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陨城,好歹也算共患难过了,能不能别天天老想着杀我啊,嗯?” 南陨城看她一眼,也学她一般脑袋后仰,只不过他靠在墙上,而她靠在他的臂膀中。 轻轻地声音自而耳后传来,还带着男人呼出的温热气息,“本王从未想过杀你。” 景郁撇嘴,吹吧就。 不过有这么一句话,至少代表南陨城以后不会天天想着杀她了。 半条命换回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不亏。 这可是救命之恩呢,只要不触及南陨城的底线,他总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想了想,她提醒他,“那你对我好点啊,救命之恩呢。” 休息够了,蜘蛛也渐渐被烧成了一团黑色,身上油脂还在烧着,变成了现成的火把照亮。 虽然躺在南陨城的怀里挺暖和地,但是景郁还是强撑着站起来,温香暖怀影响她打天下。刚站直,右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疼痛,人又重新摔回南陨城的怀里。 她低头检查,痛苦哀嚎,“腿断了!” 她跟蜘蛛打斗太狠,到后面几乎是凭借本能在躲,估计是被蜘蛛甩的时候,腿砸到了硬实的棺椁上,她当时全身都痛,也没察觉出来。 景郁重新靠回南陨城怀里,她现在突然不想打天下了。 她眼眸带着水光,疼的,“南陨城,你怕是要负担我后半辈子了,你应该挺有钱的吧?” 南陨城没理她,手指在她小腿上轻轻摁了几下,疼得景郁脸色发白,咬牙切齿地低吼:“你杀了我,也逃不掉救命之恩!” 南陨城:“……” 他把景郁小心翼翼放到旁边,自已走到方才躺的角落,捡起几根棍子,又将景郁先前扔过来的染血的衣袍,撕成条状。 两根棍子被掰成四段,固定在景郁右腿膝盖处,用衣袍撕成的布条层层缠住,绑得死紧。 景郁疼得直冒冷汗,指甲深深嵌进南陨城的胳膊里,这厮居然就这样给她正骨,真不把她当人啊! 南陨城等景郁的痛劲过去,才慢慢拿开她的手,他手臂上五个血色的指甲印清晰可见。 对上某人秋后算账地眼神,南陨城解释得慢条斯理,“祖传正骨手法,七王爷不必客气。” 我客气你妹! 景郁气得直翻白眼,她就不该对南陨城有什么期待,没人性的东西! 突然,她想起什么,拽住南陨城的胳膊,“你后背的伤……给我看看。” 南陨城看她一眼,唇边划过无奈,背过身去。 还好,她缝伤口的手法好,加上南陨城恢复得快,只有伤口边缘被撞出了血,没有大出血。 她收回手,凉凉道:“我这也是祖传手法,摄政王以后要是被人开膛破肚了尽可找我,看在大家共患难的份上,给你友情价。” 南陨城声音幽幽:“本王给七王爷正骨,可是免费。” “那怎么啦?是你自已不会做生意!”景郁理直气壮。 南陨城大概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争论不过,索性去检查蜘蛛的尸体。 已经完全被烧干,掰开最外面的干壳,里面是烧熟的肉。 景郁提醒他,“不知道有没有毒啊?” 南陨城用景郁的匕首从蜘蛛身上割肉,淡定开口:“若有毒,七王爷也不会如此生龙活虎。” 景郁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右手臂上被蜘蛛刺了个洞,这厮居然知道。 她轻咳一声,声音柔弱,“我没有生龙活虎,我很虚弱。” 南陨城走过来,半蹲在她面前,“所以七王爷在暗示本王喂你?” “呃……这个……那多不好意思,不过救命之恩嘛,我要那块焦黄的肉。” 南陨城以匕首挑肉,递到景郁嘴边,景郁毫不客气,张嘴就是一大口。 肉质又老又柴,景郁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稍稍吃了点她就不想吃了,饿不死就成。 蜘蛛身上的火还在烧着,像个经久不息地油灯。没了危险,身上疼得要命,景郁索性闭眼睡觉,反正要是再出点幺蛾子,她也没力气拼命了。 南陨城靠在她旁边闭眼疗伤,墓室陷入寂静,只能听到景郁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 南陨城侧眸打量身旁人,右臂上一个血洞,景郁自已随意包扎止了血,右腿被固定着,大概是疼的,睡梦中都是皱着眉。 外袍早就不能穿,只剩一层里衣,上面血迹斑斑。 南陨城眼睛微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七王爷,不仅身手够灵活,战斗经验也是一等一。方才那般大的蜘蛛,饶是他都心中没底,景郁却没有任何犹豫就去跟蜘蛛单挑。 这样的魄力,恐怕不是看书就能学会的。 被人注视着,总是睡不好的。景郁睁眼,没好气地开口:“摄政王,可别一直盯着我看,你难道不知道,我有断袖之癖吗?” 景郁嘻嘻地笑着,看到南陨城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更是笑得开怀,动作一大扯到伤口,瞬间疼得她脸皱到了一起。 “不行了,太疼了。”景郁看向南陨城,问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讲讲南家的事呗?为什么先……我父皇要害你们一家啊?又没什么偏偏留下你?他不怕你报仇吗?” 南陨城声音一瞬间低沉,“七王爷不怕知道太多死得更快吗?” “哼,开玩笑!”景郁指着大蜘蛛,“对付它我都没怕过,再说了,你对你有救命之恩呢,还断了条腿,你得对我负责!” 第38章 人比人气死人 南陨城曲起左腿,左手搁在膝盖上,轻揉眉心,“其实,本王也并不知先帝杀我全族的原因。” 那是他十四岁的时候,那时他已经上战场杀敌,在军中威名赫赫,年纪不大,军功却碾压一众将土。 有一天,父亲的亲卫突然带来一封信,从东禹都城到战场,足足四日的路程。 信里,只写了一句话:无论发生任何事,务必忠于东禹,护东禹江山,保东禹百姓。 他只当是父亲在提醒他战场杀敌要英勇,不得坠了南家的颜面。然而几天后,先帝三次圣旨急召他回都城,见到的却是空空荡荡地南家,自上到下,从父亲到仆人,无一人存活。 整个南家,只余他一人。 先帝悲痛,告诉他南家为国捐躯,牺牲在南山,具体原因却一直不肯透露。南陨城狂奔至南山,却只看到漫山遍野的鲜血和被撕得粉碎的布衣。 东禹历来有传言,南山多野兽,他连家里人的遗体都不曾看到过。 景郁还是第一次看到南陨城露出那样的表情,痛苦、压抑、却又以漠然为面具盖住一切情绪,她有些后悔提起南家的事了。 “咳咳!”她轻咳两声,打断南陨城的情绪,“突然不想知道了。” 她单脚站起来,假装对四周的壁画感兴趣,看得无比专注,时不时还发出疑惑的声音。 “咦?这上面画的是神仙,还脚踩祥云呢。” “哇,这人好猛啊,一个打一百个,夸张了吧?” “哦哟,这就过分了啊,这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呢,居然还上战场,还是先锋,一点都不写实。” 耳边絮絮叨叨地声音不止,南陨城压抑的心情不知不觉被驱散,唇边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正要呛景郁几句,就听到景郁在嘀咕:“这是什么东西?济国泯躯,国清民安……谁家对联怎么只有四个字?咦?你怎么了?” 南陨城几乎是飞奔而至,带起阵阵凉风,景郁仰头望着他,“你认识?” 南陨城盯着壁画上的字迹看了很久,道:“这是我南家家训。” 景郁:“哦。” 下一秒,她疑惑地问:“南家家训怎么会出现在别人主墓室的壁画上,刚才我跟你说了吧?上一个墓室的棺材里有个南字令牌,你确定这里不是你南家的墓室?” 南陨城没有说话,手指在壁画上划过,看完一面墙又移到另一面墙,景郁在后面一蹦一蹦地跟着他移动。 “上面画的什么啊?”景郁问。 “我父亲的生平,和……”南陨城攥起拳头,“和父亲与先帝成为至交的往事。” 南陨城的视线落在中央的棺椁上,上面有滴滴血迹,是刚才景郁跟大蜘蛛战斗时留下的。 景郁不敢说话,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南家全族的死好像另有隐情。 如果棺材里的是南将军,那南陨城认为的全族曝尸荒野就是错的,有人给南家全族收殓,并且建造了巨大的墓室,安葬了南家全族人。 而有这个财力和能力的,只有先帝。 她举着火把,拖着断腿亦步亦趋地跟在南陨城后面,见他呆呆地站在棺材前不动,将匕首递到他面前,“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南陨城看向她,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看得景郁心中揪了一下,她霸道地挤开南陨城,“你不开我来,反正我有经验。” 她一边找下刀的缝隙一边念叨:“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珍贵的陪葬品,正好最近手头紧,说不定……” 匕首突然被人夺走,南陨城愤怒的视线将她盯住,景郁冷哼一声,“怕我偷东西啊?那你自已开呗,我一个残疾人还能打过你啊!” 说完,她挪到最近的墙靠着。 南陨城抿唇沉思了一会,随后匕首沿着棺材四周划了一圈,直到匕首卡在棺材盖的缝隙中,另一只手带着内力向前一推,棺材盖移开。 景郁难受地捂脸,人家后背还带着伤,开的棺材还比她开的大,居然毫不费力。 她开上一个棺材的时候,差点把腿给蹬断了! 玛德,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匕首落地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