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朝着声音看去,就见来人一身黑色风衣,面色冷峻。 许至君,北城有名的留洋医生,也是顾韵清的忠实听众。 混混也知道得罪不起,连忙散开。 顾韵清裹紧了衣服,看向许至君:“谢谢。” 说完,她略显狼狈地朝着舞厅走。 这时,许至君抓住顾韵清的手:“介意一起走走吗?” 顾韵清此刻也不想进入舞厅看到祁允哲和莫柔,她点头答应。 许至君见状,单薄的唇角扬了扬。 江桥之上。 顾韵清一张脸被风刮得生疼,她看着奔腾的江水发愣。 江水哗哗的流着,一如她这些年付出的感情。 “我很少看你这样难过,能聊聊吗?”许至君站在她身边,余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心微微扯了扯。 四年前,许至君刚回北城,被好友带到歌舞厅,第一眼看到顾韵清的时候,就被她惊艳到了。 顾韵清闻言,看似轻松的说:“我喜欢上一个人了,可他很快要结婚了,和别人……都说戏子不配有真情,可我生来就是戏子……” 一滴清泪从她眼眶滑落。 许至君怎会不知她喜欢何人。 这几年来,每次她上台,目光就只落向一人。 天色黑沉,冷风拂过。 许至君脱下身上的大衣细心为顾韵清披上,温声说:“在这乱世中,其实人人都一样。” 被温暖包裹着,顾韵清转头看着许至君扯出一抹笑:“谢谢你安慰我。”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顾韵清说完,就要离开。 这时,许至君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眼里的光亮愈渐滚烫。 顾韵清看着他眼中刺目的光,抽回了手,扯起一抹笑:“怎么了?” 话落,顾韵清就看到许至君单膝跪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如果你愿意,许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许至君说完,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好看的戒指。 顾韵清愣愣看着他,失去了言语。 她认识戒指,当时一个租界来的洋人告诉她。 说戒指是国外求婚时候用的东西,和婚书一样,戴上了,就是一辈子。 她也曾幻想过,祁允哲会拿着它向自己求婚,可惜…… 顾韵清回国,开口道:“对不起,许医生,你很好,可惜我配不上。” “不,你……” 许至君还想再说什么,顾韵清将大衣还给了他,转身离去。 他怔怔看着她独自离去的背影,慢慢蜷手握紧了戒指。 歌舞厅。 顾韵清刚走进房间,就看见祁允哲一身挺拔的西装站在窗前。 顾韵清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允哲转身看着她,率先开了口:“许至君向你求婚了?” 他怎么会知道? 顾韵清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可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见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该答应他。” 第七章 慢走不送 祁允哲的话掷地有声,却叫顾韵清怎么都不能相信。 “你要我嫁给别人?!” “许至君家世显赫,他自己又是租界有名的医生。你一个歌女能嫁过去,是你高攀。” 祁允哲的话如同针,针针扎进了顾韵清心里。 她仰头定定看了他良久,确定他不是在玩笑,心里只剩荒谬。 他欺骗自己的感情,然后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现在又要自己嫁给另一个人! 顾韵清哽咽了瞬,强忍着泪嘶哑着嗓子问:“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 “是你想要的太多。”祁允哲眉头微皱回。 顾韵清闻言却只觉得荒唐。 从头到尾,她想要的不过一个他罢了。 她按下翻涌的情绪,哑声道:“这是我的事,不牢祁先生费心。时候不早了,祁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莫小姐寻来,又说是我将你藏起来!” 顾韵清不想再看祁允哲,闭眼沉声道:“慢走不送!” 祁允哲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扬长而去。 “你会答应嫁给他。” 冷风顺着打开的门涌向顾韵清,驱走了她身上仅有的暖意。 她杵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祁允哲走时留下的话回荡在耳边,顾韵清却想不明白。 她不愿意嫁,祁允哲能有什么办法…… 顾韵清的思绪突然停滞,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念头浮上脑海。 她撑着身子赶忙去找秦九爷。 大厅里。 秦九爷看着慌慌张张过来的顾韵清,皱眉:“出什么事了?” 顾韵清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的卖身契,还在你这里吗?” 六年前,她刚入十里洋场时,签了卖身契给秦九爷,说好等攒够了钱,她赎身离开。 “五年前就被祁允哲买走了,他没告诉你?”秦九爷漫不经心回。 他的话像是惊雷炸响在耳边,顾韵清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祁允哲说自己一定会嫁给许至君,原来如此…… 看着顾韵清苍白的面容,秦九爷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顾韵清没有回答,她转身夺门而出,朝着祁允哲家而去。 她要问问祁允哲,为什么! 踏着夜色,坐着黄包车,很快便到了祁府。 顾韵清站在高立的铁门前,第一次感受到横亘在她和祁允哲之间那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按响门铃,没等顾韵清说话,祁家的佣人就将她请进了客厅。 客厅内。 祁允哲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沙发上,一双马靴亮的让顾韵清心慌。 他早知她会过来,所以在等她?! 顾韵清紧掐着掌心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开口问:“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祁允哲并未答话,只是抬手将茶几上的盒子打开,从中拿出了一张纸。 赫然是顾韵清的卖身契! 顾韵清死死盯着那张纸,再也忍不住问道。 “所以,你是想要用它,威胁我嫁人?” “这五年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顾韵清紧咬着后槽牙,将泪水生生逼了回去。 沙发上,祁允哲稳坐着,看着她不为所动:“嫁给许至君,是你唯一的选择。” “若我不呢?” “歌舞厅不会再留你,我说到做到。” 顾韵清看着眼前的祁允哲,遍体生寒。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 许久,她哑声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我嫁给许至君吗?” 祁允哲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冰冷:“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纠缠,你嫁给他,有人管束。” 闻言,顾韵清眼中的光彩逐渐灰败。 她仰头看着祁允哲,只觉全是陌生:“谢谢你,让我认清了现实……我嫁!” 第八章 不会更改 顾韵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祁家。 坐上黄包车。 顾韵清将头顶的车盖布拉起,整个人瑟缩在里面,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滚落下来。 她没有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逼无奈嫁人,而逼迫着自己的人,会是祁允哲! “小姐,您要去哪儿?”车夫的声音打断了顾韵清纷飞的思绪。 顾韵清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陡然发觉,除了歌舞厅,她无处可去。 “歌舞厅。” 黄包车晃动着启程,顾韵清眼眶通红却忍着没有再哭。 歌舞厅房间。 顾韵清坐在窗前看着月落日升,正午的阳光刺目,可她浑然不觉。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她转头看去,就看到许至君走了进来。 顾韵清愣了下,扯出抹笑:“许医生怎么过来了,还没到开场时间。” 许至君看着她苦涩的笑,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