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 贺司珩收弋㦊拾完,刚转身想出去,就看见江澜坐在轮椅上,在门口看着他。 他脚步一顿,看出了江澜脸上的欲言又止。 他推着江澜的轮椅上前:“想不想出去走走?” 江澜头一次回应了他:“嗯。” 雨后的空气有一点潮湿,阳光照在头顶一点也不热。 贺司珩推着她走在门外那条小道上,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不用担心怀宇,新能源前途看好,他是个有眼光的。”贺司珩忽然道。 江澜愣了一下,原来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又道:“你能不能……能不能……” “你放心,能帮的我会帮,他想闯我也不会局限着他。”贺司珩的声音很温柔。 他心里明白,江澜是怕有一天叶怀宇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她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闭眼吹着风,不在说话。 实际上,只要江澜不再说那一句谢谢,贺司珩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第二十九章 不愿跟这个世界计较 晚上的时候,江澜把叶怀宇叫到了房间。 她把那张上次叶怀宇带给她的银行卡又交到了叶怀宇手里。 “姐,你这是干什么?”叶怀宇眼神一紧。 江澜淡淡笑了笑:“放心,姐不是交代后事,你不是要创业吗?我问过傅先生了,新能源研发投资可能会很大,你那点钱可能不够,这些你拿着。” 这是第一次,叶怀宇听见江澜在他面前自称姐,他心里又惊又喜。 那天苏雅来的时候,他后来把苏雅赶走的时候在苏雅嘴里听了很多关于江澜的事情。 他知道,他这个姐姐背后所承受的伤害不小,他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弟弟敞开心扉了。 可是没想到,江澜是个心肠这样柔善的人。 他捏着那张银行卡,有些犹豫:“可是姐,这些都是爸妈这些年给你的压岁钱。” 江澜摇摇头:“我哪需要什么压岁钱,况且,我也用不着钱,或者,等你以后生意做大了再还我就是。” 这样,叶怀宇才安心地收下。 不过转瞬,他又愣住了,问她:“姐,你真的要一直留在傅时……傅先生身边吗?” 他们早就是彼此血肉交融的一部分了,真要离开,又怎么能这么轻易? 如果能舍弃的话,早在很多年前,他们就分开了。 江澜摸了摸叶怀宇的头,只是道:“以后,跟傅先生好好相处,他可恨,却也可怜。” 叶怀宇不懂,为什么江澜会用可怜这两个字来形容贺司珩。 明明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日子平淡地过了两天,夏时初终于到了A市。 夏时初起先见到江澜的时候,着实惊讶了许久,可更多的是替她开心。 “夏医生,好久不见。”江澜仍旧是只能坐在轮椅上跟他握手。 看着这样的江澜,夏时初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对于江澜而言,在最黑暗的时光里,夏时初是那个唯一死死抓住她,要将她拽出深渊的人。 而对夏时初来说,江澜是他曾经最遗憾的病人。 “阮小姐,这一次,再让我帮你一回吧。” 江澜这一次没有笑,只是讷讷点头。 她想起来,夏时初说过,她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在夏时初给她做完心理测试以后,夏时初就被叫到了书房跟贺司珩聊了几句。 至于他们两人说了什么,江澜不清楚,她只看到夏时初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凝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澜可以说是最积极最配合的病人了。 叶怀宇一边忙着要创立公司,每天东奔西跑的,另一边还要陪着江澜治疗,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江澜不忍心,只能跟叶怀宇说,让他忙公司的事情,治病她会让贺司珩陪她。 纵使叶怀宇不太乐意,那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年纪轻轻的,不能一直在江澜身边打转。 这就是贺司珩最满足的一段时光了,虽然江澜还是跟往常一样不爱搭理他。 “苏苏,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我们今天去镇上的菜市场买些东西回来包粽子吧?” 要是以往,贺司珩绝对会觉得这件事很蠢,可现在,他却异常期待江澜能点头。 显然,江澜也是有一瞬间的意外。 可她也只是犹豫了一瞬,真的点了头。 贺司珩跟这喧闹的菜市场显得格格不入,哪怕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在人群里还还是很扎眼。 “糯米八块钱一斤!”市场的大妈瞧着贺司珩就不是个经常买菜的主,五块多的糯米生生喊高了三块。 贺司珩询问地看了江澜一眼:“我们买几斤?” “三斤。”江澜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个糯米卖贵了。” 贺司珩微微点头,他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是什么价,他心里门清。 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买好了东西就推着江澜回家。 “你刚刚为什么不跟那老板说?”在江澜的印象里,贺司珩可不是个会做冤大头的人。 当时,他大可以换一家买。 贺司珩只是看着她腿上放着的东西,推着她走上回家的小道,问她:“东西重不重?” 江澜摇头。 可是贺司珩觉得手头很重,他推着的这个人是他一生不能承受之重。 他不愿意再跟这世界计较什么,只想能一辈子推着她走下去。 第三十章 不能给你一个公道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江澜远远就看见一辆车停在家门口,车里的人也许是看见了她和贺司珩,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看见苏雅的刹那,她心里还是狠狠沉了一下,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贺司珩显然也看见了她:“别担心,我们回家就好。” 虽然这样有些不争气,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江澜心里安心了那么一点点。 苏雅比上次来的时候相比颓靡了许多,而且,印象里的苏雅对名牌有很执着的追求,但是今天,她穿得很普通,不像她平日的作风。 “阿晨!你高抬贵手放过阮家吧!我爷爷因为这件事都已经住院了,你别对阮氏下手好不好?”苏雅跑上前,见面就抓着贺司珩的衣袖,下一秒就快要哭出来一样。 贺司珩只是拉开她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推着江澜的脚步加快了些。 可苏雅不依不饶,急急跟上前:“阮氏是我爷爷的命根子啊,我爷爷一直对你很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贺司珩依旧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推着江澜进了院子。 眼见贺司珩是求不动了,苏雅跑上前,拦在了江澜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苏苏,我们再怎么说也曾是最好的朋友啊,你帮帮我好不好?” 最好的朋友? 这样的字眼不由让江澜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苏雅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缩回自己的手,没有理会苏雅,只对贺司珩道:“我饿了。” “好,我去做饭给你吃。”贺司珩绕开苏雅,带着江澜进门去。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苏雅直直在江澜面前跪下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可贺司珩他不仅要搞垮阮家,还要送我去坐牢!我要是进了监狱这辈子就毁了啊!你帮帮我,我求你了!”苏雅哭求着,拉住江澜的轮椅,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江澜的背影僵硬了一瞬,没有转头。 贺司珩有些不耐烦地拉开苏雅,推着江澜进了屋。 门被贺司珩关上,她还是能听见苏雅在外面的哭声。 贺司珩将她推到客厅,打开电视机调到她喜欢的节目,倒了一杯温水到她手边,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不一会儿就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外面的哭声过了好久才停下来,可江澜转头,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过去,还能看见苏雅跪在外面没有走。 罪魁祸首明明就在外面,这样卑微地跪在她面前,她以为她会高兴,或者说痛快一点。 可是没有,她反倒觉得心里闷闷的。 “吃饭了。”贺司珩端着菜出来叫她。 她这才回过神来,不再多想。 吃过饭,她像往常一样看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