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雁玉,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真相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你到底还想我怎样?” 她一句接一句的问着,没有嘶喊,声音那么低哑,却藏不住其中的颤抖。 康雁玉眼底闪过抹什么,刚要开口。 就听顾无寒说:“康雁玉,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我们没在一起过该多好?” 只做个普通同学,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 她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被拒绝救治! 顾无寒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康雁玉的眼,他烦躁的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 “顾无寒,你……”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夏主任,您快来!您父亲不行了!” 顾无寒脸色霎时惨白,她转身就朝病房跑。 爸,您千万不能有事! 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扔下我! 老天,我求求你了,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 顾无寒内心祈求着。 可上天好像没听见。 顾无寒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上衣扣子被解开,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旁边的机器上,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 这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恍惚中,她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抢救无效,患者死亡。” 顾无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 拿到父亲的骨灰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到康雁玉。 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 冷风吹来,顾无寒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目不斜视从康雁玉的身边擦肩而过。 “顾无寒。” 听着康雁玉的声音,顾无寒却没有停下。 大兴寺里,顾无寒跪在蒲团上,看着僧人们为父亲做法事。 香雾缥缈。 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却仍想留有丝希望。 直到法事结束,僧人退去。 顾无寒仰头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她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未来的自己。 “你在吗?” 她轻声问着。 然而,大殿中空空荡荡,灵魂没有出现。 都走了啊。 康雁玉,父亲,29岁自己的灵魂…… 只剩下自己一个。 像是在支撑不住,顾无寒佝偻了背脊,头叩在冰冷的青砖上,滚烫的泪砸了下来。0 她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完。 而大殿外。 从殡仪馆一直跟来的康雁玉就站在朱红的柱子后,沉默的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他眼中是重逢以来,顾无寒从没见过的复杂。 这时,手机震动了声。 康雁玉垂眸看了眼,是苏晓雪发来的消息:“伯母让我们回家吃饭,我说你有手术,推掉了。” “顾无寒怎么样了?拒绝她父亲手术的原因。你跟她解释清楚了吗?” 康雁玉没有回,按灭手机后,又重新看向顾无寒。 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在他离开不久,顾无寒也慢慢平复了起来。 她抹掉脸上的泪,正视着佛祖,内心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但很快,她眼神慢慢坚定了下来,随后起身,离开了大兴寺。 胆小也好,懦弱也罢。 顾无寒不想在京阳待下去了。 她处理好父亲留下的房产,递交了辞职信后,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而另一边,京阳市第一医院。 康雁玉刚换完白大褂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保洁阿姨在拆顾无寒办公室门上的名牌。 他微微蹙眉,走上前:“拆这个干吗?” 见到康雁玉,保洁阿姨笑着回:“夏主任辞职了啊,可不得换喽!” 顾无寒……辞职?! 康雁玉脑袋轰了一下,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挂上慌乱和无措。 “什么时候的事?她说去哪儿了吗?” 保洁阿姨吓了一跳,连忙回:“没说啊。江主任,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