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着,陈云暖的话和陈母的神情在脑海里交相辉映。 向来表情不多的脸上,再次因为莫莎染上了怒意。 不远处,电梯门倏然打开,一个女人的身影从中走出。 两人看着彼此,面面相觑。 莫莎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的见到欧晟,她想说什么,可昨天的一幕幕化作石头哽在喉中,让她只觉痛不欲生,却什么都说不出。 而欧晟看着她,心里翻涌的火气在那那一刻凝成了实质。 可他没有说一句话,淡漠的收回目光,像是不认识莫莎这个人一样,侧身越过她离开了。 怔怔转身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莫莎呆站在原地,心湖中最后一丝波澜也随着他的离去而死寂。 她浑噩的走到陈母的病房门口,刚想推门进去。 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陈云暖紧依偎在陈母怀里:“妈,你对我可真好!” “傻孩子,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妈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陈母眼中的慈爱是莫莎这二十多年从没有感受过的。 那是任是她如何讨好,如何亲近也得不到的温情。 她此刻只觉得仿佛有把钝刀子,在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里慢慢研磨。 从小到大,父母给陈云暖的永远都比她好,比她多。 只要她们两人闹了矛盾,错的永远是她,道歉的也永远是她。 名义上,她是陈家大小姐,可实际上,她得到的注视可能还没有家里的一只宠物狗多! 莫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从来没有问过。 这时,陈云暖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她话的内容却如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将莫莎捅了个对穿。 “妈,我先走了,我晚上要跟起澜参加晚宴,就不能来看你了。” 病房门被打开。 陈云暖看见莫莎不屑一笑,撞开她,就兴高采烈的往外走去。 莫莎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转回头看向陈母,却只对上她厌烦的目光。
“你哭丧着脸干嘛?一副晦气样!” 她这一声叱骂让莫莎彻底的失了声。她看着眼前两鬓微白的女人,许久才逼出一句话:“妈,我也是你的女儿。” 谁知,陈母闻言没有半分愧疚,话愈加的刻薄:“就是你这个好女儿,克的周家破产,克死了你爸,克的我身患重病!我倒希望你不是我女儿,能放过我们一家!” 莫莎仓皇的退了几步,看着亲妈充满厌恶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们……一家! 那她算什么?她不是他们的家人么? 但没等她问出口,陈母已经冷脸赶人:“你走,我没你这种丧门星女儿!” 莫莎心里百味杂陈,眼眶通红。 然而面对这个生了自己的人,她终究是说不出什么,只能颓然离开。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莫莎茫然的坐下。 这一瞬,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胃又开始疼了。 莫莎躺在床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却连药不想吃,只闭上眼想要逃避那些痛苦。 半夜,电话却突然响起,是医院的护士:“陈小姐,您母亲生命垂危,请您马上来医院!” 莫莎惶然起身冲出了门。 冲进病房的那一刻,陈母已经不行了,可看到她出现,却是伸出了手。 莫莎忙上前紧紧握住,看着母亲不断蠕动的嘴唇,她忍着泪凑过去—— 却听她说:“好好照顾你妹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对她不利,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莫莎怔然的看着陈母,心中是无尽的悲凉。 陈母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抓着她的手臂:“答应我!” 看着母亲不罢休的样子,莫莎一颗心彻底的死寂。 “好。” 得到肯定答案,陈母嘴角向上弯了一下,抓着莫莎的手,慢慢无力的滑了下去。 “滴——” 心电监护器发出一声悲哀的长鸣。 莫莎呆呆的看着陈母紧闭的眼,眼泪倏然而落:“妈……!” 一旁的陆文彦看着这一幕,不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莫莎转头看向他,一双眼红的充血:“手术不是很成功么?为什么会这样,陆医生,你告诉我……” 她哀声说着,眼泪不住落下来。。 陆文彦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却如雷将她震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