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的话在耳畔一遍遍响着,突然,付智妍感觉到有一只大掌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顶。 她回神就看到父亲已经睁眼:“心心,别哭……” 付智妍眼眶一下就红了:“爸,都怪我,居然没注意到你……” 宋父轻轻摇了摇头:“你忙,不怪你。” 付智妍忍着眼眶里的泪,紧握着父亲的手:“我一定会治好您的!” 一定能! 付智妍想着,等父亲重新入睡,就立刻开始联系汤启睿。 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短短一周内,宋父又进行了三次抢救。 付智妍熬得双眼通红。 这天,宋父刚从抢救室推出来,她就听人说支援临南的医疗队回来了。 付智妍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汤启睿的办公室。 “汤启睿!”1 汤启睿背包还没放下,一回头就看到付智妍熬得通红的双眼。 付智妍把父亲的病例摆在他面前:“国内外只有你有成功手术经验,拜托你,救救我爸。” 她姿态放得极低,满眼希冀地看着汤启睿。 可汤启睿只是扫了眼,就沉声拒绝:“这手术,我不做。” 这一刻,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付智妍呆呆的看着汤启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对上男人淡漠的眼,她像被刺到了般,无比清醒:“为什么?”
她不明白,他明明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会拒绝得这样果断。 付智妍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我知道因为六年前的事你讨厌我,可那是我爸!那是一条人命!汤启睿,你救救他好不好?”“只要你救我爸,我……我可以辞职,我可以离开京阳不碍你的眼,我求求你……” “我说了,我不接。”汤启睿蹙紧的眉心里全是不耐,“你听不懂吗?” 声音里凛冽的寒意刺得付智妍浑身一抖。 她怔怔看着这个自己放在心里六年都放不下的男人,声音沙哑:“因为是我爸,所以你才不愿意接的吗?” 汤启睿没有回答。 也没否认…… 付智妍双手颓然下垂,连日来一直强撑的情绪也几近崩溃。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汤启睿,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真相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你到底还想我怎样?” 她一句接一句的问着,没有嘶喊,声音那么低哑,却藏不住其中的颤抖。 汤启睿眼底闪过抹什么,刚要开口。 就听付智妍说:“汤启睿,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我们没在一起过该多好?” 只做个普通同学,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 她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被拒绝救治! 付智妍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汤启睿的眼,他烦躁的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 “付智妍,你……”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宋主任,您快来!您父亲不行了!” 付智妍脸色霎时惨白,她转身就朝病房跑。 爸,您千万不能有事! 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扔下我! 老天,我求求你了,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 付智妍内心祈求着。 可上天好像没听见。 付智妍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上衣扣子被解开,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旁边的机器上,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 这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恍惚中,她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抢救无效,患者死亡。” 付智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 拿到父亲的骨灰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到汤启睿。 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 冷风吹来,付智妍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