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车很不顺手,令他心里还残存着火气无处释放。 这句如尖锐寒冰般的话深深扎进苏晚的心口,冷得刺骨,冷得连血液都凝结! 她唇瓣发颤:“我……” 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崩溃在他的一句话前,离婚这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苍白着脸,苏晚只好把装着协议书的文件夹放在桌上:“这件东西,你看一看……” 贺经年随意瞥了一眼,就下逐客令。 “还有事?” 苏晚咽下满口苦涩,攥紧手,一步步往外走去。 但走了两步她却回头望向贺经年,眼中浮着薄薄泪光。 她突然有预感,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苏晚声音无比嘶哑,带着一丝只有仔细听才能察觉的哀求:“贺经年,如果哪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来找我?” 贺经年已经到了容忍的极限,眼底燃烧着躁动的火光。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他冷声讥嘲:“别说消失了,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不在乎!” 第9章 那一刻,苏晚悲哀到心肺俱碎、锥心刺骨! 上万人的恶评诅咒,抵不过贺经年的一句“不在乎”! 苏晚几乎是踉跄的离开办公室。 她走后,贺经年随手拿起文件夹,但根本没想打开看,随手就放在一堆文件里。 …… 离开俱乐部,苏晚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苏晚木然的接通。 那头传来陌生的女音:“苏小姐,我是市医院的护士,请立刻道医院急诊科,你父亲突发心梗……” 好似一道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响! 苏晚难以置信,慌忙问:“我爸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住院?!” 护士欲言又止:“你看了苏家破产的新闻吗?您父亲得知破产,一时接受不了……” 苏晚面色煞白。 她以最快的速度打车来到市医院。 407病房外。 苏晚正要进去,下一瞬,门被苏母从里打开。 母女二人面面相觑。 苏母脸色骤变,随即一把将苏晚推开:“你来干什么?不好好待在你的贺家,跑过来特意让你爸受气是吧?” 苏晚心尖一颤,低声哀求道:“妈,我没有,你让我进去看看爸……” 话未说完,就被苏母的叱骂声打断。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0 病房周围的人目光都被这里的动静引来。 “妈……我求你了……” 听到苏晚这声带着颤抖的呼唤,苏母也红了眼,她说:“就当我求你了,不要再叫我妈,我担不起你贺少夫人一句妈。” 说完,苏母把门轰的一关。 苏晚蓦然僵在原地,只觉有把钝刀子从她的心头剜过,痛得她几乎窒息。 半响,她才僵硬的转身去看窗户。 透过玻璃,她看见苏父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而苏母紧紧握着他的手,哭得像个泪人。 霎时,苏晚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不知呆呆看了多久,她才离开医院。 外面不知何时大雨倾盆。 苏晚到家已是浑身湿透冰冷。 她呆呆的坐下,整个人如同一座毫无声息的雕塑。 大脑又开始嗡鸣,苏晚蜷缩起来,眼前的黑暗变成各种人脸 父母的脸,和贺经年的脸、还有陌生人的脸……都充满着嫌恶、冰冷、指责…… 明知是幻觉,但苏晚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喉间,溢出一丝压抑到极致的哭腔。 苏晚崩溃得大叫:ʝ“不、不……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阳台上,打开落地窗。 脚底悬空,仿佛在引诱着她下坠,似乎跳下去后,就能一了百了,逃避一切痛苦…… 忽地,门口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把苏晚惊得回神! 贺经年进门,便看见落地窗大开,苏晚站在边缘处,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一愣,随即拧着眉呵斥:“你又在搞什么?!” 苏晚这才回过神,她踉跄走近贺经年。 “抱抱我,好吗?池州,抱我好不好……”她嗓音不断发颤,连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哪怕一会会也行,抱一抱我,给我一点点体温…… 苏晚以一种求救的目光,对贺经年诉说着卑微的渴求。 这大概是,她的最后一次求救…… 所以啊,求求你,怜悯一下我,同情一下我…… 贺经年一顿,潜意识觉得她这副模样很奇怪,然而不等他多想,就见苏晚伸手想要触碰他。 下意识,他猛地往后一退。 苏晚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贺经年随即皱眉道:“离我远点,脏死了。” 那双狭长的双眸里,是熟悉到刻骨的冷漠! 说完,贺经年转身回房。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上。 而那一声响,仿佛生生锤在苏晚的心头,将她最后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砸得粉碎。 苏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 她好似坠入了透不出一丝光亮的深渊,举目望去,没有人来救她。 许久许久后,苏晚拿出手机,指尖颤抖的在邮件标题打下两个字 ——遗书。 第10章 苏晚在备忘录里一字一句的缓缓写着。 【爸,妈,等你们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是个不孝女。 在你们问我要钱的时候,我有多么希望我身上还有钱,能把全部的钱都给你们。 可是我真的没有一分钱了,那些嫁妆被我全部用来资助贺经年了…… 要是我还留有一部分的话,你们是不是就不会怪我了?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们,虽然你们不要我了……但这辈子能做你们的女儿,我很开心。 谢谢你们带我来人间一趟,谢谢你们给予我那么多温暖和爱。 ……下辈子,我还要做爸爸妈妈的孩子。】 写着写着,苏晚红了眼。 接着,她在下面又写了一段—— 【致贺经年:池州,还记得十六岁那年吗? 我被一伙混混堵在街角,绝望之际,是你出现救了我。 从此你就成了我的光。 我要死了,但我仍然觉得很幸运此生能遇到你。 你的出现,就像一阵肆意的狂风,让我平静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能娶我。 可惜,我不能继续爱你了。 我死之后,把我的东西都丢了吧……我没多少衣物,收拾起来很快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记得按时吃饭,训练不要太累,家里没人打扫卫生就给家政阿姨打电话,号码我贴冰箱上了…… 贺经年,祝你和阮楠烟幸福,这辈子忘了我,下辈子避开我。 我放你自由。永别了。】 苏晚设置了定时发送。 随后孑然一身,往江市的海边走去! 夜色深沉如墨,月光在黑色海面洒下银白的光辉。 苏晚脸色平静又带着一丝决然,一步步走向大海。 浪卷起伏,舔舐着女人苍白瘦削的脚腕,逐渐漫过小腿、腰肢。 渐渐的,海水压过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就像是大海在排斥着她,让她无法再继续往前走。 可苏晚闭了闭眼,却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柄小刀,在海水里用力割开左手手腕! 血液无声无息的在水里散开。 苏晚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视线逐渐模糊。2 爸,妈……池州…… 请原谅我自私的选择了逃避…… 我真的,好累……想睡一觉…… 冰冷咸腥的海水渗进口鼻,一点点剥夺她的呼吸,吞噬这具渺小的身躯。 苏晚勾了勾唇,露出了这些年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释然又放松。 …… 连续几天,贺经年都没有回家,吃住都在俱乐部里。 这天,贺经年从办公室出来,将一大堆文件递给阿皓:“这些处理一下,没用的都粉碎了。” “好的老大!” 贺经年吩咐完,又踏进训练场。 练了几圈后,他有些烦躁的停下。 新赛车莫名不顺手,不知为何,连旧赛车都没了以前的手感。 阮楠烟改装的赛车很先进,可就是与他少了一丝合拍。 贺经年忽然想起,五年前组建车队时,苏晚曾说过的一句话—— “维修师不一定要最好的,而是要最合适的。就好像钥匙和锁一样,适配才是最牢靠的伙伴关系。” 心口浮现出一股莫名的躁意,很快被贺经年压下。 “池哥,怎么了?”一起训练的队友问。 贺经年把头盔一甩,往休息室走去:“不练了,烦。” 贺经年来到休息室。 刚靠近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闲聊声。 一个人用恭维的语气说:“阮姐真强啊,你是怎么搞定老大那座冰山的?说来听听?” “叫什么阮姐,叫嫂子!” 隔着一扇门,他都能听见阮楠烟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贺经年眉头紧蹙,猛地一脚踢开门。 瞬间,全场肃然一静,都愣愣看向他。 贺经年走进去,目光凌厉的环视一圈,冷冷开口:“你们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