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娴又去了小溪边,不过这次她一边钓鱼,一边砍了边上的竹子。 她削了竹篾、竹丝,开始编虾笼。 竹篾太厚编制虾笼就很麻烦,折弯竹篾的时候,容易划伤手,太薄了又容易断。 她弄了好一会,除了绕第一个虾笼做得有点慢,后面几个简易虾笼几下就做好了。 魏娴把抓到的蚯蚓用竹丝穿好,分别塞进几个虾笼里头做诱饵,然后把五个虾笼放进了小溪里。 这笼子其实不光抓小虾,还能抓不少鱼。 笼子肚子大,脖子细,里头还有个竹条编绕的漏斗状入口。 漏斗的内侧,留出一些朝内倾斜的伞状、末端尖锐的竹刺。 鱼虾贪吃进了笼子,再想出来的时候,就会被虾笼出口的竹刺刺到。 等到天黑收工的时候,她虾笼里就有两条黄鳝,加上她钓了三条鲈鱼,今晚能吃个饱。 魏娴干脆利落就在河边杀好鱼,把清理好的鱼都装进鱼篓,再把虾笼重新放进小溪里。 她提着鱼篓愉快地避开人,摸黑回了牛棚。 赵泽东刚好安置所有的牛,顶着一头碎草,提着草料桶从牛棚里出来。 魏娴看了一眼他脚上破的黄胶鞋,有些不高兴地嘀咕:“怎么,鞋码不对,还是看不上我买的鞋?” 赵泽东拍了下头上的碎草:“没必要穿好鞋进牛棚。” 魏娴一愣,原来他是不舍得穿啊。 不知怎么,她忽然有点心酸,他应该是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却被搓磨得一双胶鞋都不舍得。 她叹了口气:“鞋买了就是穿的,不然你要等它放坏了,继续穿坏鞋么?” 后来社会富裕了不少,可不少老人节俭惯了。 不舍得吃儿孙拿来的好肉好菜,在冰箱里放得要坏了,扔了可惜又拿出来吃,结果病了进医院花更多。 赵泽东看着魏娴的大眼睛,轻咳一声:“知道了,我去换鞋。” 说着,他放下草料桶就跟她进房间。 魏娴却不客气地朝着他白了一眼:“现在换什么,你现在浑身臭死了,冲好澡,再吃饭换吧。” 说着,她转身进了屋。 赵泽东脸色有点不好看,下意识地低头闻了下自己身上,黑着脸去冲澡去了。 是味道太重! 魏娴在后灶台上拿了个旧铝锅开始煲粥。 她原本想做个爆炒鳝片,可今天忘记去弄辣椒,她干脆拿黄鳝煲粥好了! 切好的鳝丝用姜片和今天她特意买的胡椒腌制,等粥开了把鳝丝放进锅子里,滚出浓郁香味。 魏娴继续举着树枝穿好三条鲈鱼放在小灶上烤着,柴火热气卷着鱼肉。 鱼油散发出焦香,刷了酱油和盐,姜葱、野紫苏,香料的味道渗进鱼肉 鱼油滴答滴答地落在柴火上,鱼肚子里的姜葱和野紫苏香料再次弥散在空气里。 赵泽东洗了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闻着香味,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抽了下鼻子。 “还好牛棚在山脚下,离大部分人住的地方有距离,不然你这一天天挖公家墙角,明天就得被拉去公开批评,割资本主义尾巴,做思想检讨。” 魏娴翻动着手里的鱼,顺便朝他翻个白眼:“呵呵,怕割资本主义尾巴啊,那你可以不吃的。”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他光着肌理分明的漂亮上半身。 她顿时涨红了脸:“你又不穿衣服,去穿衣服啊!” 赵泽东看着她脸红不自在的样子,轻哂一声,转身回屋:“哦,但是我穿了裤子。” 他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好几年,天太热,他确实不习惯洗完澡还要穿上衣。 小特务看到男人的身体就害羞,这要怎么执行任务? 魏娴忍不住拍拍自己脸,赶紧起身去后灶台看鳝鱼粥。 她可是活了几十岁的‘老太太’了,怎么还真跟小姑娘似的,看见个小伙子光上半身就脸红。 魏娴刚转进后灶,就突然发现一道黑影正端起她的那一锅鳝鱼粥转身朝后面的小路跑掉了! “站住!你放下我的锅,有人偷东西!”魏娴吓了一跳,急了,立刻追了出去。 那可是她和赵泽东的晚饭! 天色黑,那黑影见她追过来,忽然站住,拿了什么东西朝着她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第18章你真以为我们是夫妻吗! 魏娴见状,想要躲开,却来不及。 她只能闭紧眼,抬手下意识地护着头,但下一刻—— “啪!”一声,锐利的风声扫过。 一道高挑削瘦的人影忽然拽过她,将她一把拉进怀里,顺势利落地把砸过来的东西扫开。 魏娴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着把自己护在怀里的男人。 赵泽东低头:“你有没有事?” 她慌忙摇头,下意识地退出他的怀里:“没事!” 但是下一刻,那东西瞬间砸到一边,顿时冒出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来。 “呕!”魏娴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差点呕出来,又气又恼—— 居然是屎! “缺德的东西,偷我东西就算了,居然敢砸我屎!”魏娴恼火地跳脚,拔腿就追。 实在太恶心,太倒胃口了! 如果那一包屎砸到她脑门上,她简直要做噩梦三天,啥也不想吃。 赵泽东动作却比她更快,如离弦的箭一般掠了出去,三两下就冲到那个黑影前。 他抬脚就往对方背后踹去,但是在踹到对方的一瞬间,却顿住了动作。 对方被劲风扫到,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锅子也摔在地上,撒了一半出去 小偷跌倒了,却不怕烫手,慌忙地伸手去抓撒在地上脏了的粥往锅子里放:“我的粥!” 魏娴也喘着大气冲到小偷面前,愤怒地伸手去抓住对方的衣领:“这是我的粥!” 可这一扯,她就愣住了。 借着月光,她清楚地看见自己揪住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尖嘴猴腮的干瘦老太婆。 对方正凶狠地瞪着她,伸手死死地抓住那铝锅的把:“我的,这粥是我的,把它给我!” 那老太太瘦得就剩下一把骨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边抢粥,一边还要伸手去狠挠魏娴的脸。 “好了,夏阿婆,你别太过分了!”赵泽东一把扣住老太太的手。 不然她的指甲都要抓破魏娴的眼睛。 魏娴恼火极了,抬手“啪”地一下拍开老太太的手,抢过锅子:“放手,这是我熬的粥,我的锅,我的鱼!” 这真是没地儿说理了,这坏老太婆拿粪便砸她,偷她粥,还想抓伤她的眼睛! 尖嘴猴腮的老太太看着抢不到粥锅,自己又被赵泽东拽着,挣不动。 她张大了嘴,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粥,我的粥,就是我的粥,我要去公社举报你们偷偷挖公家墙角,还抢我的粥!” 魏娴呆怔地看着那滚刀肉一样的老太太,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艹……要是再过几十年,老太太往地上一躺,她怕不是要赔得倾家荡产? 还是赵泽东松开手,蹲了下去,对着夏阿婆冷声道:“夏阿婆,你再吵吵,以后有什么吃的,我都不会给你们分了。” 就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夏阿婆止住了哭泣。 她恶狠狠地瞪着赵泽东:“我就知道你小子娶了媳妇儿,上了床就不做人!” “咳咳咳……”魏娴差点闹个大红脸,这是什么时代,怎么会有人敢说这种话! 赵泽东挑眉:“夏阿婆,别乱说话,你今天这事儿做得过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