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又一次溢出鲜血。 她胡乱擦拭着,踉跄着走到柜子前拿出药吞了下去,过了好半天才缓和下来。 夜里,母女躺在床上。3 臻臻抱着衡芜不肯放,她下午被吓坏了。 “妈妈,明天她还会来找我吗?”臻臻害怕的问。 衡芜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不会了,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臻臻睡着后,衡芜拿出手机,给吴教授发去信息:“抱歉医生,我的病,不治了。” 想了想,她又给林枫发去一条信息:“明天上午,我就送臻臻去你那里。” 等林枫回了句:我和我夫人会一起在家等你。 衡芜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就这么含着泪看了臻臻一整晚。 第二天,衡芜收拾好东西就带着臻臻前往林家。 林家是一幢豪华别墅。 林枫夫妻俩早已等在了门口。 衡芜将臻臻送到林夫人身边。 蹲下来柔声道:“臻臻,妈妈要出差几天,你先住在这个阿姨家里好吗?” 向来乖巧的臻臻却迟疑了。 “妈妈……”她拉着衡芜的手不肯放。 衡芜瞬间眼眶通红,她狠下心来,将女儿的手交到林夫人手中。 “臻臻,你要听话。” 只说了这么一句,衡芜就转身往外走。 她怕自己再多待一刻,都会马上后悔,将女儿牢牢抱在怀里! 她走出别墅,大门缓缓关上。 衡芜突然听到身后响起女儿的喊声:“妈妈!我会听话!你要记得来接我呀!” 衡芜猛地转过头去,就见臻臻趴在铁门的栏杆中间,见她转头,露出一个笑。 两行泪,猛然落下。 衡芜回过头,越走越快。 …… 回家收拾好东西,衡芜便定下了今晚离开云城的火车。 花母已经知道她的住处。 为了臻臻之后的生活不被打扰,衡芜决定消失,找一个安静的城市默默离开人世。 晚上十一点。 检票之后,衡芜坐上火车。 她始终不舍的看着窗外,就在火车还差几分钟发动时。 衡芜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来电竟是林枫! 衡芜心里划过一丝不安,立刻接通电话。 那头林枫焦急声音刺入她耳膜。 “花小姐,臻臻不见了!” 第9章 衡芜犹如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 她当即起身,在乘客们的诧异目光中冲下了列车。 逆着人潮,衡芜心急如焚的坐上了出租。 报出林家地址后,她不断询问起林枫那边的情况。 林枫也很着急:“洗完澡后就送她上床睡觉了,我夫人是想在睡前偷偷看看她,谁知人就不见了!” “我已经报了警。” 听着听着,衡芜突然开口:“师傅,掉头!” 车很快在小区停下。 衡芜冲进老旧门房。 爬上一层层楼梯,她就见家门口,赫然蹲着一个只穿着睡衣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 听到动静,臻臻害怕得抖了一下后抬起头。 见是衡芜,她捏着衣角局促起身,红肿的眼里眼泪大颗落下。 “妈妈,你别不要我……” 这一刻,衡芜简直肝肠寸断。 她走过去将臻臻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 “没有……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没有不要你……” 小女孩感受着妈妈的怀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昏暗楼道里,母女俩相拥着哭了许久。 等孩子哭累睡过去后,衡芜将她抱进房间。 轻轻将臻臻一直攥着她衣角的小手拉开,衡芜才拨通林枫的电话。 “我找到臻臻了……嗯,抱歉,可能要等段时间才能将孩子交给你们了。” …… 自这天起,臻臻变得格外粘人,除了上学,几乎成了衡芜的小影子。 而衡芜也格外珍惜和女儿最后的相处时光。 这天,是臻臻的生日,衡芜久违地带着臻臻来到游乐园。 她的身体撑不住,就在一旁守着。6 看着女儿在旋转木马上笑着的模样,她鼻尖不觉泛酸。 掏出手机,衡芜将这份快乐定格。 回到家,等臻臻睡着,衡芜又将今天的照片打印出来,认真的在背后写上: ——十月二十六,臻臻,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妈妈最后一次陪你过生日了。 不要怪妈妈不能陪你,以后的日子,妈妈希望你每一天都能这样开心。 妈妈永远爱你,最最爱你。 写完之后,她将相片放进相册里,那里面,已经堆了厚厚一叠。 而旁边的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跟臻臻一起种一盆绿植。 带臻臻去动物园。 …… 这都是她在网上找到的,网友们说要和孩子做的一百件事。 等这些事情完成后,她的时间大概也走到了尽头。 时间过得很快,这日,衡芜带着臻臻前往新开的大型植物园。 却不想在剪彩仪式上竟看见了刘子睿。 她这才突然想起,这家植物园是上次做翻译时提到过的一项投资。 衡芜就这么站在人群里,默默看着台上的刘子睿,眼神舍不得移开。 直到剪彩仪式完成,开放园区。 她才低下头牵着臻臻随游客进场。 正要刷票进门时,一个黑衣人却拦住了她:“花小姐,江总请您去说话。” 衡芜一慌,握紧了女儿的手强自镇定:“好。” 休息室。 衡芜把孩子放在门口,独自走进门。 刘子睿冷冷看向她,开口便是讥讽:“不要告诉我,这又是巧合,你又‘正巧’遇上我。” 衡芜只能苦笑,她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刘子睿只当她默认,脸色一沉:“衡芜,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不缠着我?再给你一百万够不够?” 衡芜心口一抽。 她下意识想解释,又无力的湮灭在喉咙。 “……对不起。”她最后这么说。 刘子睿只觉她越发无药可救。 看了一眼门口偷偷在门缝观望的小女孩,他冷冷下令:“你可以走了。” 在衡芜犹如木偶般转身时,他又漠然道:“之后带江臻去改个姓,她不姓江。” 衡芜浑身一颤,她猛地转头,刚要开口,一个小身影猛地冲进来,狠狠推向男人。 臻臻眼里带着泪花,委屈的喊:“你这个坏人,欺负妈妈,我再也不要认你做爸爸了!” “臻臻!” 衡芜赶紧将臻臻抱在怀里看向男人。 却见刘子睿毫无触动,只冷漠的和她们擦肩而过,推门离开。 这一瞬,衡芜竟忘了呼吸,眼里最后一丝色彩,湮灭了。 母女俩最终没能参观植物园。 回到家,衡芜还在沉默。 臻臻却已经恢复了元气,跑来跑去的抱出了一个小盒子。 “妈妈,这是昨天我在学校做的饼干,你尝尝,好不好吃?” 衡芜打起精神,强扯出笑去拿饼干。 却在臻臻眼中看见了惊恐。 “妈妈,你流鼻血了!” 衡芜伸手一抹鼻子,满手鲜红。 撕裂般的头疼猛然袭来,她勉强开口:“臻臻别担心,妈妈只是感冒了。” 她想起身去拿药,但下一秒,天旋地转,她栽倒在地! 意识的最后,她只听见了臻臻尖利的哭声:“妈妈……!” 第10章 与此同时,江氏集团。 刘子睿刚走入大厦正厅,一对中年夫妇便上前拦住了他。 花母惦着笑道:“女婿,初次见面,我是衡芜的妈妈。” 刘子睿眼眸一沉:“你们有什么事?” 花母笑容变深:“是这样,小米的弟弟快结婚了,但是彩礼钱……” 花母话还没说完,刘子睿眼里划过一丝嘲讽,朝保安一点头。 “把人赶出去。” 花父花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保安钳制住。 花母扯开嗓子就喊:“我女儿可给你生了个孩子,别以为之前的一百万就想打发我们,没门!” 刘子睿看着眼前无耻的夫妻,心里对衡芜的厌恶到达了顶点。 白天制造巧合跟他偶遇,现在又让父母到他的公司来闹。 真是不可救药! “赶出去!”他冷声喝道,保安即刻将人拉出了公司大门。 门外,花父着急问花母:“这可怎么办?” 他们本是受人之托来云城带走衡芜的,可到了后,才发现她的前夫竟然是云城首富刘子睿。 跟那人给的钱比起来,当然是首富更有利可图! 花母恨恨道:“他别想赖账!我们去做亲子鉴定,一定要拿到钱!” 另一边,医院急诊室。 衡芜恍惚间听到女儿的哭声,下意识开口:“臻臻……不哭……” 臻臻泪流的更凶,她紧攥着妈妈的手,无助极了:“妈妈,我不要你死。” 衡芜艰难的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清,每次呼吸都几乎要用尽全力。 “臻臻……听妈妈说……” 她用力回握,一个词一个词的从胸口挤出。 “妈妈可能……没办法……陪你走了……你要好好听,听林叔叔的话……” “东西……都在书桌上……你最爱的小抱枕……妈妈……洗干净了,你,睡觉时抱着它,就,就好像我陪着你……”0 臻臻用尽全力将她抱紧:“不要,我要妈妈……” 衡芜心如刀割。 她多么不想走,她想好好陪着女儿长大,想看她成家立业,嫁给爱情。 可这些都已经是奢望。 衡芜声音嘶哑:“臻臻……妈妈……再抱你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