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褚繁霜,眼里闪过一丝迷恋:“繁霜……” 我立刻就想拧断他的脖子,褚繁霜按住我放在身侧蠢蠢欲动的手,冷声道:“六皇子,还请自重。” 齐延有一点难堪,我适时上前:“殿下,不知您找我干什么?” 齐延这才将思绪放在正事上,他轻咳一声:“褚将军,你如何确定她就是孤要找的人?” 我听着他的自称,不住在心里冷笑。 褚繁霜垂下眼:“可带她去军营一趟,是真是假,只有分晓。” 齐延没拒绝,我看得出他很是急切。 将军府外,齐延邀请我上他的马车,我看着那里面奢侈的装扮,有些接受不能的开口:“殿下,我骑马就好。” 不等齐延开口,我便翻身上马,与褚繁霜并肩而骑。 齐延看见我利落的身手,眼睛骤然亮起。 我一勒缰绳,掉头就走。 一路上,街上的百姓看见齐延的马车都远远闪开,我看着这一幕,与褚繁霜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冷意。 大梁帝王,从来爱民如子,可如今才一年,齐延成功的让长安的百姓开始畏惧他。 这种畏惧,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厌恶。 我状似无意的朝褚繁霜靠近,以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齐延,不宜久留。” 褚繁霜轻轻点头:“我知道,只是朝堂上投靠齐延的人不少,目前你先取得他的信任,等贺苍回来,我们再好好商议。”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我闭了闭眼,心里有些发闷,扬鞭朝前冲去。 狂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马蹄声一下重过一下,将那些愤懑尽数压下去。 恍然,我看见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 我及时勒马停住,只因那马车上,有着丞相府的标识。 褚繁霜也随后赶到我身边,她皱了下眉,朝车夫问道:“丞相这么快就回来了?” 车夫连连摇头:“褚将军,丞相并未回来。” “汴州灾情已经控制住,丞相觉得太子殿下送的这辆马车太过招摇,便让我先带回长安,以免……” 以免那些被天灾害的妻离子散的百姓见了心生不满,发生动乱影响赈灾。 这么简单的道理,齐延都不懂,还妄想坐上那个位置,我看他是做梦! 褚繁霜摆摆手,让车夫离开。 她看着我,温声开口:“不出一月,贺苍应该就会回来了,在此之前,你好好看着齐延。” 我重重点头:“我知道的。” 我望向身后慢悠悠,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那辆马车,冷冷勾唇。 军营近在眼前,自从陈博荣的事情被查出来之后,褚繁霜便重整军纪,如今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踏进军营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跟着齐延,所到之处,他得到的只有一句问候,再无其他。 我微微松了口气,看来齐延想方设法上位的这段时间,军中还未有人支持他。 齐延也不恼,带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我打趴了一个又一个将领,赢下了一场又一场沙盘战。 最后,他爽朗一笑:“好!等孤回宫,便下令封你为都尉!” 第36章 我身后站着的褚繁霜不由皱眉。 我上前一步,朝齐延拱手:“多谢殿下!” 齐延又看向褚繁霜,唇角勾起:“褚将军,她也是你将军府的人,日后你可要多多照拂。” 我隐晦的翻了个白眼,真以为一句话就能把我姐架在火上烤?只会让自己在军中更失人心。 果然,齐延说完这句话,褚繁霜身后几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褚繁霜抬手制止他们想要反驳齐延的话,淡声道:“那是自然。” 齐延心满意足的走了。 我朝褚繁霜走过去,她身边的将士警惕的看着我,隐隐将她护在身后。 我扬了扬眉,突然想起当年褚繁霜在军中是如何不受待见的事来。 我笑了笑,轻声道:“各位,我对褚将军没有恶意,她知道的。” 褚繁霜拍了拍一个站在她身前的副将,道:“赵匹,她是我妹妹。” 赵匹瓮声瓮气的开口:“她一来就要分你的权,这算哪门子妹妹,况且……还是条走狗!” 褚繁霜眉心一竖:“赵匹!滚下去,领十军棍!” 赵匹不情不愿的往外走,嘴里依旧说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听她的。” 褚繁霜扫过其他人,那些人很有默契的后撤一步,态度却跟赵匹一般无二。 褚繁霜揉揉眉心,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再我跟前杵着了。” 等人散尽,我走到褚繁霜面前。 “这些人,都是可造之材。” 褚繁霜冷哼一声:“一群头脑简单的倔驴!” 可说完,她沉默一瞬,又说:“我只希望,他们能安安稳稳的上战场,军中的人,不该卷入朝堂漩涡。” 我望了眼齐延离开的方向:“可是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如你所愿。” 我拉住褚繁霜的手:“姐姐,我有个办法。” 片刻后,褚繁霜瞪大眼睛看我:“你确定这样能行?” “为什么不呢?让别人喜欢难如登天,让别人讨厌还不是易如反掌。” “何况今日,我跟齐延光明正大的出城,谁不知道我是他那一派的人?” 我捏捏褚繁霜的手,朝她眨了眨眼:“姐姐,相信我,我会搞砸他想要的一切。” 褚繁霜点了下我的脑袋:“那你万事小心。” 当天晚上,我就大摇大摆进了齐延的皇子府。 一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兵部尚书张解,看到我时,先是一愣,而后又皱了眉,就像绕过我离开。 我却拦住他:“老头,你这官服挺好看的。” 张解当了近二十年的兵部尚书,何曾让人这么轻慢过,顿时气的脸都红了。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在这皇子府邸撒野!” 我啧了一声,学着从前军中老油子腔调:“撒野?我可是殿下亲封的都尉!我说你官服好看,是夸你,你生什么气?” 张解气的手都在抖。 就在这时,齐延匆匆赶来,看着我和张解剑拔弩张的样子,露出头疼的神情。 跟我这个刚上任的新人相比,他自然要稳住那边的老臣。 不知道他跟张解说了什么,那墙头草脸色缓和不少。 送走张解之后,齐延将我喊进了书房,面容严肃:“褚燕清,将军府没有教过你礼仪?” 我撇撇嘴:“礼仪是什么?我也没有得罪那老头,我说他衣服好看怎么了?” “他那么大年纪,肚量却那么小,还不如我当初在灾区认识的村长爷爷呢。” 齐延脸色一黑:“你……” 这时,我指尖把玩的石子却‘不小心’飞了出去。 正好卡在红木的承重柱上。 齐延脸色由黑转白,要教训我的话生生转了个弯。 “你说的也没错,我会跟张尚书好好解释的。” 第37章 我走出书房时,太阳已经在屋檐上只露了半张脸。 算算时间,褚繁霜应该忙完回家了,娘亲说了晚上要我们回家吃饭。 想到这里,我脚下步伐更快。 直到看见将军府的大门,我躁动不安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我下车时,马蹄声渐近,一抬眼,褚繁霜正翻身下马。 我喊她:“义姐,我以为你早回来了。” 褚繁霜脚步一顿:“军营中有些事绊住了脚步,先进去,娘应该等急了。” 我点头,没再多问。 饭后,我先回了院子,在月上树梢的时候,又去了褚繁霜的书房。 书房窗子开着,微风窜进去,吹的灯烛微微摇晃。 我推开门,对上褚繁霜那双疲惫的眼,不由有些心疼。 “姐,是不是齐延做了什么?” 褚繁霜指腹压着太阳穴,眉心紧锁,像是有什么不能理解之事,将桌上的信递给我。 “贺苍派人加急送来的。” “这一年来,我一直把持着军营不让齐延渗透,可他这办法太冒险了。” 我思虑许久,才缓缓开口。 “贺苍的办法,也不是不行。” “堵不如疏,齐延费尽心力想要做的事情,若是有成功的希望,他应该会把最重要的棋子丢出来。” “不管如何,军营还是你说了算,打开一个口子收下他的棋子,再想办法把那颗棋子废了,这招请君入瓮虽有风险,但若成功,可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