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适合隐居啊。 她很喜欢,就推开篱笆门,跑了进去,看屋子有两间,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就吩咐了:“香玉,快,让人去烧点热水,我要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有条件保持形象,那形象必须保持美美哒。 “是。” 香玉应下了,喊了几个侍卫帮忙,先把厨房打扫一边,再打水、烧水,而她去收拾卧室,规整带来的东西。 慕小卿就在旁边看着,不时留意墨宸跟那僧人的交谈。 距离有点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就悄悄靠近,假装欣赏风景,等靠近他们,他们交谈恰好结束,那僧人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她回味着那僧人的眼神,觉得那一眼不再是防备,而是悲悯的、沉痛的,总之,眼神很复杂,害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错过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她好奇心随之膨胀,就打听了:“那个,殿下,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墨宸跟由哲聊了他跟慕小卿的缘分。 由哲说,你们是孽缘,不得善果,应及时止损。 他知道由哲说的是对的,但那又如何呢? 人定胜天。 他会牢牢抓住她的。 “没聊什么,问了下一空大师的身体状况。” 他扯了谎,心里念了数遍:阿弥陀佛。 慕小卿半信半疑,照旧没问下去,指着小屋门前一棵碗口大小的树,转开了话题:“那是枣树吗?” 墨宸点头说:“是的。八月成熟,果实很多,也很甜。” 慕小卿听得有些遗憾:“还有四个月呢。那有的等了。” 她还挺喜欢吃枣子的。 墨宸看着那棵枣树,目光深沉:“有些等待是必要的。” 他像是在说枣树,又不像是在说枣树。 慕小卿没细究,敷衍着点了头,再扫一眼枣树,就转开了视线,没注意到枣树旁边有个小坟堆类似的小土丘。那小土丘藏在茂盛的草丛里,离近一些仔细看,草丛里还有些纸钱燃烧留下来的灰烬。只是经过昨天的雨水冲刷,已经看不大清了。 “殿下从小就住在这里?” 她环视一圈,漫不经心地询问。 墨宸轻声应着:“嗯。” “当时殿下几岁?” “四五岁的样子。” “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的。” “太小了吧。殿下不会害怕吗?” “害怕过。几天就好了。师傅说,男人要勇敢无畏。” 那么小的年纪算什么男人? 慕小卿听到这里,莫名觉得他很可怜,虽然出身富贵,但没爹没娘没兄弟姐妹,从小被个老和尚这么教育,啧啧,可怜死了。 她有那么一瞬理解了他的冷漠与偏执,收回目光看他时,目光渐渐变得温柔:“殿下很孤单吧?” 这寺庙那么大,这屋子那么小,一个那么点的孩子独自生活,怎么想都孤单又可怜。 孤单吗? 从没有人问过墨宸这句话。 这句话很有力量,几乎一瞬间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他喜欢极了她温柔的目光,忍不住走上前,抱住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声音变得孩子气:“还好。师傅说,人总是孤单的。” 他印象里的一空大师慈悲也苛刻,豁达又偏执,是个超脱不了的苦命人。 慕小卿听着他的话,觉得他师傅就是在pua他:哼,孩子那么小,这么说简直是扼杀孩子的天真! 她一时母性大发,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着善意而甜蜜的谎言:“我以后会陪着殿下的。殿下不会再孤单了。” 第254章 那么多人为你而死。你赌不起。 这个承诺符合墨宸所求。 他带她来,也就是想听她说这句话。 他剖开他的软肋,放她进来体会他成长中的喜怒哀乐。 “其实,我也有过朋友的。” 他撩着她耳边的头发,把她按在怀里,随后看向那棵枣树,目光渐渐变得伤感而怅然。 慕小卿被按在他怀里,眼眸低垂,瞧不见他的表情,随口问着:“是谁?在哪里?做什么的?” 墨宸缓缓说:“是很久前的事了。他身体不好,被家人送进来,以求得到佛祖的庇佑。” 这剧情好像有些熟悉? 慕小卿听得莫名想笑,但忍住了,抬头问:“殿下说的是自己吗?” 墨宸摇头:“不是。” “那是谁?” “一个朋友。” “叫什么?” “记不得了。” 他又说谎了。 他记得的,只是他不能说出那个名字。 慕小卿不知内情,就觉得他对朋友有误解:“殿下,哪有人会忘记朋友的名字?” 墨宸解释:“也许是当时年纪太小了。” 慕小卿觉得蹊跷,不过,苛求细节没必要,就继续问:“然后呢?” 墨宸说:“然后佛祖没有庇佑他。” 慕小卿傻眼了:“他死了?” 墨宸点头:“嗯。他死了。” 慕小卿皱起眉,嘟囔着:“搞半天是个悲剧啊。” 她最讨厌悲剧了。 他说这个悲剧,是想显得他更可怜吗?就一个朋友还早早没了?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了,好一会憋出一句:“殿下节哀。” 墨宸没说话,目光转向那棵枣树旁边的小土丘,时间久远,何须节哀? 他所有的歉意、内疚、悲伤都消散了。 “宁良媛,热水准备好了。” 屋子里传出香玉的声音。 慕小卿听了,跟墨宸打了招呼,就回屋子去洗澡了。 墨宸在她回屋子后,朝着枣树旁的小土丘走去。他良久站着,目光落在小土丘上,低语的声音被风吹散:“我回来了。墨宸。” * 马车缓慢行驶在泥泞的官道上。 一是叶蝉有伤在身,吃不消剧烈的颠簸,二是道路泥泞,影响马车行进的速度。 好在他们离开了赵都城,后面也没有追兵,可以稍稍放松一些。 叶风澜拿着萧,放松地吹了一首曲子,又开始跟叶蝉闲聊:“你觉得墨宸是个怎样的人?” 她想多了解墨宸这个潜在的敌人。 可惜,叶蝉对他了解不多,只能从听来的传言分析,而后在纸上写下:【善于伪装。运气很好。】 运气这事儿最遭人妒了ᴊsɢ。 叶风澜也深知运气的重要性,叹息道:“你父亲运气就不好。他跟赵琨为人臣子的时候,总是输他一头。临了先帝病危托孤,他带领我们回家奔丧,被赵琨拦截了消息,但凡他能早些回来,赵琨都不一定会篡权成功。罢了,这也是赵氏的运气。” 叶蝉安静听着,眼眸低垂,遮掩了所有的情绪。 叶风澜瞥去一眼,继续说:“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赵氏的运气也该到头了。赵琨八子尽丧,那墨宸,我找人核算过他的生辰八字,也不是长命的主儿。” 叶蝉在皇宫听过这些,考虑墨宸活蹦乱跳的现实,觉得是无稽之谈,便在纸上写下:【明空寺。修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