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说过他的后悔,花蕊也和我说过他对我的感情。只是时过境迁,我们都回不去十八岁的那个中秋,伤害就是伤害,不会因为一句忏悔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因为谁的故作深情就重新来过。 如今的我只知道,大哥是我要用一生去爱的人。而江随风,他救我一命,是我要用一生的时间却照顾的人,纯属责任和义务,与爱情无关。 那天我严厉拒绝了他同住的想法,一夕之间,他变得很阴郁,那双总是循着我的声音转动的眼睛仿佛两个吃人的黑洞,时常放出等待狩猎的饿狼才有的黑暗之光,那是饿狼对于猎物的势在必得,和得不到宁可毁掉的凶猛毒辣。 每逢这个时候,我都感觉他其实不是盲的,他可以看到我。因为一个瞎子的目光,不可能包含那么多的内容。 这种感觉在一个温馨的午后,被再次加深。 前一天的晚上我画得太晚,第二天上午又是满课,不得不起个大早。这让我因休息不足而严重困倦。 下课后大哥带着我一起回出租屋吃过饭,见我困得张不开眼睛,就把我安排在沙发上午休。 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好,透过窗玻璃照在我身上,暖而不烈。 江随风的轮椅停在沙发对面,他戴着了耳机,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大哥从洗手间出来,见我醒了,走过来在我身边蹲下,温柔的笑着在我额头印下轻轻一吻。 刚睡醒的我本就带着点迷茫缱绻,被他一吻,这种感觉更加的上头,没忍住的双手抱住他颈子,撒娇的想要他带我起来。 大哥还没来得及发力,就见一道白光贴着大哥的脸从半空飞过,穿过开着的窗子,飞向外边的广阔天地。 这可是六楼,什么东西掉在地上,都会粉身碎骨。 我和大哥被吓了一跳,转头去看。 就见江随风左手拎着耳机的线,眼冒寒光,一身戾气。 好一会儿,我和大哥才反应过来,刚刚飞过的那道白光,是他的手机。 “为什么把手机扔了?”大哥沉声问他。 还扔得那么准,正好从开着的那扇窗飞出去!就是视力正常的人,也不可能百分之百扔得那么准。若说是巧合,这巧还真够合的。 江随风右手攥了攥,冷声说,“没什么,小说情节有点气人,情不自禁。” 好吧,第一次听说情不自禁这个词还可以这样用。 学校的项目进入最后的突击阶段,晚上快八点,大哥打电话说结束时间最早定在二十三点。可能赶不及送我,他要我早些回学校。 收拾完出租屋,我和江随风说了大哥晚归的事情,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头。 浴缸放好水,毛巾睡衣洗漱用品全部放在固定位置后,我把江随风推进浴室,告诉他洗完后再叫我。 现在的江随风对于屋子已经非常熟悉,不会再出现撞着这磕着那儿的情况。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现在他连洗澡也可以自理,穿衣服什么的没问题,比刚开始的时候好照顾得多。 平时大哥在家,洗漱的事情都是大哥来。今天只有我们俩,尽管我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天气很热了,不洗澡人会发霉的。 可能是上次他提的要求太过分,以至于自那以后只要我和他单独相处,都会感觉到毛骨悚然,总是提着心。 今天也是这样,自他进入浴室后,心脏就跳动失常,慌乱得想要马上逃走。 大约半小时,江随风打开浴室的门,我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小跑着过去扶着穿好浴袍的他坐上轮椅,推他回卧室。 扶他起来的过程很顺利,几乎没用费什么力气就稳稳当当的坐上轮椅。 刚刚洗过澡,他身上的温度很高,还有温热的雾气在他身上蒸腾,沐浴露的香气淡淡的萦绕。 把他弄到床上,他说要喝水,给他拿来温水递到手里,他又要大毛巾,说是头发有点湿,还想要擦一擦。 他头上的刀口已经痊愈,留下一条浅粉色的刀疤。为保险起见,我学着大哥的样子,拿来大毛巾给他小心的擦拭头上的水珠。 毛巾刚蒙上他的脑袋,屋子里突然黑了。事发突然,我没有精神准备,吓得嗷的一声尖叫。手上也没有了准头,盖在毛巾下的江随风闷哼一声。 外边是阴天没有什么光亮,路灯也一同灭了,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眼睛看不见东西,这加深了我的恐惧,双手刹时变得冰凉。 “你想弄死我呀?”江随风语气不善的开口。 “停电了,好黑。”我颤抖着问江随风。 我忘了,他是盲人,停电与否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不知道。 他闷着头不吭声。 我也没敢再多说,唯恐引出他的自卑。 忍住心里的害怕,草草擦了两下我就停了手,转身想要把毛巾送出去,然后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 可我不过刚半转过身子,腰上突然一股大力,我几乎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就倒在了床上,有一具带着潮气的身体压在我身上,沐浴露的淡香霸道的闯进我鼻腔。一只骨感的大手在我腰上摸索,惊得我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江随风,他要干什么? “江随风你怎么了,快起开。”一颗心刹时提到嗓子眼儿,堵得我呼吸困难,身上寒毛倒竖,满身的皮肤肌肉剧烈的抽搐着。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让我努力的蜷起四肢团起来,把重点部位包裹在中央部分。 只是江随风再怎么瘦弱,终于是个身高超过一百八的成年男子,他长脚长脚的像张被单一样铺在我身上,让我那些想要保护自己的动作根本无法施展。 第191章别碰 他的动作让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 屈辱像灭顶的海水一样把我淹没,我没有办法呼吸,也没有办法思考,一心只想逃离这恐怖的压制。 被他压在身下的我立即冒出一身冷汗,对于我来说,江随风其人其行,比夜里停电要恐怖得多。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紧紧压住我的江随风像是一只恶鬼,想要把我吞噬掉。 他一只手控制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头,埋在我的颈窝里亲吻我的耳朵。 他的唇角冰冷而潮湿,接触到我耳朵那里的肌肤,粘腻湿滑得如同一条冷冰的毒蛇。我拼尽全力的躲闪,却躲不过他的追击。 耳垂被他含在嘴里,他湿凉的呼吸扑在我脸上,恶心得我就快要吐了。 江随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他想要毁了我! 我双手并用拼命的用尽全力拍打,两条腿也胡乱的连蹬带踹,也不知道指甲抠到他哪里,只听他接连的闷哼。 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连头皮里都在往外冒寒气,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时间想什么,只有一个念头-把他从我身上翻下去,把这个可怕的魔鬼翻下去,不要让他碰我。 牙齿剧烈的碰撞,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心像是掉在冰水里一样,脑子里一团浆糊,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即使发得出声音又怎样,屋子的门是锁着的,谁会来呢? 没有人能够救我,我只能靠我自己。 我不住的告诉自己,阮汐你不能让他得逞,绝不能。哪怕是死,你也要保住你的清白,你是大哥的,别的人不能碰。 冷静,自救! “小月不怕,是我啊,我是清风,你不是最喜欢我吗?把你给我吧,我会和爸妈说娶你,让你做我的女人,我们再也不会分别。我一定会疼爱一辈子的,给我,好不好?” 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大手钳制住我挥舞的手臂,他的嘴唇像条冰冷粘腻的蛇在我的脸颊和脖子上游移。 一只手已经探进我的衣襟下摆,在我后腰那里细细的摩挲,冷冷的指尖划过肌肤,所经之处一片寒冷...... 他的身体不断升温,动作也越来越大,我已经挣扎到没有力气。 好绝望! 谁来救救我。 眼泪像水一样流了出来,脑海里出现大哥那张脸,他正宠溺的看着我,他说小月,不怕,我在。 可是,大哥,你在哪里啊,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的小月就要被恶鬼吃掉了,来救我啊! 当那只手从后腰移到小腹时,我崩溃的终于大喊出声,“江随风,别让我恨你!” 身上的男人动作一僵,我趁机挣脱他的钳制,把那只手抽出来,使出全身的力量把推开他,爬起来向外跑。 不知道是他放过我收手了,还是我力大无比的拯救了自己。 总之,我从他的身下逃了出来。 啪,灯亮了,室内亮得人睁不开眼睛。 来电了! 我在客厅的玻璃窗上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满脸泪痕,一身凌乱,脖颈上还有两条明显的划痕。 我难堪的闭上眼睛,转身跑出去。 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该跑向哪里,脑子里有个人不断的告诉我跑啊快跑,屋子里有魔鬼,你要跑得远远的。 再也不想来这里,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慌乱之中,我一头扎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伸手抱住我往怀里带,双臂格外有力。 “放开,魔鬼,畜牲,放开我,别碰我。”我死命的拍打着,恐惧紧攥着我,一心想要逃脱禁锢。用脚踢,用手打,用牙咬,我用我一切可以用到的方式自保。 “放开我,江随风你别碰我,我是大哥的,别碰,求你。”我绝望的大哭。 凄厉的哭叫在空荡的走廊上空回响,声控灯骤然亮起。 那双手真有力啊,他把我按在怀里,让我听他的心跳,他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带着浓浓的心疼,“宝贝,不怕,是我,大哥来了,不怕,不怕。” 他温柔的声声唤着我,将我的理智唤回笼,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让我心安的味道。 是大哥,他来了,他来救我了。 慌乱恐惧的心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