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童默然半晌,唇边亦勾出一个冷淡的笑:“你想听见我什么答案?满意?还是很满意?” 陆景曜一噎,一张脸凛如霜雪。 “这么喜欢傅太太这称呼,那就守着过一辈子吧!” 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转身远去,贺童眼中露出凄然的悲哀,她无力地抬手撑着墙边。 下一瞬,小腹竟剧烈地疼痛起来。 额头沁出薄汗,她迈着沉重地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倏地重重摔倒在地。 旁边路过的护士惊呼一声,连忙过来扶住她。 病床上,做完检查的贺童望着窗外发呆。 医生拿着病例推门而入。 他翻了翻手上的单子,问道:“生孩子了吗?” 贺童一怔,摇了摇头,又嗓子干涩地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看着面前年轻的女人,眼中出现一丝怜悯。 “初步判定,是宫颈癌!” 第7章 宛如一道惊雷降下,贺童久久无法回神。 医生继续道:“我看你的病例,两年前有过流产,或许也是引起癌变的病因之一。” 贺童眼睫猛然颤动起来。 医生又安抚道:“没关系,只要放平心态,好好配合治疗,宫颈癌是可以治愈的。” 默了默,医生又问:“要通知家人吗?” 贺童想起陆景曜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颓败苦涩的笑。 “不用了,谢谢医生,我……不想他们担心。” 若是陆景曜知道了,只怕会拍手称快,嘲讽她活该。 夜凉如水。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混着不知哪个病房传出婴儿啼哭,宛如奏响了一出生命的交响曲。 躺在病床上的贺童想起医生的话,脑海中又蓦地浮现出两年前的场景。 那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因为知道了陆景曜出轨的消息,情绪激动之下,她没保住那个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孩子。 孩子没了那天晚上,崩溃的贺童在病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陆景曜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 贺童一直打,直打到最后手机关机也PanPan没听到那个名为丈夫的人的声音。 那天晚上,是贺童第一次怀疑自己非要嫁给陆景曜的意义。 第二天,陆景曜终于出现在病房。 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孩子没了就没了吧,不然生出来,我也为我孩子有这样的母亲为耻。” 一句话,便让贺童浑身血液凉透。 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委屈和质问全部逼回心头。 心尖呕出的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 也从那一天起,她心脏上伤口再也无法愈合,而是溃烂流脓,连着她的爱意一起腐烂。 …… 傅母出院后没多久,贺童收到了楚飘然离开这座城市的消息。 而陆景曜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是除了回傅家见傅母,其他时候他都将贺童当做隐形人。 这日,从傅家出来,贺童看着面无表情开车的陆景曜,低声道:“你可以不用每天回家,我不会跟妈告状。” 很快,她也会开始治疗,她不想陆景曜发现。 只要陆景曜愿意维持表面的体面,她就能陪他演一辈子。 尽管这场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残破不堪。 医院里。 贺童正在看医生给出的第一期治疗方案时,手机突然响起。 对面传来纪之远急切的声音:“谢总,您在哪儿?钟副总在生产线上动了手脚,有人吃出事了,现在公司楼下有受害者家属聚积在一起拉横幅闹事……” 贺童脸色骤变,猛地想起钟副总之前威胁自己的话。 待她匆匆赶到公司时,面对的却是召开董事会的谢夫人。 谢夫人坐在主位上,神色疏冷。 “贺童,谢氏创建以来,从未出现过这种丑闻,现在发生这种事,你责无旁贷,引咎辞职吧,我会亲自接手!” 贺童忍不住唤了一句:“妈……” “叫我白董事!” 谢夫人冷冷打断,眼里闪着怒意:“别忘了,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 的确,若是没有她的出现,谢父死后谢氏集团的一切都会是谢夫人的。 贺童心脏一痛,手不自觉攥紧。 看着愤怒的谢夫人,她不禁一阵恍惚。 其实……她刚到谢家时与谢夫人也曾有过两年温情记忆。 贺童的生母生她不过是为了找谢父要钱,从未对她有过什么疼惜。 直到遇见谢夫人,贺童才感受到什么叫母爱。 犹记得小时候发烧,谢夫人守了她一整夜,细心为她降热,还将她搂在怀里喂她喝姜糖水。 那姜糖水的味道她现在也忘不了。 直到后来——谢夫人发现了她不是谢父收养的养女,而是谢父的亲生血脉。 贺童现在还记得,谢夫人那时看她的眼神殪崋,好似她是一个叛徒。 从那以后,她不准贺童再丽嘉叫她妈妈。 贺童回过神,扫向一个个事不关己看戏的股东董事。 她眼眸一定,将眼底的水光压下去:“我不会卸任,我是谢氏最大的股东。” 她很清楚,谢夫人嘴硬心软,就是被他们推出来的靶子,根本对付不了这群老狐狸。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奈何不了谁,一场会议最后不欢而散。 谢夫人刚走,贺童便捂着抽痛的腹部几乎瘫软下去。 纪之远忙扶住她,担心不已:“谢总,您怎么了?” 贺童缓了缓,颤抖着唇道:“送我去医院。” 去医院的车上,贺童手机不停响。 她打开一看竟是一个许久没动静的群聊。 皆是些出了名的二世祖名媛,她之前为了陆景曜加进去的。 有人在群里@陆景曜问道:“州哥,我好像在海城看见你了,你来海城干嘛?” 贺童心沉下去。 海城?那不是楚飘然现在待的城市吗? 群里七嘴八舌,贺童刚想拨通陆景曜的电话。 陆景曜回消息了:“追老婆。” 第8章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却像刀刺入贺童的心脏。 老婆? 她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讽刺至极的笑。 贺童一个字都不愿再多看,直接点击了退出群聊。 下车时,贺童脚一软,虚弱得几乎跌倒在地。 纪之远吓得将她半抱在怀里才护住,向来冷静的脸上满是慌乱,带着她往医院内走去。 然而恰逢谢氏集团出事,贺童身边早就布满了不少记者和狗仔。 这场面立时被人拍到上了当天的新闻。 或许是觉得不够刺激眼球,又有人将之前陆景曜与楚飘然的亲密照放了上去。 【豪门表面夫妻,开放式婚姻各玩各?】 远在海城的陆景曜自然也看到了这条新闻。 …… 在医院住了一夜,翌日,病情得到缓解的贺童才回到别墅。 然而一踏入家门,贺童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神情森冷的陆景曜。 他面前的电视开着,正播放着昨天的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