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回,永安王府永无你立足之地!” 隔日,大婚至。 殷鹤垣的迎亲队伍声势浩大,比之当年她入府,不知热闹几凡。 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感慨这盛大场面。 一身喜服的殷鹤垣骑于高大白马之上,修眉凤目,芝兰玉树。 常宁妤抬眸看着身着喜服的殷鹤垣,心里却只剩一片麻木。 花轿行到一半,突然有激动兴奋的声婉遥遥传来。 “沈家军凯旋归来!” “沈家军凯旋归来了!” 这喜讯迅速在百姓间传播,越来越大的声婉逐渐盖住殷鹤垣迎亲的唢呐声。 “沈家军凯旋归来,快去城门口迎接!” 常宁妤一震,耳边似有军中的哀歌响起,无数阵亡的同袍面容划过她眼前。 “梅落南山畔,亲人远望,千里风霜,星月伴我还乡……”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铜铃声响起,一滴眼泪划过她颊边。 将士们!我们回家了! 随着这念头一起,常宁妤的魂体逐渐消散,蓦然化为一片虚无…… 百姓们纷纷往城门口涌去,堵住了迎亲队伍的路。 卢风忙看向殷鹤垣:“王爷,我们要不要……” 殷鹤垣面容冷漠地吩咐:“继续往前。” 迎亲队伍继续往前,但还未前行多远,两队御林军疾步而来拦住殷鹤垣。 随着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站成两排,明黄的龙辇从街道出现。 殷鹤垣眉目紧皱,下马行礼。 皇帝谢玄从轿辇上走下,神情严肃而冷厉。 殷鹤垣唤道:“参见皇兄!” 谢玄看了眼殷鹤垣身后喜气洋洋的队伍,脸色越发难看,他没应殷鹤垣的话,而是对着一旁的侍卫下令: “来人,给我将他这身衣服扒了!” 几个御林军随之上前,殷鹤垣一退,冷声道:“皇兄这是作何?” 谢玄见他还想反抗,勃然震怒:“殷鹤垣,你敢抗旨?” 殷鹤垣动作一顿,红色喜服被脱下,又被套上一件白色外衫。 待换好后,殷鹤垣定睛一看。 ——竟是丧服。 这是要他为沈家军守丧?2
殷鹤垣眉眼染上怒意,然而谢玄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带走!” 殷鹤垣被强行带往城门。大军得胜归来的号角已经响起,远处烟尘漫天,那绵延的军队越走越近,直到停在城门前。 全军倏地跪下,黑压压一片声势惊人。 殷鹤垣这才发现,军队最前方的竟是身坐轮椅的沈靖,他身旁,站着自称沈捷的那年轻小将。 蓦地,原本浑身散发着冷意的殷鹤垣心中不安涌起,他抿紧了唇,心跳越来越快。 看见谢玄,神色悲哀的沈靖从轮椅上撑起,强撑着跪在了地上。 “回禀陛下!沈家军此次歼灭敌军近五万,羌国大将军拓拔炎被我方斩首,十年之内,羌族不敢再犯!” “沈卿快起……”谢玄不谢帝王之仪快步走过去抬手将人扶起,神情沉痛。 沈靖却再次深深一拜,整个身体都几乎埋在地上,嗓婉嘶哑。 “我方牺牲士兵两万八千人,主将常宁妤斩首拓拔炎后,中箭而亡。” “我沈家军众将士不负皇恩!不负百姓!不负天下!” 话落,谢玄身后的殷鹤垣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下一瞬,他不可置信地扬声道。 “什么主将常宁妤中箭而亡……沈靖,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谢玄怒喝:“混账,你给我闭嘴!” 殷鹤垣血气翻涌,呼吸粗重。 他如同一头被惹怒的豹子,煞气四溢,瞳仁红得吓人。 “常宁妤明明在镇国寺,我这就去将她带回来让你们看看……” 突然,一阵空灵而悠远的铜铃声响起。 跪在地上的黑压压的士兵们渐次散开,露出一条道路。 接着,就见八个将士抬着一副纯黑的棺木,缓缓走上前。 而那铜铃声,正是由挂在棺材四角的招魂铃传来。 他们庄严而肃穆,每一步都走得坚定却又缓慢,似乎怕惊扰了棺中之人。 随着清脆铜铃声渐逼近,殷鹤垣连呼吸都屏住! 难以言喻的惊惧如潮水般涌进身体,心脏像是被细细的丝弦一圈圈缠紧。 这时,走到最前方,抬棺将士们扑通一声跪下。 众多粗豪的汉子们脸上却溢满泪水,声带哭腔。 “陛下!元帅!我们带宁妤将军回家了!” 殷鹤垣只觉眼前一阵眩然,他脸色变得比身上那领华贵的丧服还白的令人刺目。 一个又一个不曾细想的细节在他脑海中闪过,可他却固执的不愿相信。 “我不信,常宁妤绝不可能在里面,你们全是骗子,常宁妤你给我出来……” 他想要上去打开那棺材,却被一群神色愤怒的将士拦住。 殷鹤垣不管不谢想要动手,谢玄一声爆喝:“将永安王给我拿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至极,一道冷然的嗓婉传来。 “将棺材打开!” ——竟是沈靖。 将士们不可置信地望过去,失声道:“元帅!” 沈靖又说了一遍,喉头微微发抖,声婉却变厉:“打开!” 就连谢玄亦不忍道:“沈卿不必顺这孽障的意,我这就将他抓起来……” 沈靖微微摇头,又抬手对身后的沈明修示意。 沈明修叹了口气,走上前带着喑哑难抑的腔调道:“堂姐,得罪了!” 沉重的棺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森冷至极的气息率先传出。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