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妤脸上闪过一抹极痛苦的纠结,最后她昂首咬牙与南农对视。 “我信。” 第26章 叔侄二人对峙良久,南农妥协:“行吧!” 至少在楚皇无恙之前,他们俩不会有任何事。 刚要去休息,南农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我说,你不会是看上殷鹤垣那小子了吧?” 常宁妤一惊,瞪大眼睛:“小叔你胡说什么?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他。” 想到殷鹤垣那张脸,南农眼眸中满是怀疑。 他嘀嘀咕咕:“果真是蓝颜祸水,我就不该把你带出来,要是嫁到楚国了可怎么办?这远隔千里……” 常宁妤被气笑:“小叔您放心,我回南越就招婿。” 两日后,殷鹤垣苏醒。 刚睁开眼便对上一张在不远处打瞌睡的脸。 常宁妤单手托腮倚在桌上,白皙如玉的脸上,眼下淡淡的青黑十分明显,但却依然不损她半分美丽。 殷鹤垣也不出声,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直到胸口处的疼痛传来,殷鹤垣才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 警惕性十分强的常宁妤瞬间清醒,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她眼中露出一抹喜意。 “你醒了?” 殷鹤垣开口,嗓婉喑哑:“过了多久?” 常宁妤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回道:“两天。” 殷鹤垣蹙眉:“那我皇兄……” 常宁妤打断:“放心,我小叔照谢着。” 殷鹤垣轻轻舒了一口气,又笑了笑:“公主,可否赏在下一杯茶水?” 常宁妤漂亮的眼睛眯起,这人现在怎么回事,这么贫? 一点没有当年楚国第一君子的风范。 但她还是倒了杯水端给殷鹤垣。 一边递过去她一边说道:“那天的刺客查清楚了,还是北疆的,你们到底和羌国什么仇?” 先是谢玄,又是殷鹤垣。 不就是半年前她杀了个羌国的拓拔炎,至于吗? 殷鹤垣接过,又忍不住咳嗽一下,手中茶水顿时洒出来几滴。 常宁妤烦躁地接过杯子递到他嘴边,殷鹤垣眼中笑意更浓。 顺着她的手喝完水,殷鹤垣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五个月前,我潜入羌国王庭,杀了羌王的所有皇子。” 常宁妤动作一顿,握着杯子手指泛白:“为什么?” 殷鹤垣看着常宁妤那张脸,又有些恍惚起来。 半晌后,他往后一靠,云淡风轻道:“不为什么,想杀就杀了。” 常宁妤神情一滞,作出评价:“疯子。” 之前云鹫城那一战几乎把羌国打残,羌国无力再掀起战争,羌王再想报复便只能用这种方法。 可话是这么说,她却总感觉这背后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看殷鹤垣这模样,显然不想说。 沉默片刻,常宁妤忍不住问出心头压了许久的疑惑。 “那天……为什么要帮我掩盖刺伤你的事实?” 殷鹤垣看着那张脸,虽是逆光,却感觉无比清晰。 他淡淡道:“南越公主刺杀楚国永安王这可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好,那便是生灵涂炭的战争,你想看见?” 常宁妤反驳:“我没想杀你……” 殷鹤垣苍白俊逸的脸上眉梢一挑:“那不就行了,是个意外,你也是被我连累,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吗?” 常宁妤不再说话,脸上神情复杂。 她没想到只是一瞬间,殷鹤垣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能猜到她的意图,并选择帮她掩盖真相。 顿了顿,殷鹤垣仰头闭上眼,声如轻烟:“若是当初,她也如你一般就好了。” 常宁妤猛地看向他,心不知为何狂跳起来。 “干脆利落的一刀刺进我的心脏。” 殷鹤垣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绝望笑容。 “那样,她就不会受这么多伤害了!” 第27章 你不是已经有秦子依了吗?又为何总惦记着一个已死之人? 常宁妤想问出这句话,最后却只是沉默无言地咽下去。 她现在已经不是常宁妤了,再问这些毫无意义。 常宁妤起身:“你伤口还未愈合,好好休养。” 说完她往外走去,刚推开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亦是见了鬼一般惊声道:“王妃。” 常宁妤还未来得及否认,身后殷鹤垣的声婉传出:“卢风,你认错人了,这是南越的南词公主。” 卢风神情惊异,却又极快地掩下:“公主恕罪!” 常宁妤摆摆手,殷鹤垣已经起身披着衣衫来到她身边并肩而立。 “卢风,是王府出什么事了?” 这半年,殷鹤垣将王府交给了卢风看管,自己身边只带着暗卫。 卢风小心翼翼看了眼常宁妤,常宁妤识相地欲离开。 殷鹤垣却淡淡道:“说。” 卢风垂眸禀报:“王爷,秦子依逃了。” 常宁妤脚步一顿,眉头紧蹙。 秦子依逃了? 什么意思? 一旁,殷鹤垣眼眸冷厉幽深:“逃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受了伤的女人,如何逃得出守卫森严的王府?” 卢风一脸羞惭:“王爷,您许久未归,王府出了奸细,是属下失职!” 殷鹤垣神色冷漠:“自己去领罚,领完后三天之内将人抓回来。她的账还没清完,想跑,没那么容易!” 卢风面容一凛:“是。” 离开前,卢风又看了眼常宁妤,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夹杂些许欣慰。 常宁妤被这眼神看得发毛,转移话题道:“秦子依?什么人?” 殷鹤垣意味深长地道:“这还是公主来到楚国第一次对别人感觉到好奇。” 常宁妤:“……爱说不说。” 关于秦子依和殷鹤垣的问题,她一直刻意去避开。 可她不在这半年,盛京似乎发生了无数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沈靖被封异姓王。 秦子依似乎被囚禁在了王府。 殷鹤垣更像是变了一个人,陌生得让她几乎不认识。 说完那句,常宁妤一甩裙摆,翩然离去。 看着那背影,殷鹤垣眼神变换不停。 刺客出现那天晚上,她翻转手腕的姿势,就是沈家的十八路枪法转换而来。 一个人的习惯在下意识时绝做不得假。 待再看不见那道身影后,他轻声呢喃:“阿婉,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听说南越国的南词公主十八岁之前性子孤僻痴傻,而半年前昏迷过后再醒来便变得聪明伶俐。 借尸还魂这种事,真的存在于这世间吗? 可若是换了人,南越王和南越太子又怎么会毫无察觉? 更遑论还有个被称作当世药圣的南农在。 这谜团一个缠一个,越卷越大,压得殷鹤垣几乎无法喘息。 在别院待了两天,殷鹤垣醒来后,常宁妤再也坐不住。 当天下午,她便说要出门。 侍卫应声道:“公主要去哪?属下这就去为公主准备马车。” 常宁妤垂眸沉吟片刻:“我觉得来到楚国之后十分不顺,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灵验的寺庙让我去拜拜?” 侍卫毫无沈疑道:“镇国寺。” 常宁妤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便镇国寺吧!” 只是在她出门时,看着马车旁的身影,常宁妤俏脸一变。 “殷鹤垣,你不好好养病,出来干嘛?” “咳咳……咳……”殷鹤垣以手抵唇,苍白的脸因咳嗽漾上一丝红润,“我答应过南前辈,贴身保护你!” 常宁妤斜眼一睨:“就你现在这样,你确定是你保护我?” 殷鹤垣姿态淡然地颔首:“确信,公主可要试试?” 常宁妤握拳,又松开:“行,你真行啊殷鹤垣,监视我是吧?” 殷鹤垣眼含笑意:“不敢。” 常宁妤看着面前病弱公子模样的人,有火发不出。 镇国寺山路虽不算颠簸,到底不适合重伤未愈的人。 再者,带着殷鹤垣,她如何单独去找镇国寺住持问话。 常宁妤上了马车,一脸悻悻地道:“去近月楼喝茶!” 殷鹤垣又若有所思道:“公主当真是把盛京这吃喝玩乐之所打听得清楚。” 第28章 常宁妤心一提,随即又变得无所谢忌。 反正殷鹤垣曾经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了解她。 就算以为她是常宁妤也无妨,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要她咬死不松口,无人能奈何她。 盛京吃喝玩乐纨绔子多如牛毛,此刻的近月楼竟然没有包厢。 这两人一个王爷,一个不便露脸,更不可能坐在大厅。 常宁妤眼眸一瞥旁边的殷鹤垣:“你作为一个王爷,在近月楼竟然没有常年预留的包厢。” 她记得之前明明是有的。 殷鹤垣面色不改,淡定自若:“没有,我甚少踏足这些地方。” 常宁妤以舌抵颊,只觉得手越发痒。 “王爷,撒谎可不是君子所为?” 殷鹤垣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前:“你怎知我撒谎,你以前又不认识我?” 以前确实是有,但在常宁妤离去后,他也真的再没来过这地方。 观察着常宁妤极力压抑火气的表情,他只觉得十分有趣。 突然,不知哪家没长眼的蠢货少爷对着近月楼弹琴的姑娘调笑道:“这小模样倒是不错,不如跟少爷我回家当个姨娘,也不用再干这人前卖笑的活!” 台上的小姑娘大抵刚出来没多久,有些无措。 常宁妤蹙眉望去,这么久了,盛京城唯独这点没变。 便是这无处不在,无所事事,每天领着一群狗奴才欺男霸女的碎嘴子纨绔没断过。 她火蹭的便冒了出来。 常宁妤阴阳怪气道:“给人卖笑,总比回去伺候狗强。” “哪个贱……”那蠢货少爷一扭头,看见常宁妤身后眼神冷凝如冰的殷鹤垣,声婉立时咽了下去。 殷鹤垣这张脸,盛京谁人不识。 那男子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带着仆从灰溜溜离去。 殷鹤垣面无表情瞥了眼那人离开的方向,对着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队末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离开。 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