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知画把你带到我们医馆的,可真正救你的确实是我父母啊!我也曾为你……” 看着脚边声泪俱下的宋如烟,楚闻璟只觉得一阵恶心。 事到如今她还要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吗?! 楚闻璟一脚把她踢开,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当初是怎么说服你爹娘救身无分文的我的?他们可不是如此不求回报之人!” 这饱含怒意的一脚丝毫没收着力气,宋如烟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踢得生疼。 但她顾不上这些,爬过来抓着楚闻璟的衣角崩溃大喊:“因为我爱夫君,这还不够吗?这天底下哪里还有比我更爱你的人?” 楚闻璟眼前立马就浮现了谢知画那总是流露着哀伤的双眼。 当然有人比宋如烟更爱他,只是那个人……已经再也不会出现了。 “爱?如果我现在不是将军,而是在城门外沿街乞讨的穷小子,你还会爱我吗?你的爱太可笑了。” 楚闻璟拂袖而去。 来到书房后,他正在思考该如何处置这一家人时,小厮突然来报宋家医馆的伙计求见。 “他来做什么?” “说是有人去医馆闹事,他摆平不了就过来找他们老爷了。” 楚闻璟皱眉,光天化日之下去京城的医馆闹事?这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小厮赶忙补充道:“那人说是宋老爷收了他的钱,却给他娘用腐坏生虫的草药,导致他娘被毒死……他此时来闹想必是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把闹事的人带过来。”楚闻璟沉声道。 半个时辰后,那人被带到将军府上。 当他看到楚闻璟,竟是连行礼都不愿,被人强行按着跪在地上时甚至破口大骂。 “我凭什么要下跪?我知道你跟那黑心老板是一伙的,害死我娘还不够,如今还要羞辱我是吗?反正我就这一条贱命,根本不怕你!” 来人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衣裳非常破旧,灰头土脸还混杂着血迹,应该是闹事时被人打的。 此时正怒目瞪着楚闻璟,嘴上虽然不饶人,但他的双腿还是在明显颤抖。 下人们哪能任由他骂自家将军,赶忙上前准备教训,却被楚闻璟阻止。 他皱眉问道:“什么叫我们是一伙的?” 对方冷笑,“你自己不是心知肚明骂?” 眼看楚闻璟明显不悦,下人赶忙过去小声威胁道:“将军如今问你话你就好好说,说不定还能帮你讨回公道,你再这种态度我让你走不出这将军府!” 第十九章 被威胁了一通之后,这人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再抬头看向楚闻璟时,竟被他的气场压得一时不敢说话。 楚闻璟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竟还主动开口:“只要你所言属实,本将军会帮忙的。” 一句话像是让他吃了定心丸,片刻后开口道:“草民叫小五,并非这京城中人。此次陪我娘来探望出嫁的姐姐,谁料这天寒地冻的,她不慎染上风寒。听城门口人说宋家医馆可包治百病,就赶忙带我娘去了。” 楚闻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但他们收费实在太高,不仅我们身上带的钱都花完了,姐姐送来的因子也全都给了医馆,可是……”说到这里,小五的眼眶泛红,“他们竟昧着良心给坏了的药材!我娘喝下去第二天就丧命了!将军,可一定要帮我做主啊!” 楚闻璟彻底黑了脸,这还真是宋家能做出来的事。他双眼微眯,又问道:“你刚说我们是一伙的?” “这……我也是道听途说,出事后我告官无果,还被打了一顿。处处求人帮忙才听说,这宋家老爷是将军的岳父,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小五边说边小心地看了楚闻璟一眼。 楚闻璟的脸色相当阴沉。 这事他可从来都不知道。 当初带着宋如烟回京后,是她说心疼父母还住在环境恶劣的边疆,平日里很难见面,这才出资帮他们将医馆开来了京城。 那之后除了偶尔送些银子过去,楚闻璟就没再插手。 现在看来,他们竟打着将军府的名义作威作福? 楚闻璟猛然一拍桌子,茶杯震落在地。屋内瞬间一片寂静,只有丫鬟动作迅速地收拾淌了一地的茶水。 “把那两个老东西给我带上来!” 小五一看到他们就想冲上去动手,从宋父宋母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来,这是确有其事。 而楚闻璟看着他们的表情像是在看死人,“听说你们打着我的名号,干了不少好事啊?” 当着他的面,两人一句谎话都不敢多说,当即一五一十地承认了。 楚闻璟越听脸色越黑,他们说的时候都避重就轻,实际上指不定有多严重。 派人安顿好小五后,楚闻璟让人彻查医馆。 这才知道这几年来,他们手中染上的命案不计其数。分明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却不顾别人死活唯利是图。甚至打着他的名号买通官府,导致那些人有苦难言。 再在一番彻查后,发现自家府上也有人被宋如烟买通,正因如此,这些事才没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楚闻璟紧攥着手上的名单,嘴角勾起了笑,眼底却被寒冰笼罩。 “真不愧是天底下最爱我的人。” 次日,这一家三口就被楚闻璟送进了大牢。 楚闻璟本以为这样一来,身边就彻底清净了。 却没想到每当夜深人静时,思念却震耳欲聋。 明明这三年来和宋如烟才算是真正的夫妻,但能占满他脑海挥之不去的,只有谢知画。 第二十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距谢知画离开已经一个月之久。 从楚闻璟眼下的乌青就能看出来,他这些天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几次午夜惊醒后,就一直想着谢知画的事直到天亮。 这天楚闻璟突然意识到,谢知画虽然留下和离书自杀,可他并未承认这件事。所以她就还是自己的正妻,理应将她的牌位立在祠堂。 想到这里,楚闻璟决定再去谢知画的墓前看看。 这一个月以来他从未来过这里。 还在将军府时,楚闻璟总会告诉自己,或许在某个转角或庭院,就能突然看到谢知画的身影。 但只有在她的墓碑前,才是真切地告诉他,谢知画已经离开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着谢知画墓碑上的名字,楚闻璟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她是瞒着所有人偷偷自杀,那是谁将她安葬又竖起墓碑的呢?如果是过路人,又如何得知她的身份? 那封染血的和离书也没被一起安葬,而是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 似乎是在等着被他发现。 楚闻璟此时才惊觉,这一切不合理之处,他当时竟没有发现。 脑海里突然浮现,他第一次打算挖坟时突然出现的柳慕云。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森*晚*整*理计划的? 也就是说,谢知画或许根本没有死?! 楚闻璟产生这种猜测后,竟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将她的棺材给我挖出来!” 下人们全都面露难色,本以为将军上次准备挖坟被制止后已经放弃,这次过来也只是看望夫人。怎么又动了挖坟的心思? 楚闻璟迫切想知道结果,此时根本没耐心等他们,“动手!” 一行人赶忙开始行动,这次没人阻止后,整个过程进行得相当顺利。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漆黑的棺材就暴露在太阳底下。 楚闻璟就这么死死盯着,“开!” 下人们在心里默默请求鬼神原谅,手上的动作却非常利索。 然而当棺材打开的一瞬间,楚闻璟的表情却僵住了。 他本以为,这应当是一口空棺,亦或是柳慕云给她立了个衣冠冢来欺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