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看着祁允哲离去的背影,再忍不住大声说。 “谁愿做风尘女子,我出生时父母便抛下了我,是师父将我带大,我如何选择?” 她躺回床上,任由眼泪浸湿枕芯,脑海中都是祁允哲决然的话。 …… 三天后,是祁允哲结婚的日子。 外面飘着细雨,寒冷的风肆意。 顾韵清一身单薄的长裙站在阳台之上,一张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没多久,她就看到祁家的接亲车,鸣着笛从眼前开去。 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顾韵清听人说,祁家这次要以新式婚礼娶妻。 她抱紧了自己,想起曾经自己对祁允哲开玩笑说:“我不要什么新式婚礼,我要八抬大轿……” 回想起这些,她自嘲:“哪有戏子配得上八抬大轿……” 直到婚车彻底消失在眼前,顾韵清才回房间。 她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眼脑海中都是和祁允哲的曾经。 “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顾韵清自顾地问着,可回应她的只有漫长的寂静。 时间流逝,夜半欢歌。 晚上,十里洋场挤满了人。 音乐声缓缓响起,顾韵清起身登上舞台。 台上。 她垂眸看着玻璃舞台映出的自己,一身素色旗袍,头上只带着一枚镶钻的发夹。 顾韵清抬手抚上,这是祁允哲送自己的,他那时说,这个很衬她。 可现在,说话的人不见了,只剩下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她看着台下的那个空了的位子,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 收回视线。 顾韵清仰头看着绚烂的灯光,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 她闭上眼,眼前是一片斑驳色彩。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一曲罢,顾韵清缓缓睁开眼。 倏然,她目光一定,整个人犹如重生,牢牢地盯着某处熟悉的身影。 祁允哲! 第五章 不似作假 顾韵清下台,循着那抹身影追了出去。 可她追寻的人却像是从没有出现过,突然消失,任由她如何呼喊都没有再出现。 顾韵清狼狈地站在原地,萧瑟的秋风吹得她清醒了些。 她自嘲一笑,是幻觉吧,祁允哲现在新婚燕尔,怎么可能会来! 这样想着,顾韵清落寞转身,步入了黑夜。 十里洋场灯火摇曳。 房间内。 顾韵清坐在梳妆桌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眼睛是遮盖不住的悲伤。 她抬手抚上发夹,眼眸闪过抹复杂,然后缓缓将它取下。 就在这时,门猛然被推开。 顾韵清回头,就瞧见莫柔一袭婚纱冲了进来。 “说,是不是你把祁允哲带走藏起来了?!”莫柔眉眼全是喷涌的怒气。 说完,她不顾顾韵清,在房间搜寻着,不消片刻房间已是一片狼藉。 顾韵清不明就以:“你在说什么?!” 莫柔见找不到人,看向顾韵清:“定是你将他藏起来,不让他参加婚礼。你今日若不说实话,我便将你这儿砸了!让你连这歌舞厅都待不下去!” 祁允哲不见了? 顾韵清看着在房间里焦急寻找不似作假的莫柔,心中一片翻涌。 “他不在我这里,莫小姐还是去别处寻吧。”顾韵清哑声开口。 莫柔看着顾韵清,四目相对,顾韵清看见莫柔眼里深切的怀疑。 “叮铃——!” 电话声骤然响起,顾韵清看了眼似乎还没有离开意思的莫柔,走上前接起:“喂……” 而电话那头的话,却让她心头如坠冰窟,本就惨白的脸此刻像极了一张白纸! “祁允哲中弹了,在医院,快来!” 医院。 顾韵清透过病房外的玻璃窗,看着莫柔坐在祁允哲床边,小心照料着。 她看着祁允哲缓缓睁开眼,也看见了他眼睛里氤氲的情意。 顾韵清攥紧的手骤然松开,只要他安康,那她也就放心了。 她轻吐出一口浊气,强压着眼睛的酸涩转身离开了医院。 一连多日,顾韵清都没有再去看祁允哲。 只是听秦九爷说,他出院了,莫柔将他照顾的很好。 只是他们的婚礼,不知延期到了何时。 灯火摇曳。 顾韵清下场后,站在歌舞厅门外吹着风,似乎只有寒冷,才能让自己短暂地忘了祁允哲。 虚渺的烟雾在眼前弥漫,顾韵清盯着指间忽明忽暗的烟,眼底满是苦涩。 “顾小姐怎么在这儿?” 耳边响起一阵让人厌烦的声音。 顾韵清掐灭了烟,抬眼望去,就看见几个混混站在自己面前。 “让开。”顾韵清不想和他们纠缠,就要进歌舞厅。 可步子刚迈开,她便被其中一人拉住,侮辱的话随之而来。 “你不过是个歌女,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装什么装!” 顾韵清闻言,眼尾一红:“你说什么?” 几个小混混大笑,抓着她就将其往角落拖:“你靠过来,哥哥告诉你。” 顾韵清怎么不知道这几人打着什么主意,可她一个女人怎么比的上几个大男人。 眼看就要被拖走,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冲到了几人面前。 小混混正要开骂,就看到祁允哲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下来,眸色很冷。 “廷深——!”顾韵清眼底满是希冀。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祁允哲移开了目光,绅士的带着车内的莫柔离开。 顾韵清怔在原地,而她身边的混混直接将其拉到了黑暗处…… 第六章 欢场无情 黑暗的角落。 顾韵清想着祁允哲离去的背影,只觉喉咙满是苦涩。 这时,一个混混的手朝着她的衣领而来,可还没落下,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几人朝着声音看去,就见来人一身黑色风衣,面色冷峻。 许至君,北城有名的留洋医生,也是顾韵清的忠实听众。 混混也知道得罪不起,连忙散开。 顾韵清裹紧了衣服,看向许至君:“谢谢。” 说完,她略显狼狈地朝着舞厅走。 这时,许至君抓住顾韵清的手:“介意一起走走吗?” 顾韵清此刻也不想进入舞厅看到祁允哲和莫柔,她点头答应。 许至君见状,单薄的唇角扬了扬。 江桥之上。 顾韵清一张脸被风刮得生疼,她看着奔腾的江水发愣。 江水哗哗的流着,一如她这些年付出的感情。 “我很少看你这样难过,能聊聊吗?”许至君站在她身边,余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心微微扯了扯。 四年前,许至君刚回北城,被好友带到歌舞厅,第一眼看到顾韵清的时候,就被她惊艳到了。 顾韵清闻言,看似轻松的说:“我喜欢上一个人了,可他很快要结婚了,和别人……都说戏子不配有真情,可我生来就是戏子……” 一滴清泪从她眼眶滑落。 许至君怎会不知她喜欢何人。 这几年来,每次她上台,目光就只落向一人。 天色黑沉,冷风拂过。 许至君脱下身上的大衣细心为顾韵清披上,温声说:“在这乱世中,其实人人都一样。” 被温暖包裹着,顾韵清转头看着许至君扯出一抹笑:“谢谢你安慰我。”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顾韵清说完,就要离开。 这时,许至君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眼里的光亮愈渐滚烫。 顾韵清看着他眼中刺目的光,抽回了手,扯起一抹笑:“怎么了?” 话落,顾韵清就看到许至君单膝跪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如果你愿意,许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许至君说完,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好看的戒指。 顾韵清愣愣看着他,失去了言语。 她认识戒指,当时一个租界来的洋人告诉她 |