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醒来已经十一点多,鹿溪月起床,在洗手间刷牙。 吴妈敲了几声门,抱着晒好的被子走进来,“大小姐,中饭已经做好了,可能要等会儿,展少爷要回去一趟,等会在过来跟你一起用餐。” 鹿溪月一边刷牙,一边点了点头。 用清水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轻稚气,皮肤像泡在牛奶里的软豆腐,真正的肤如凝脂。 死前的形如枯槁恍然如梦,她的手不自觉抚上脸。 其实她长得并不差,凤眼明眸,那双眼睛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带几分无辜,任谁都能欺负的模样,单纯无害。 她前生的性格,现在想来挺让人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口中那种,刁蛮任性绿茶的千金大小姐。 凭着庄海生独女的身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包括…… 俞惟。 “知道了。” 今天不用出门,鹿溪月就穿了件粉色碎花长袖长裤休闲的睡衣,披着微卷的长发,去了楼下。 鹿溪月走到冰箱前,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玄关处,正听见熟悉有说有笑的声音传入耳中,除了他们还会是谁? 鹿溪月抬眸看了眼门口, 俞惟身后跟着白玉书,今天他们是特地穿了情侣装? 向来穿深色系的 俞惟,今天却穿了件白色外套。 出国治病的这些年不见,白玉书真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一身白裙,纯洁无瑕,像是不食人烟烟火的仙女,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被 俞惟放在心尖上那么多年,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可能还没从 俞惟妻子身份中走出来。 鹿溪月仅仅看了一秒,便收回了视线。 俞惟轻声地附在白玉书耳边说:“没事,去吃饭吧。” 白玉书撩了下耳边的长发,手足间有些无措,点了点头,手里拿着礼物,走到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吃的鹿溪月身边,把礼物递给了她:“这是我回来给你买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鹿溪月弯眸,莞尔一笑,“谢谢,快坐下吃饭吧。今天吴妈做的饭菜不错。” 可能白玉书也没想到,鹿溪月竟然也会对她有好声好气的时候。 要是放在以前,鹿溪月早就把东西甩在地上,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滚出去,然后这时候 俞惟就会出手阻止,带白玉书离开。 而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也的确这么做了,甚至抓破了白玉书的脸。 那个时候, 俞惟是怎么骂她的呢? 时间太久了,鹿溪月不太记得起来,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白玉书小心翼翼的看了眼 俞惟, 俞惟神色不动,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男人从容的将手里的碗给白玉书递了过去,淡声道,“吃饭吧,一会儿带你去看看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白玉书乖巧的接过,嗓音细细的,“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展哥哥我知道你忙,你不用管我,你尽管做自己的事吧。我在家等你下班回来接我就好。” 俞惟给她碗里夹了菜,“没事,我请了假。难得陪你一天,以后可能没多少机会。” 他们坐在一起,鹿溪月独自坐在对面。 对于他们的谈话,鹿溪月丝毫不感兴趣。 鹿溪月点头吃着饭,碗里多了块可乐鸡翅,是 俞惟夹过来的,“今天真的不跟我们出去?” 我们? 俞惟把自己跟白玉书归一起,叫我们,而鹿溪月在他们眼中永远都是个外人。 跟他们出去,做什么? 当电灯泡嘛? 这辈子,她给自己定的目标,第一条,就是远离 俞惟! 所以,鹿溪月拒绝了。 鹿溪月微微一笑,轻快的说,“不用了,我还要复习。” 她吃的本就不多,抽了张纸,擦了嘴,站起身来,就往楼上走去。 背过身的那刻,脸上的情绪,也一点点瓦解。 俞惟,前生是我太过执着,把你看的比我的命还重要。 企图用婚姻把你绑在身边,是我错了。 这辈子,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我祝你们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幸福美满… 第8章 他死的时候,只有十八岁… 鹿溪月坐在书桌前,没有拆开白玉书送的礼物。 里面的东西,就算不拆她也看过了,是个水晶发夹,还是施华洛世奇。 在2000年,平均薪资只有几百块的年代,算是很稀奇的东西。 她不喜欢戴首饰,戴了首饰,总觉得自己被一条铁链拴住了自己。 也许是心理作用,让她很不舒服。 鹿溪月把礼物收进了书桌的柜子下面。 翻出高三的数学复习册,这些题目对她来说并不难,书页很新,一看就是不经常翻。 以前鹿溪月的成绩在班里也是吊车尾,后来为了能够考上大学,她就让 俞惟做她家教老师,除了上班之外,让他来辅导自己课业。 别看 俞惟的学历只有初中文凭,但是他精通五门国外语言,他所学的知识,全靠自己日积月累自学而成。 他学习的能力要是放在她的学校, 俞惟简直是逆天的存在,就算是帝都市状元估计也不在话下。 像 俞惟这样聪明又努力的人,永远都能够创造奇迹! 倒也不怪,庄海生能够看得上 俞惟! 不过,庄海生从来不会关心她学习上的成绩,比起学业,庄海生更注重的是,她在兴趣班的表现。 庄海生把她当做名媛千金来培养,让她学习各种舞蹈课,钢琴课,高尔夫,烹饪,还有刺绣,她会的很多,这些也是庄海生抓她最严的课程。 毕竟他都打算好了,等到她二十岁就把她嫁给门当户对,最有价值的合作企业伙伴,达成两家的商业联姻。 在他眼里女子无才便是德,始终都是要嫁为人妻,嫁为人妻后,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不需要抛头露面。 只需要服侍,笼络好丈夫。 鹿溪月看着窗户外,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出大门。 看样子他们离开了。 庄海生还要三天才回来,接下去这些天,是她难得不多,自由的时候。 丢掉手里的书,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不想在被庄家条条框框所束缚。 匆匆走到后院的花园里,这里种了棵枣树,听吴妈说是妈妈怀她的时候活着种下的,现在已经长得比围墙还要高,一根树枝比手臂还要粗,弯弯曲曲伸到了隔壁的别墅里。 这里的别墅区,都是连着的,墙边种了几棵树勉强隔开视野。 现在树上的枣子长得正好,鹿溪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爬到树上,然后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吃着枣。 鹿溪月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徒手根本就爬不上去,她只能搬来梯子。 坐在围墙头,枣树枝叶茂盛,遮住了她的身影。 摘下一颗比一颗红色的大枣,随手擦了几下,丢进了嘴里,晃荡着脚,十分地惬意,她感觉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受过自由,闭着眼睛享受着吹来的微风… 清晰的感受着,自己还活着。 这时,隔壁别墅里传来了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少年发怒的声音:“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鹿溪月抬头看去,一个拐杖从里面丢了出来。 “阿树,妈妈是为了你好,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你一直在家里不出门,妈妈真的很担心你。” “什么为了我好?不过就是嫌弃我是个累赘,我死了不是更好…你们就不用操这么多心,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废物身上。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阿树…” “我让你出去,没听见吗?”少年怒吼着声音。 女人妥协的说道:“好…妈妈出去,你不要伤害自己。” 这里住的是谁?好大的脾气。 她回忆了下,鹿溪月记得,她割腕的半个月后, 俞惟送她去医院复查,回来时,鹿溪月正好看见隔壁停了辆救护车。 医护人员抬了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出来,人已经死了,也是跟她一样,割腕自杀的。 他比较惨,死在浴室两天两夜才被发现。 听吴妈说,自杀的少年,是帝都豪门世家江家的未来继承人,江裕树,因为小时候出了场车祸,双腿残废,导致后来整个人都陷入了阴郁中,闭门不出,从而患上了精神疾病。 江裕树本就有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