曾经那些愚蠢的话,阿宁确实值得所有人爱!你也永远是我兄弟。” 林邺愣了愣,随即举杯相碰。 “就像那位阿南小姐说的,活着时不珍惜,到最后我们只能感动自己。” 说着他又想起那位的性子,龇牙有些怵的样子。 “你跟她相处时可小心些,她可不是薛琬宁,这性子……” 林邺一言难尽的模样,不过酒杯到嘴边又笑出声:“有趣!只可惜不适合我。” 他还是喜欢曾经的薛琬宁那温柔模样。 萧砚瑾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他见到的已经是成为永安王妃的薛琬宁,或许并不知晓,曾经的薛琬宁就是这样。 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打破好友心中的幻想。 解决完林邺的心结,萧砚瑾道:“我先走了,不能放那位在外面乱跑,事情结束后,我们一醉方休。” 林邺眼中也闪过一抹释然:“去吧!” 萧砚瑾这半年做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私下更有人称萧砚瑾已经疯了。 但今日他却这样忍下自己,林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阿瑾,别逼自己,向前看吧!” 萧砚瑾沉默着,最后笑笑,摆摆手往外走去。 另一边,薛琬宁见萧砚瑾没跟出来,心中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周围隐藏有许多暗卫,她看似毫无路径地乱逛,最后却走到了曾经的将军府,现如今的镇北王府。 “哥哥,你过得还好吗?” 尽管南晟南离对她也极好,可薛琬宁心中还是无一日不挂念薛靖。 这是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将她从奶娃娃一点点带大的哥哥。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告诉薛靖,自己就是薛琬宁,可这事终究太过神异。 退一万步,就算是薛靖真的信了,那自己又如何让他再忍受一次离别之苦,告诉他自己从此以后只能生活在南越。 最终,薛琬宁只决定找机会让南农治好薛靖,自己不出面。 只偷偷的,远远的看一眼,知道他过得好就行。 正出神,一辆马车驶来,车帘掀开,一道熟悉的轮椅出现。 薛琬宁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